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经常会运用长镜头,而往往,在离别场景的描写中会用到。我的人生里还没有太多的长镜头,一般都是穿插的蒙太奇。如今用起来,真让人有些不能适应。
不过,比起我,更有人非常反对这组长镜头。
夏友靳皱着眉,一手抱着叠好的衬衣,一手抚着额头,无奈的望着我:“大小姐,能不能放我一马,你再拖延下去,咱俩就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我抓紧他的行李箱,和他对持着。眉头都不皱的昂首瞧着他:“那就不吃呗,反正我也不饿。再说了,你昨天不是都请了我们大家吃了散伙饭吗?那顿饭都把我辣哭了,你丫良心坏透了。”
“我那是业界良心,辣归辣,你不还是吃了半盆的香辣虾么?”夏友靳讨好的笑着,欲作势从我手里夺过行李箱,无奈我抓的紧,他也不好抢。
“强词夺理,有你这么用词的么?业界良心不能用在这里的,这要是写成杂志稿出版了,又或是你哪天学成,荣耀归国之后,收到采访时用这词,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我说完,只见夏友靳在灯光下的那张脸,浮着戏谑的笑。
“对呀,等我学成归国,荣耀一番。所以现在把行李箱给我,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夏友靳把衬衣伸在我面前,“不然,你给我装也行。”
“美得你!”我愤愤的把行李箱推给他,“自己装。”
我看着他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心中就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我要同他做一番争论,一不小心就把态度暴露出来,真是没一点大脑。
见他放倒行李箱,把盖子打开的时候,我推开他,从他手里抢过衣服。冷声道:“起来起来,我来弄。”
夏友靳好笑的说:“算了,我是别不过你,注定啊,我这行李箱要面目全非一番。”
他说归说,却在一旁搭把手。我偏过头看他,他还是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却觉得心里难过。一难过就有些懊恼。
这么多年的情谊,就要分别了,他难道一点都不难过的吗?想及此,我心中就更生气了,给夏友靳收拾好行李之后,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任他怎么来拉我,我就是不走。
“你留下来给我看门么?虽然家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不过我家的空调电视还是值个钱的,你能帮我保管着,我也就放心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夏友靳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刻意的咳嗽了一声,“我走了啊,吃完饭我就直接去机场了。钥匙在我床头柜里还有一把,这房子你想照顾就照顾吧。来,挥挥手再见,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你妹!”我闷声说道。
夏友靳把行李箱放置门口,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讨好的说:“小姑奶奶,咱们去吃点饭,迟了就得直接去机场了。”
我揉着眼角抬头看他,哽咽的说:“小夏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夏友靳嘴角噙着笑容,伸手揉了揉我的脸,温声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去送我,直到我过了安检,好么?”
我紧紧握着拳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小夏子,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不会,学完我就回来了。如果你想我了,咱们电话qq都能联系的。如果你被欺负了,我虽然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但是我相信俞墨一定是守在你身边的。不过要是俞墨欺负了你,放心,只要有飞机,哥哥我就赶来,怎么样?”
我重重的点头。夏友靳抽了张纸巾给我,我拿着用力的擤了擤鼻子,扔到纸篓里之后,我对他说:“其实,我也不该这样无理取闹。但是就是心里面难受,一想到很久都见不到你,我就……就不开心。”
大学时光,最过无助的时候,整日都是宿舍教室餐厅三点一线。人心薄凉,那日得知兰婷婷去世后,接到包子打来的电话哭到无力时,被室友嫌弃嘲笑一番。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你真心对她,她便能同样对你。
用你之时,便好言好语,让你不忍拒绝。不用你时,便忽视,背后,还要议论你。我曾经历过最让人寒心的一阵时光。那时,我几乎都要认为自己撑不下去了,幸而还有朋友关怀,陪着我去做心电图时,医生告诫我,情绪大起大伏,不是好事。
后来,夏友靳一直短信电话关心着我,而我也靠着写文写稿分散注意力,终于变成一个逗比又乐观的姑娘。那段难熬的日子,幸好有夏友靳,幸好有文字支撑。
我大四那年,进了杂志社实习,夏友靳也来舒城,找朋友一起开了间工作室。那时,自己才算是最完整的蜕变,才能走出阴霾。
我眼前的这个人,是十多年的挚友,是男闺蜜,更是兄长一般的存在。
我趴在夏友靳的肩膀上又没出息的哭了一番,而后揉着眼泪对他说,“小夏子,你就放心去意大利吧,去完成你的梦想。偶尔的,我会电话短信骚扰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哎,小姑奶奶呀,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不累。”
我别扭的哼哼两声,“姐高兴。”
哭哭笑笑我也真是本事了。和夏友靳简单的吃了点晚饭,然后就打车去了机场。我不会开车,夏友靳把车折价卖给了藤吉。
我一路嘻嘻哈哈的说着笑话,只想这分离时刻不至于太难过,刚刚在夏友靳家,我已经哭了,必定是会要惹他伤心的。
他顿住脚步,停在安检之前的地方。
我眨眨眼睛:“这个时候应该说一路顺风。”
他笑:“嗯,这句话我收着了。好好照顾自己,别动不动就哭了。在我家那会儿就想告诉你,真是像个小孩子。在这里可不敢哭了,万一引来围观,谁拍个照贴个图传微博上,那酸爽!”
我捶了他一拳,撇了撇嘴道:“我很注意形象的好不好,我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哭。倒是你,可千万别哭哭啼啼的。在意大利混的不好打电话也千万别哭,我怕忍不住笑话你,把你八到微博上。”
我俩斗了会儿嘴,夏友靳忽然长臂一伸,抱住了我。
“宋子瑜,你要好好的,听见了么?”
“嗯,姐一点会好好的。”
“你呀你呀,我临走你还要占我便宜,喊哥!”
“哥。友尽哥哥~”我故意嗲着嗓音,惹来夏友靳大笑。
“你丫就是非让我没形象可言。好了好了,我要去过安检了,你赶紧的回去吧,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要注意点安全。”夏友靳松开我,露出他招牌式笑容。
我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嘿嘿一笑:“小夏子,你要是觉得意大利的美女不错,可以带回来给我当嫂子,不过我还是喜欢东方美女。”
夏友靳挑眉,“不如,你生个女儿,我提前预定了?”
我故作惊恐:“那可不行,听你喊我岳母,我会吓傻的。”
他推了我的头,真是习惯动作啊。“哥走了。”
“倒了帝都和意大利分别给我发短信报平安。你要敢忘记,分分钟断友情。”我眯着眼睛说道。
他假意抹了把额上的虚汗,拉起行李箱,“我一定赶在给我爸妈报平安之前联系你。”
我俩挥了挥手,夏友靳就提着行李箱去过安检了。
我默默地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扭过来看,夏友靳过了安检,把行李箱给托运人员,他的目光也望着我。
我大力的朝他挥手,放声大喊:“小夏子,你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你的!”
——
出了机场大厅,我就开始揉眼泪。夜色里,路灯昏暗,即便我哭,别人也不会注意到的。
我默默看着灯下自己的影子,走了几步,便看到地上还有个人影,一抬头,就被俞墨抱在了怀里。
他揉着我的发,柔声说:“再没有人的时候,宋宋一定是最脆弱的那个姑娘。”
我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被你发现了啊。”
“哎,嫁给一个能读懂我的男人真是一件酸爽的事情啊。”我嘿嘿一笑,鼻子眼泪往俞墨身上蹭,我能感觉的到他身体猛然的僵硬起来。
我憋着笑,心里琢磨,这厮的洁癖和强迫症大约是要发作了,只是他知道我这会儿难过,估摸不好发作。
果然,俞墨身体慢慢放松,拉着我往他停车的地方快速的走。
“喂,赶着回家换衣服啊?”身为罪魁祸首的我还在幸灾乐祸。
俞墨倒是一脸的淡定,他顿住脚步,转过身瞧着我,一本正经的说:“回家,收拾你。”
“……”
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这个,我觉得我下场一定很惨。
洗完澡之后我就被俞墨扑倒了,我在一边干巴巴的笑着,“墨鱼,求放过。”
“放过你,你还不反了天了。”他勾唇一笑,眼睛里闪着狼一般的光芒。
看见他这副神情,我知道我是跑不了了。瞥见床头柜上的红票子,我伸手去拿了过来,塞到俞墨手里,“这个,就当是我付的定金吧。”
俞墨眼角狠狠一抽,趴在我耳边:“既然你都付钱了,那我就应该更加卖力了,不然怎么对的起这张钞票。”
我心虚的笑着,下一秒,俞墨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啃咬着我的耳垂,“宋宋,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票票啊投票票,大家棒棒滴~
咳咳,温情戏什么的在送走小夏子之后,我造你们舍不得小夏子,可素,,,俞墨会桑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