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受不了她的狂轰滥炸,接了座机。
“杨念希啊杨念希,姐妹给你打电话你是聋了还是聋了。赶紧下来陪哀家逛街去,难得几天这么好。对了,最关键的忘了说了,哀家就在你家楼下。“婉君的声音甚是得意。
我迷瞪着眼睛,看看墙上的大时钟,
我去,才七点好吗。这一大早的,真是服了婉君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了。
我都记不得我是怎么洗漱完毕的了,反正我出门之前,照了下镜子,整个人特憔悴,蜡黄蜡黄的。
这是没睡好觉啊。
我风风火火下楼的时候,婉君一脸无奈的打量我,然后特嫌弃的白我一眼,“杨念希,你这是什么德行啊,整个一难民啊。”
我没顾得上婉君的嫌弃,特无耻的结过婉君手里的包子,往嘴里塞。
婉君吓得退后一步,“哎呦我去,你丫要是没钱,不必这么着急还我钱。至于的么,把孩子饿成这熊样的。”
我昨天刚把欠婉君的钱给她打到卡上,今天婉君看我饿成这个样子。
我抬头看婉君一眼,特别没力气,我说我这不是因为没钱饿成这样的,就是因为心情紧张。
至于为什么紧张呢,是因为我吧,是一个特记住别人说话的人,昨天晚上言仍不是说要给我个惊喜么。我特么一直严装以待,就等一天大的惊喜落下来,狠狠砸我脑袋,有多狠就砸多狠,我不介意。
“没劲儿啊,今天你指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不说就忒不够意思了杨念希。”婉君挽着我的胳膊,嫌弃的白我一眼。
得,绿叶衬红花的效果出来了。婉君穿着一套小香风,要多美就多美好吗。还有浅粉浅口露脚面的高跟鞋,简直女神标配啊。
我特么就穿一宽松t恤,下身是牛仔裤帆布鞋,不单单是普通。严格意义上来说,土的可以。
我不明白今天婉君为什么带我来王府井,大店小店儿的逛。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戳戳婉君。
“嘿姐妹儿,不然咱们去优衣库转转?”
婉君带上墨镜,优雅的理理自己的大波浪,特有气质的说:“不要,你丫来逛街就直接钻商场里买衣服去么,当然现在大街上转转。知道为啥么,大街上人多呗。”
言之有理,我笑了,特认真的看着婉君墨镜反光膜上我的脸,“对,大家都爱看大波浪的女人。”
婉君勾唇笑了,拍拍我头:“对,你终于长大了,男人都喜欢大波浪的女人,当然这也是我做人的一个标准,一直大波浪。”
我笑了,笑得有点人不地道。
“这特么哪是一个标准,分明是两个标准嘛。你看,大波,算一个标准,浪,算一个标准。”
说完我理婉君远点儿,没准等她反应过来掐死我。
果然婉君愣了两秒,作势要掐死我的样子。
再然后我耐心的陪婉君走遍整条街。也真难为婉君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还没有女朋友。谁都裂解三十如狼。
所以,婉君在大街上,冲着帅哥吹口哨的时候,我特淡定。
这期间,我一直掏出来看,言仍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我心里有点儿失望,毕竟言仍昨天已经给我说过,要给我惊喜的嘛。
一直逛到下午两点半,婉君买了大兜小兜的东西。我什么都没买,因为没心情。
“我累了念希。”
“我也累了,累死老子了。”
两个女人已经没有刚来的时候的神采奕奕,现在用蔫了的茄子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在之后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打的出租车。
后来师傅在红绿灯前边一点儿停下了,转头对我们说:“前方有出事故的,估计处理完也不早了,你们还是下来走着吧。”
我们出过钱,谢过师傅之后走了。
果然前面出事故了,为了一大圈的人,还有炫多自行车电动车横七竖八的停在最外圈。
“咱们进去看看呗,不,咱先猜猜这个人是因为酒驾,还是闯红灯出的事?”婉君眼睛发亮,特兴奋的样儿。
我看着就害怕,人家出了事儿,你至于兴奋成这样的吗。
婉君拉着我就往里面挤,但是里面人太逗=多了,不是太攘夷挤进去。婉君正在积攒体力,好发起第二次进攻啊。
救护车“哇啦啦”的鸣笛过来,交警和警察努力的把人群拨开。
婉君瞅准时机,拉着我的胳膊就挤进去了。
当我们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地上都是血和汽车残骸,汽车发动机的部位还冒着烟,随时可能自燃的模样,反正就是各种吓人。
再看看地上躺着,腰上露出半截皮肤的人,身上脸上都是血,安静的蜷缩在那里。
“让让,来,大家都往一边儿闪闪。”交警过来把我们拨开。
等救护人员把地上的人翻过来,脸朝我们的时候。我的心当时就碎了。
因为地上的人是言仍,虽然他满脸是血,脸部轮廓没错,我对他的第六感也没错。
我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杨念希,你他大爷的别慌。
我哆嗦着终于摸到,给言仍电话。
言仍的在撞的成废铁的车里大声响着。
言仍被救护车带走了,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走了。
我瘫在地上哭了,婉君看我这样,也没有什么话安慰我,也陪我哭。
后来我俩抱头痛哭,不管交警怎么劝都白搭。
“婉君,要是我今天早点儿给言仍打电话该多好。我特么矜持个屁啊矜持。”
“我知道念希,我知道,言仍不会有事的,咱们去医院。”
婉君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反正后来是一个警车送我们到的医院。
我们一直倚在医院惨白的墙壁上,我眼泪掉在地上,都察觉不出来。
过了多长时间,我没有概念,因为里面抢救的是言仍。我看着不断的往里进穿白大褂的医生,我心里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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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医生出来了,向所有狗血电视里演的那样,跟我说他尽力了。
我死死盯着那医生,想看出破绽,我宁愿他们是合起伙来整我的。也不愿意言仍在经历这么多生死之后,还是难逃命运捉弄。
婉君扶着我,我差不多是瘫软在她身上,完全靠他支撑的。
“那我看言仍最后一眼好吗。”我抓着医生的衣袖请求。
医生点点头,同意我进去。
踏进去的那一秒,我特别能明白三毛在失去荷西时候的感受。我也是以一个未亡人的身份来给我的丈夫守灵。虽然我知道这都是暂时的,没人同意让我在这里陪言仍一晚上。
言仍满脸是血的躺在病床上,像睡着一样安详,浓密漆黑的长睫毛铺在卧蝉上。
“言仍,这样真好,你终于能没有思想的睡一觉,以前你不总吵着累么。”说着说着我眼泪下来了。
这话,是骗已经死了的言仍还是骗我自己的,我不知道。
“言仍,我今天逛街的时候,想给你打电话特别想,谁知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知道我多后悔,我真想打自己一顿。”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他笑笑,但是一开口又是哭音。
“言仍,我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子我总是在松别人走。等我走的时候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紧紧握着言仍的手,他的手还不是太凉,甚至很有弹性。
我跟言仍说了很多很多,我觉得我得把所有的事情说给他听,等以后他到了那边儿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回想下我说的话。
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儿,我最起码在言仍身边儿呆了两个时辰,言仍的手不但没有量,脸上也没有尸斑。
我瞪大红肿的眼睛看言仍,我甚至可以看见他眼睫毛轻轻颤动。
当时我心里特龌龊,想的第一个就是言仍诈尸了,想的第二个才是言仍又活过来了。
我要出去叫医生的时候,言仍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失去重心,指指砸在言仍身上。
等我睁开眼睛,言仍睁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我,笑得露出洁白小牙。
“杨念希,你又赢了。有你在,我都不敢死。我就怕你一个人活的会辛苦,所以我哪都不敢去。”
言仍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然后言仍跟我坦白了,车祸是假的,他们制造出来的。
我无奈的看着言仍,我想发脾气,但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谁也不知道我拿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如果今天这一切都是真的话,我永远失去言仍了。
后来言仍跟我求婚,所有跟言仍一切糊弄我的孩子,都过来见证。
“念希,嫁给我吧,真的很好。”言仍单膝跪地,特别认真。
我都要笑了,什么叫真的很好。
我清清嗓子,“那我就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好。”
感谢你言仍,给我的不是一场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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