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说的唾沫乱飞,就好像自己当晚也在现场一样。
小山茜之前的时候已经从泷泽将太的嘴里知道了张恒去挑战各道场的事情,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张恒就曾提过一嘴,说想见识一下京都的各大流派,小山茜那时候以为他只是在说大话,但是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那家伙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不声不响间已经挑落了很多家颇有名气的道场,而且还是顶着小山道场的名号,难怪泷泽将太会兴冲冲的跑来拜师,实际上不止泷泽将太,今天早上小山茜又陆续遇到了六七个来拜师的人,也让她找张恒问个究竟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迟,而估计随着时间的推移,昨晚祇园的事情还会进一步发酵,到时候来拜师的人就更多了。
小山茜不得不暂时把道场给关门了,让包括泷泽将太在内的诸人明天再来。
随后她敲响了隔壁的大门,然而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小山茜本来是找张恒对峙的,质问后者为什么到处搞事情,还卷入了新选组和倒幕派的战斗中,不过这会儿见屋里没有动静她又开始为张恒担心了起来,泷泽将太说什么以一敌百她是不相信的,高手再厉害也是有极限的,一百人就算站在那里不动让人砍也能砍到手发麻,不过想来几十人的数量还是有的。
这已经足够可怕了,张恒和冲田总司只有两人,天知道他们怎么挡住这么多人的围攻的,更别说最后还赢下了战斗的胜利,泷泽将太只是描述两人如何无敌了,完全没提两人是否受伤,伤的严不严重。
因此小山茜犹豫了下,直接从道场那边翻墙进了张恒的院子。
好在并没有立刻看到张恒倒在院子里的糟糕景象,不过小山茜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一把推开了张恒的屋门,结果看到的却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某人。
张恒昨晚先去找的医生,才回的住处,伤口已经处理过敷上了草药,好在都只是些皮外伤,最深的一道伤口还是中村半次郎留给他的,不过厮杀了那么久,肾上腺素退去,疲惫是肯定的,张恒干脆连早饭都没吃,就这么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山茜看到屋里一切如常的时候神色很是尴尬,她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本来就很不礼貌,更别说还有可能被人误会有别的用意。
好在这会儿张恒还在睡觉,小山茜想要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但是下一刻她的耳边就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茜小姐吗?能帮我倒杯水吗?”
“不,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山茜被吓了一跳,连忙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只是在担心我的伤势。”张恒道,他睁开了眼睛,对小山茜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在下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方便动弹,所以能麻烦你……”
“哦哦哦。”小山茜提起铜壶,手忙脚乱的给张恒倒了水,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就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看着张恒喝完了水。
“谢谢。”张恒道谢道,随后顿了顿他又道,“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没事,你人没事就好。”小山茜下意识的道,不过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意识到不对,本来她是来问张恒什么时候和新选组走的那么近的,但是如果顺着现在的话题继续下去,这些话她似乎就没法问出口了。
不过好在张恒似乎看出她在纠结什么,主动道,“我和新选组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误会,昨晚我和冲田只是偶遇。”
“偶遇?在长州、萨摩藩武士的地盘上吗?”小山茜脱口而出。
“这个嘛……”张恒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法国商人同高杉晋作密谋的事情告诉小山茜,因为即便这一次倒幕派计划失败,但是其实也并不如何影响大局,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德川庆喜还是会将大政奉还给天皇,而次年一月也还是会有鸟羽伏见之战。
最终就是幕府一方的全面溃败和新政府的成立,张恒实际上也并不想和注定要走向末路的新选组走的太近,更不想因此连累到小山茜,所以在昨晚的事后张恒其实已经在考虑有空的时候去倒幕派那边也刷点好感度了。
西乡隆盛就算了,在之后的西南战争中他又站在了残存的武士那一边,最终被新政府击败,大久保利通死的太早,也许伊藤博文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恒并没有将心里的打算告诉小山茜,只是笑了笑,“我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在那里的。”
“因为那个吗?”小山茜指了指桌上的数珠丸恒次。
她也听说了张恒到处“借刀”的事情,现在有机会忍不住劝道,“一把好刀虽然对武士很重要,但是如果对这件事情过于执着,反而会影响你的修行,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受教了,改天我会把剩下的刀都还回去。”张恒点头道。
某人这么好说话,反而让小山茜有些不太适应,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了。
至于张恒,反正他已经入手了数珠丸恒次,剩下的刀自然也看不上眼了,以后除非有天下五刀,或者更高一级别的刀在,否则就算对方送给他,他也未必愿意收了。
聊完了正事,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小山茜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让张恒好好养伤吗?又或者让这家伙今后少惹是生非?
最终还是张恒又开口道,“听说清水寺的枫叶也很好看,等到秋天的时候再一起去吧。”
“唔……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