两天半的时间,李开泰把魏老头和马大娘家翻新了一遍。
原本有些潦草的屋顶也添上了排列整齐的新瓦。
周围的邻居都好奇这小伙子究竟是谁。
马大娘拉着街坊开心的宣告,这是他们二老新收的义子。
周围人都知道两个老人亲生儿子的情况,所以一面嘴里恭喜着马老太有福,心里却是不理解那个年轻人到底图什么。
要家产没家产,这一轮翻新房屋,自己还贴钱进去了,脑子有毛病!
傍晚,李开泰准备跟二老告别,这还有几天时间论会就要开始了,自己连城北那地方都还未曾去过。
绝不能让遗憾继续!
“你在学院要好好给人家干工,知道不!”
魏老头近来也不饮酒了,虽然体力活干不了,但坐着编点草席、草鞋,也能稍微铺贴点家用。
李开泰一直以来没有跟他们说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这卖相不像读书人,而且总不能开口介绍自己就是儒家未来的领袖吧……
那估计才会让人觉得是神经病。
所以李开泰选择沿用了最开始的身份,一名学院的清洁工。
说实话,这身份在京都还挺好使的,至少外人看来,能在学院工作,基本上就代表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
学院屹立数百年,不管是乱世还是太平年,都不曾波及到它,所以能在儒家门下谋取营生,连安全都能得到保障。
李开泰挥手告别了二老,临走前还承诺每月都会来看他们。
直到李开泰已经离去,魏老头才在室内的桌子上看见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银钱。
其实这些天来李开泰不仅仅是在帮助两位老人,因为从他离开学院起,他就感受到自己一直有被跟踪。
在城南这片老巷最容易发现外来人口,因为这里脏乱差且穷,一般人是不会没事儿来这里的,更何况连续几天都出现。
从马大娘那里得知,最近有个货郎之前从未出现过,但近段时间老是挑着东西在老巷附近转悠。
这是李开泰锁定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出现在明处的人。
每日傍晚货郎都会出现,李开泰离开的时间也正是选在这个时候。
老巷本就杂乱,乱搭的建筑更是繁多,每条路都有不少可以藏身之地,李开泰在确认货郎跟上来之后,便闪身躲在了一处门墙后。
原本还在喊着号子的货郎迟疑了半刻,而正是这片刻的停顿,让李开泰确定了他必然是在跟踪自己。
货郎转而恢复常态往前行走,但眼神却一直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一道黑影闪过,货郎的扁担和货物坠落在地,手臂被禁锢在身后,连脖子也被一只粗壮的臂膀锁住。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李开泰用力量控制住了卖货郎,在其耳畔发出了询问。
“大哥,别……别动手,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别杀我!”
卖货郎已经彻底慌神,那只锁着自己喉咙的臂膀,让他感受到对方随时可以带走自己的生命。
“回答我的问题!”
李开泰原本手上就没沾过人命,他只是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少主让我来的,我……我们少主是商家的人,他说最近要着重留意儒家学院出入的人,我也是刚巧遇见您,所以才一直跟着您,”货郎心里明白,或许只有吐出‘商家’二字,背后的人才可能稍微忌惮一点。
感受到李开泰手上没有再度加力,货郎立马接着说道:“我知道您是好人,巷子里那对老夫妻还是您帮他们翻新了房子,你的身份我也听说了,不是我们少主要我们注意的读书人。”
“为什么要留意儒家学院的人?”
李开泰还是没有松开货郎的,隐隐间他已经猜到这件事儿可能跟自己息息相关。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少主的怎么会跟我们这些下人说清情况,我只知道除了商家、法家、就连纵横家都在关注着儒家学院那边的情况,我们几家下边的人最近都能在儒家学院周围碰见。”
这是货郎最后的一段话,接着他只感觉后颈一震,意识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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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泰将他扶到墙角靠坐,货物也码在了他的旁边,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城南老巷。
京城。
旺宾楼。
这儿属于是城北地界临湖的一处酒楼。
李开泰在城南好一阵打听后才确定这儿是自己眼下需要来的地方。
旺宾楼人流量大,来往宾客身份复杂,着实是一个打听消息偷听八卦的好去处。
城北的夜晚固然让人向往,但自己几月前出现在儒家学院的事儿,好像已经引起了各方派系的注意。
虽然如今还不确定各方派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李开泰认为这些土著绝对不会想着让自己过得好。
从他们派人打探情报来看,儒家学院对自己的保密工作应该做得挺好,想想也是,毕竟自己才出现就被带到后山,之后也从未有过露面。
李开泰相信夫子应该是知道这件事儿的,也就是说自己能够溜出学院甚至得到一笔活动经费,完全都是夫子的授意。
誓言已成,自己显然已经跟儒家绑在了一起,也就意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夫子还让自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门,其中的含义可能就是想试试自己会怎么处理眼下的局面。
考验!
绝对是考验!
李开泰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论会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各家学派从各地纷纷前来,这酒楼不仅是他们用餐之地,也同样是他们住宿的地方。
反间,反间,再反间?
李开泰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计划。
既然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以内奸的形象接近其他派系,然后透露情报获得信任,再由这层身份了解到对方的情报,这样一来自己至少可以提前对危机做出防范。
一想到反间的计划,李开泰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句经典的: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轻轻带过脑海里只有自己能明白的梗,李开泰坐在酒楼二层的栅栏边,开始对大堂内的情况审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