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消失以后,我就进入了沉沉的睡眠里,什么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很亮,阳光从敞开的窗帘里照进来,感觉特别温暖。
我爬起来走到窗前,看到石诚不知道在院子里做什么,而我爸妈也在。
我一出去,他们三人就都看着我,还笑着说:“正说你呢,就起来了,也不穿件衣服,外面冷。”
石诚把他的外套下来罩在我身上,然后说:“我正跟爸妈说今天咱们两个结婚的事。”
“我天,石诚你没事吧?我才十八岁,还在上学呢,怎么能结婚……。”我嚷着说。
我妈却接过去说:“十八岁已经成年了,按古时候的规定,女孩十六岁就已经嫁人,到你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再说石诚也说了,结了婚你还是可以上学的,你们暂时也不要孩子,除了办个证件和婚礼,你的生活不会发生改变。”
我看着自己的爸妈,觉得他们好像就在我睡了一觉的时间里成了石诚的亲生父母,而我可能是充话费送的,或者垃圾桶里捡来的都有可能。
而且我很怀疑就算是跟石诚结婚了,真的能生出小孩子吗?难道生一块小石头?我的天啊,想想都可怕。
也懒得理他们几个,自己火速回屋,把电视打开,把电脑也打开,手机也打开,然后拿一个超大个的苹果一口咬下去。
从中午吃饭到初二这天,我们才算真正进入过年的状态,我爸妈的脸上也开始出现笑脸。
事实上初一下午,他们就开始出去走动,同村的一大家子里都会聚到一起说说话,本来也是喊了我去的,但是我门都懒得出,只窝在家里不动。
石诚是一个女婿,自然也没有出去走动的理,就陪着我一起。
两个人的世界还是很好的,尤其是看到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也从心底里感觉到轻松和开心,上午的梦,也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天马行空的,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不当真就行了。
没有那么多话,他玩他的手机,我玩我的,偶尔说两句话几乎都是我挑的话头,整的自己心里也郁闷,干脆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一早,我妈正跟我商量先去哪些亲戚家串门,就看到石诚站在一边跟我使眼色。
我到了他面前,才想起我们早说好的去苏丽的家里。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担心她,所以无论我妈说什么,我都不答应再去亲戚家,而是吃过早饭就跟着石诚往外面跑。
苏丽的家我并不知道在哪里,而且那次以后,她的手机号就打不通了。
我记得上次她住院的时候我曾经在学校里查过他们家的电话还有地址,所以凭着记忆往城东的一些村子里找去。
到上午十点多我们两个人才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找到了苏丽的家。
那是三间很破的小平房,看上去好像已经很多年,外墙上的砖块都已经破了,而且还有很多被烟熏过的痕迹。
院墙是用秋季的玉米杆子做成的,经过雨淋和暴晒之后,变的稀稀落落,有跟没有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苏丽大概是听到外面有响动,所以出门来看究竟。
当她看到我时,脸上先开始是惊讶,接着就快步跑向我,一把抱住我说:“盈盈,你可回来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所以只安慰地拍拍她说:“你都回来了,我还能不回来?”
她爸爸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是石诚我们两个,连忙往屋里让着说:“快进来坐吧,外边冷。”
但是我们跟他到屋里后,却觉得里面远比外面还冷,因为外面此时有太阳晒着是有一点暖意的,但是苏丽家的屋子里,没有暖气,还四处露风,整个屋子里除了几只小马扎,连一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苏丽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啊,盈盈,让你见笑了。”
我忙着说她:“笑什么笑,跟谁家不是农村似的,不都是一样的吗?要不咱们搬着马扎去外面的太阳底下坐吧?”
苏丽犹豫着说:“还是不了,邻居会过来围观的。”
事实上我们说话的时候,就有几个女人装做有事的样子过来找苏丽搭话,顺便偷偷看石诚和我。
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是我又迫切想知道苏丽现在的情况,就建议我们出去说。
苏丽马上说:“好,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返身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围巾,她边往脖子上围边说:“走吧,我也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们三人坐到车里以后,还看到有几个人在他们家院子外探头探脑的。
我实在忍不住,问苏丽说:“怎么他们这么好奇,每一家来个亲戚都这个样子的吗?”
苏丽摇头说:“没有,就是今年我们家……,哎,不说了,也没什么事,大概是看你们开的车好,好奇吧?”
我看着苏丽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她没说出来的话才是重点,于是追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了?咱们都这么好了,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的?”
不问还好,一问苏丽的眼圈立刻红了。
自己把脸仰起来,吸了半天鼻子才忍着泪说:“家里今年事情多,我又在学校花了不少钱,我爸供不上我了,可能过了年,过了年我就不上学了。”
“呀?这么严重吗?”我不自觉地看着苏丽,也把眼光投到石诚的身上。
他从我们上车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很认真地开着车,好像专职的司机。
苏丽说:“如果下学了,要么出去做事,要么就嫁人,我爸爸没有什么好注意,所以村子里的人就开始来我们家做媒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到现在我们农村结婚早的大有人在,而石诚昨天还在跟我爸妈商量我们也要结婚呢,但是我总觉得我的情况跟她不同,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呢。
想了想,还是安慰她说:“苏丽,你先别着急,事情总是有办法解决的,也不会有想像的那么糟糕,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她并没有我这么乐观,而我只所以这么对她说,实际上是想一会儿跟石诚商量一下怎么帮她。
问到那天在大昌市的事情时,苏丽说:“我不知道那伙人是坏人,因为之前看到你们家石诚也有司机什么的,就没有多想。”
我忙着问:“那后来你怎么样了?”
苏丽想了想说:“我们两个不是都被绑起来了吗?我后来好像是被人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车里,是一个女人开着的,她直接把我从大昌市拉到家里,我问她是谁,她只说是你的朋友,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这个女人连石诚都没有提起过,所以我知道肯定不是他安排的,不然他早就告诉我了。
苏丽说:“那个女人看起来很酷哦,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上也一直戴着墨镜,到我下车,她都没有摘下来过。我那个时候也是吓怕了,也不敢问多的话,后来打电话给你也没人接,但是学校里有同学说看到你出去旅游了,我就以为你也没事了。”
我问她:“你的手机呢?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是不通的。”
苏丽说:“在大昌就丢了,回来也没有钱买,所以就一直没用。”
这整件事情里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个开车送苏丽回来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会帮助我们,或者说是帮助苏丽,而石诚之前多次说来找苏丽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知道她很安全,没有危险,但我们两个人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脱离险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