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几乎整个人挂在阎墨赟身上,直到看不见那些围观的人,芙蓉才放开阎墨赟的手臂,她挡在前路面带笑意地看着阎墨赟,娇媚的声音轻唤着阎墨赟的名字,“墨赟,你好狠心,当了皇帝之后就不来找芙蓉。”
阎墨赟冷着脸看着芙蓉,“姑娘认错人了。”
芙蓉娇嗔地跺了下脚,她再次朝阎墨赟扑来,阎墨赟不躲不闪让芙蓉扑个正着,芙蓉的右手握住阎墨赟的左手,并将阎墨赟的手翻过来,然后用左手在阎墨赟左手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墨赟,你忘记了吗?我现在的名字就是给你的。”
“你说过的那首诗,芙蓉至今都记得。‘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叶。将归问夫婿,颜色何如妾?’你说奴家像水中芙蓉,你摘取芙蓉花要赠奴家,可直至今日,奴家都未见你送的芙蓉花。”
说这话时,芙蓉的眼神变黯淡了,她曾满心期盼阎墨赟再次出现,结果她等到的不是阎墨赟,而是皇宫巨变的消息,当时,越歌城的百姓往外逃,只有她北上,往越歌城的方向去,就为了知道阎墨赟生死。
但很快地,芙蓉嘴角上扬,她风情万种地抬头看着阎墨赟,“墨赟,你看现在的芙蓉,已不再是当年无知的小姑娘,现在的芙蓉已经配得上墨赟了。”
阎墨赟冰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当年被欺压的皇子,而且过去的他不曾给过芙蓉任何承诺,芙蓉所言皆是她幻想的。
他只记得芙蓉原名姜晨星,当年他生母死后,他被过继给生母胞姐莲妃,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同姜家姐妹有过一面之缘,但长大后的事他记得不太清了,芙蓉含情脉脉的眸光甚至让他觉得很是陌生。
芙蓉见阎墨赟不回应,她撒娇道:“墨赟,说说话嘛。”
阎墨赟将芙蓉的手甩掉,往后退了两步,“姑娘请自重。”
芙蓉似乎被阎墨赟的举动吓住,她紧紧地盯着落空的手,忧伤爬上她的眉心,含情目光转为幽怨,“墨赟,芙蓉做错了什么?为何你对芙蓉如此冷淡绝情?”
阎墨赟看着芙蓉,他没有应答。
突然,芙蓉像发了疯般朝阎墨赟扑过来,这一回,阎墨赟躲闪让芙蓉扑了个空,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地上,阎墨赟冷眼旁观。
安静了一会儿,芙蓉从地上爬起来,她眼含泪光地对阎墨赟控诉道:“定是相思那妖女迷惑了你,不然你不会对芙蓉如此绝情的。墨赟,我会让你知道这世上只有芙蓉才是真正爱你的。”
说着,芙蓉笑着转身离去。
阎墨赟站在原地看着芙蓉远去的背影,他紧锁着眉头想过去的事,记忆中,除了贺兰萱,他从未给过任何女人承诺。
那么这个芙蓉是怎么回事?阎墨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当阎墨赟回过神时,他人站在江州府衙大门,他站着抬头看门上匾额,当有人上前驱赶时,阎墨赟开腔道:“张御史大人在吗?”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阎墨赟会儿,应道
:“御史大人不在。”
“御史大人回来,你告诉他,悦来客栈的客人想见他一面。”阎墨赟淡然地应道。
“知道了。”衙役应下后,打手势说道:“这是官府大门,你不能站这儿。”
阎墨赟没有生气,他面带笑意地应道:“无意打扰官爷,在下这就走。”
阎墨赟走远后,他回头又看了眼江州府衙大门,然后他闪入一旁小巷,在小巷尽头,阎墨赟停下脚步,当他回头时身后已跪下一人,他看着面前的人,“不是让你留守越歌,怎么跑到江州了?”
沈光低垂着头不说话,阎墨赟冷冷一笑,继续说道:“莫非我算计的事已经发生了?”
“沈光,快说来听听,那人究竟如何了?”慢慢地,阎墨赟眼中笑意加深,他知道只有他离开越歌,藏于暗处的人才会有所行动。
沈光缓缓抬头,“在老爷离开后不久,老夫人让小姐多次跟公子接触,公子因老爷离开,开始肆无忌惮。属下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便亲自过来了。”
听到沈光的话,阎墨赟轻轻点着头表示明白,他停顿了会儿,开腔问道:“那有谁出面帮公子了?”
沈光仔细回想了下,说:“除薛家人外,公子就跟一些江湖人士有过接触。属下调查过那些江湖中人,发现这些人行事诡秘,看着不像正道中人。”
阎墨赟思忖了会儿,说:“你说的情况,我明白了。”
“你现在立即回去,继续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打草惊蛇。”阎墨赟敛起眸光,命令道。
“属下明白。”沈光立即应下。
但沈光的行为却没有他口中话语来得快,阎墨赟看着依然跪在面前的沈光,问道:“怎么还不走?”
沈光沉默了会儿,说道:“老爷,有件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事,说。”阎墨赟看着沈光,允道。
“刚刚属下尾随老爷离开客栈时,发现有人从窗户离开老爷的房间。”
说着,沈光偷偷瞄了眼阎墨赟,确定阎墨赟面色未变后,他才继续说道:“属下知道那是老爷跟夫人住的客房,老爷离开说明屋子只有夫人……”
慢慢地,沈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越说越心虚,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离开客房的只能是相思的人,如此一想,相思并非她所表现的那般单纯。
阎墨赟直勾勾地看着沈光,“你还发现了什么?”
沈光摇着头说:“那人的面孔,属下没有看清楚,但那人的身形,下回再见属下定认得出来。”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阎墨赟反驳道。
沈光装傻地问道:“老爷问的是什么?”
“自然是你对此人的看法。”阎墨赟直截了当地说道。
沈光闻言猛地抬头,他屏息凝神地看着面带笑意的阎墨赟,那一刻,他看到阎墨赟眼中流露的杀意,“老爷,属下对此人并无任何感想。”
沈光不是要维护相思,而是尚未确定对方身份前,他是不会下结论的,即使那人真的对阎墨赟有威胁。
阎墨赟眼中笑意消失,沈光以为阎墨赟会训斥他一顿,结果阎墨赟旋即一笑,“我相信夫人。”
这句不仅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信任相思才会这么说的。
如果相思要杀他,那在此之前,她有无数次机会动手,完全不必等离开越歌。但沈光的发现却也印证了他之气的猜疑,他知道相思不是单纯的千金小姐,却猜不到越歌城内百姓皆知的傻女相思有如此本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豢养杀手。
她真的是相思吗?阎墨赟不禁自问道。
想着,贺兰萱的面孔再次浮现脑海,他已经从相思身上无数次看到贺兰萱的影子,但这个世上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况且贺兰萱就死在他面前,即便是这世上医术无双的神医也不可能将斩掉的头颅安汇原位,让人复活。
沈光被阎墨赟的一句相信相思给堵了回来,他低垂着头等待阎墨赟开腔,若无任何事,他将领命回越歌,继续监视越歌城内的一切。
“对了,沈河那边有什么情况?”阎墨赟突然将话题转移。
沈光面色一沉,回道:“老夫人已动用影卫力量保护公子周全。”
阎墨赟沉吟了会儿,说:“让沈河隐藏好,千万不要被发现。”
“是,老爷。”沈光应道。
阎墨赟已无任何想问的事了,他对沈光说:“你回去记得让萧春好好服侍宋侍中。”
“属下定会将老爷的话转达给萧总管。”沈光拱手应道,“若无其他事,属下这就赶回越歌。”
“嗯。”阎墨赟点着头应了声。
沈光给阎墨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阎墨赟看着沈光远去的背影,不一会儿,他的嘴角荡开一抹笑,有时他不得不佩服他的好夫人,隐藏如此之深。
不过,即便她隐藏再完美,他也会一步一步撕开她的伪装,要成为他皇后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伪装。
相思让侍卫把凉掉的药汁热一下,结果被刚回来的危天临撞见,危天临立即命人重新煎药,相思见状,她刚要开口谢危天临,结果鼻子一痒,喷嚏憋不住,当着危天临的面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危天临关心地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相思用手轻抚着鼻尖,“我没事。”
话音刚落,相思又打个喷嚏,危天临再次关心道:“夫人若病了,定要跟属下说,属下立即派人去请大夫。”
相思摆摆手,说:“我真的没事。”
“天临,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再待一会儿,等夫君回来一块儿用膳。”相思轻笑地说道。
危天临确定相思真的没事后,他拱手应道:“属下先去看看药如何了。”
“嗯。”相思应了声,转身进屋。
将门关上后,相思盯着地板微微发起了愣,有什么人在背后议论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