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想对东哥翻白眼,一直翻到天上去的那种。
太不要脸了这货,本来想夸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把头转到外面去。
三人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东哥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从包里抽出来两件衣服,第一个冲进浴室。
我们晚上出门接他的时候已经提前把次卧收拾出来,所以也没等他,两人就着厨房里的水龙头洗了手脸就先回了屋。
再见东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没想到他还比我们早起,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客。
石诚跟他打招呼时,这货不怀好意的往他身下瞄了一眼,眼里闪着不可描述的光,弄的我更站不住,干脆先去洗漱,换了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两个男人竟然都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你们这么快啊?”我不好意思地说。
东哥接口就来:“那是了,从到你们家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东哥我已经快饿死了。”
石诚朝着他背上就是一拳:“哪儿那么多废话,一会儿带你吃点特别的。”
的确够特别的,我们去的地方竟然是早已经关门的,果儿在那儿失踪的糕点店。
东哥竟然也没说什么,还饶兴趣地在门口看了一圈,然后对石诚说:“这里晚上贼拉热闹吧?”
“可不是,现在我们来早了,你有兴趣今晚再来。”
三人另找一家西餐厅坐下来。
用东哥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宰我们一顿,一定要吃好的,不过后来石诚告诉我,因为西疆那块吃惯了牛羊肉,东哥对我们这里的食物就不太敏感,所以才带他来吃西餐的。
他要的牛肉只五分熟,上面还带着血丝,我看看都想吐,石诚难得也要了一份,只有我一个人几乎是逼着厨师给做成八分的,人家还反复强调,做成这样不好吃,也没营养。
我特喵的真无福消受外过人的喜好,只想吃熟的东西。
等从餐厅出来,也才不过是上午十点多,突然就特别想吃周记的面条。
石诚想了想说:“好,反正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就去尝尝。”
店铺里早已经聚积了许多人,吵吵攘攘的到处都是,连一张空的桌子都没有,来回招待客人的少年,跑过来跟我们说:“三位稍等一下,一会儿就有空位了。”
我看着他问:“得多久。”
“十来分钟。”那少年说,跟从来也不认识我似的。
东哥转身就走,石诚也把我拉出来说:“算了,还是改天来吃吧,这人太多,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我知道你刚才没吃饱,一会儿再给你买些零食去。”
东哥把白眼翻上了天。
我们三人把借来的李勇的车开出面馆空地,上到公路上时,我透过车窗往上面看了一眼,竟然意外地看到周游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
他穿着随意,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点,好像并也没注意到我们似的。
东哥也朝他看了一眼,问道:“就是他要房子的吧?”
我立刻转头去看石诚,还以为他已经跟东哥说了,却没想到东哥却说:“一看就跟这里格格不入,这货一定有别的特别目的。”
“他会干什么?”我问了一句。
他摇头:“谁知道,这事儿你应该问你家这位,估计他心里最清楚,是不是啊石总?”
石诚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很严肃地看着车子前面,好一会儿才说:“不管他要干什么,房子一定要先给到他,这是我们欠他的,至于后面的事,再想办法处理吧。”
“看来,你是知道他的目的了。”东哥问。
“不知道,他行事一向诡谲,没几个人能猜透,不过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谁知道,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儿一眼就看出周游不是普通人,我特么要不是跟这货相处那么长时间,见识过他的手段,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极其普通,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到的人。
车子很快离开大昌市的主道,拐进狭窄老旧的街后,我才觉得奇怪,忙着问石诚去哪里?
他说:“在这里买些东西,一会儿我们先去火葬场,然后再去一趟检修厂里。”
他们买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纸钱,线香,还有黑乎乎的木头,包括一些纸符。
“这些东西有用吗?不都是拿来骗人的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讲真,这些街头卖艺的,有真本事的还真少,而多数像周游那样,有大本事的都会选择隐匿。
东哥把东西全部装进一个大袋子里说:“说对了,就是骗的,不过不是骗人,而是骗鬼。”
我转头去看石诚,他竟然还向我点点头。
我觉得自己应该老实回家呆着睡觉,跟这俩货在一起,太特喵的烧脑了,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话说回来了,东哥跟石诚的默契程度也是很高的,连我这个正宗的老婆都有点羡慕,我很少听到他们两个商量什么,但是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两个大男人也是挺神奇的。
“想什么呢,脸都成苦瓜了。”石诚把我拉上车,一边探身过来帮我系安全带,一边说。
惹的东哥又在一边翻白眼:“别趁我媳妇儿不在的时候,在我面前秀恩爱行吗?惹恼了我,我就罢工,跑路,找女人去。”
石诚却说:“那就把东西还给我吧。”
东哥立刻闭嘴,老实坐在后坐,装作看外面的风景。
火葬场的大门开着,我们到的时候,从门口警卫室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男孩子。
一看他就是刚参加工作,看到我们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对不起哦,这里正在装修,现在不营业。”
东哥马上跳下车说:“没事,我们不是来烧人的,就是来烧点纸。”
那男孩子“啊”了一声,再没反应。
这时候却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位大腹便便,头发稀少的胖子,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去城西吧,这里半个月后才重新工作。”
石诚几步就走近他,语调清闲地说:“陆局长,没想到连火葬场这么小的事也惊动你了。”
胖子抬头看石诚,脸上的横肉跳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着伸出手说:“石总哦,好久不见,您怎么来这儿了?”
石诚只轻轻跟他握一下,就把手抽回来说:“当然是有事了,不知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当然,请进请进。”
放在楼道里的那辆黑色的车已经移走,现在前院除了我们车,还停着另外几辆。
而后院则有一堆的人。
竟然还有记者,拿着摄像机“啪啪”地拍着照片。
石诚站着说:“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先去检修厂吧,这里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整。”
东哥一言不发跟着出来,陆局长此时正在火葬场门口的一棵树下,也不知道跟那个看门的男孩子说什么,我们只看到那个男生不停的点头,脸憋的通红。
“或许晚上可以来一趟。”东哥说。
石诚“嗯”了一声,没接话,调转车头出去。
那个陆局长看到我们的车往门口走,就连忙跑过来,但是他身体太肥,腿又短,最重要是石诚不想跟他说话,所以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死胖子朝着我们车吐了口口水。
检修厂离这里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赶到那里的时候又差不多十二点了。
石诚看着我说:“你还要看吗?”
我心里犹豫的要命,看到那些人是真的害怕,但是看不到又明知道危险就更害怕。
他也没等到我回答,轻叹一声,把手捂到我的眼睛上,再拿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原来我们看到的了。
到处都是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