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母女相见

礼物?床上哭泣的柳玉卿抬起泪眸哀怨的瞥向说话那人,只见那人身材颀长,丰神俊朗,刀削斧削般的脸俊美的让人深陷其中,那脸颊上淡淡的疤痕将他身为武将的魅力勾勒出来,深深地吸引着她,可是昨夜睡她的人却不是他,她好恨!

秦杨眸子生火,气的说不出话来。柳姨娘已经泣不成声,在秦萌去厮打柳玉卿时更是一句话都不说。要让她说什么呢?这个主意是她和秦杨共同商定的,只是对象是秦晋,谁知本该看场好戏的却有了这么一出。

“好了,成何体统。”老神在在的江氏掀开眼帘,拿出当嫁主母的权威,扫视一圈屋内,然后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结下千古美谈,既然两位柳姨娘是姑侄亲人,想必日后定会好好相处。翠柳,吩咐下去,将柳舞院赏给玉卿姑娘,成为小柳姨娘,一切份例和大柳姨娘一般。”一切自然而然,顺便将两人今后的称呼都定了下来。

翠柳脆生生答应着然后带小丫头去办了。

柳姨娘听完,这还了得,大吼一声:“老爷,这个贱人怎么配和妾身享受一样的份例,求老爷做主啊。”

秦杨一个头两个大,难道自己真的要享这齐人之福?一个是自己的表妹,一个是表妹的侄女,现在....

他转头看了眼床上被秦萌厮打的楚楚可怜、此刻哀怨的看着他的娇媚女子,再看痛苦在地上的柳姨娘,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柳玉卿。

被儿子算计了又如何,儿子还是他的儿子,既然他想娶小尼姑那就让他娶好了,总有他后悔的时候。还有老妻子,虽然这些年对她有愧疚,可是看她冷漠的样子,似乎对他情谊全无。

而曾经和他恩爱的表妹,却因为一点份例痛苦,也不是吃醋。想他秦杨活了四十多年竟然没有一个知心相爱之人。

难道床上那年轻女人能够弥补他的这份缺憾?

柳玉卿匍匐在床上,抬头间看到秦杨思索的看着她,心中一怔。现在她的身子已经被这秦杨破了,除了委身于他,似乎自己也没了其他的出路。既然跟着秦晋无望,现在跟着秦杨让秦晋叫她一声姨娘总该不错吧。

所以在秦杨看过来时,柳玉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顺便露出自己的肩膀上面还有昨夜两人欢爱的痕迹。一双大眼勾人的看着秦杨,让秦杨心神一阵,下腹血脉上涌。

秦晋冷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叹口气,对江氏道:“母亲,父亲定是与两位姨娘有话说,咱们先回去吧。”

江氏扫视一圈,淡淡的笑着,“好,府里也该添些喜气了。这次大肆操办一下才好。”

两人出去,屋内静了下来。

大柳姨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听江氏的口气还要风风光光的给柳玉卿操办。

可二十一年前,自己怀着羽儿进门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那时江氏娘家哥哥带着府兵直接闹上门来,自己只能从父母那里被一顶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轿子从后门接进了府里。父母更因为江家的关系被迫离开京城,远走家乡,直到父母死去她都没能见过父母。

可是现在这个侄女呢,若不是她接济,柳家恐怕早已死绝了。

这个侄女现在被自己的丈夫睡了,现在楚楚可怜的和自己争着少的可怜的宠爱。

凭什么她只能被破轿子接进来,而她要风光的入府?

凭什么?

她斗不过江氏,还怕了这个从小老实听话的侄女不成?

她瞪着柳玉卿,而柳玉卿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审时度势,很短的时间便明白姑母以后靠不得,要靠还得靠着秦杨,当下委屈的落泪:“姑母责怪玉卿吧,玉卿绝无怨言。”

“那你去死啊。”大柳姨娘尖声咒骂,“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偷人偷到我家来了,真不要脸啊。”她早已忘记,是她将这个侄女叫来,也忘了是她将侄女送上秦晋的床了,现在她的眼里只有愤恨。

柳玉卿眼泪直流,看着秦杨道:“老爷,玉卿不活了。”说着要下地区撞床柱。

昨夜□□爱,浑身酸软,柳玉卿刚下地,腿一软便向秦杨倒去,秦杨赶紧伸手扶住,心疼道:“别哭,死什么死,晦气。”

大柳姨娘不敢置信疼了她这么久的表哥说变就变,当下放声痛哭。

秦萌早就吓傻了眼,这么久都没出声音。突然听到母亲的哭声反应过来又朝柳玉卿扑了过去。大柳姨娘怕女儿吃亏也加入了战局,与柳玉卿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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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槿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腊梅开的正好,眼睛盯着花朵,耳朵听着月回倒豆是的说着外面的情形,心不在焉。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来,每天都会听到柳姨娘与柳玉卿争吵打架的事情,江氏忙于拉架看热闹,已经顾不上她。

而秦晋似乎又在忙些什么,几天不见踪影。

知槿心里有些不自在,她总以为秦晋会来跟她说说话,说说那日的事情。可是却杳无消息。甚至这几日她三番两次到江氏那里,也没能碰到秦晋。

正月十五后,朝廷开朝,秦晋又开始忙碌起来,他其实也是忍着自己的念想才没去找知槿。母亲的话犹在耳旁,让他不敢大意,只想着赶紧将认亲的事情准备好,他就可以去提亲了。

这日下朝,谢远州走在后面,拦住同样走在后头的秦晋,缓声问道:“秦将军今年二十二了吧?”

秦晋淡淡的瞥他一眼,点头道:“不错。”

谢远州见他冷淡不欲多谈,厚着脸皮还想往下说,他是二皇子淮王一党,秦晋在朝中现在保持中立,不管是太子一方还是二皇子一党都让他去拉拢秦晋。二皇子更是不知从何处得知谢家早年与秦家有娃娃亲,竟然提起这事,让他去完成这个任务。

“贤侄未娶妻,你父亲母亲该是着急了吧?”谢远州厚脸皮继续旧事重提。

秦晋挑眉,“哦?我可听父亲说过,谢家曾与秦家有过娃娃亲呢。”说完这话,秦晋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谢远州,朝前去了。

站在原地,谢远州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承认娃娃亲了?

秦杨不同意如何,谁人不知秦家父子不合,只要秦晋同意了这门亲事,秦杨也是奈何不得。

谢远州兴奋喜上眉梢,一时觉得自己的大运就要来了。

当晚回到家中将事情一番说辞,自然赵氏和谢知棉都是兴奋异常。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然后开始等着秦家来提亲。

这一等等到了三月,天气暖和了起来秦家也没有人来提亲,这让谢家有些坐不住了。

正在这时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宴请各位夫人小姐进宫赏花。

其中意味,一时令众家夫人猜测起来。

到了那日一早,天还没亮,知槿便被月半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好在天气已经暖和,她不知道何事,却由着她们伺候她穿了衣服有给她洗漱打扮。

等到月半将做好的假发帮她戴好,将她尚有些短的头发塞进去,这才一下子醒了,慌忙问道:“好端端的戴这鬼东西干嘛?”

平日她也不出门,在家都是素面朝天,将军府中的人除了秦萌目前对她态度不好以外,其他人都不敢得罪她的。一来江氏喜欢她,更是对下人下了狠话,不得不恭顺,而柳玉卿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明白这将军府谁当家,也不来招惹,而柳姨娘被困在院子中,更是没什么本事。只有秦萌隔三差五的找点麻烦,但是都是小孩子家的把戏,知槿也不在意。

月回将步摇插上,抿唇笑道:“姑娘只管等着便是。咱们今日要出门呢。姑娘带我去吧。”

一旁的翠柳笑道:“带你去,小心冲撞了那些贵人,还是月半去比较牢靠。”

知槿本来没注意,听到声音回头,却看到翠柳正帮她拨弄发髻,更是惊讶,翠柳可是江氏身边的红人,竟然也派了来给她梳头。

翠柳倒是不倨傲,笑着看着她:“好了,赶紧给姑娘换衣服,这进宫可有时辰的。”

还要进宫?

知槿不只是惊讶了,还要紧张。长这么大,还未去过那巍峨的地方呢。

带着不安,知槿带了月回去了前院。此时江氏已经等在那里,秦萌也是一番妆扮,正等的不耐烦,见她过来,出言讽刺:“知槿姑娘好大的架子,这样的日子竟然这么晚才到。”

知槿不在意,双手紧握帕子,有些紧张的看向江氏。江氏笑着看着她,安抚道:“不要紧张。”

三人坐了片刻,门房来报马车已经备好,三人这才往外走去。

出了二门,便见马车旁秦晋正站在那里。多日不见,知槿看到他有瞬间的怔忪。但是众人面前,他也只是扫了她一眼,觉得她最近瘦了许多。

知槿心有些堵,没想到她念了他这么多天,他竟然只是看了她一眼和看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心里难免有些生气。

秦晋一颗心都记挂在她的身上,即便是扫了一眼,也不能解了相思之苦。他二十二了,正是青年火热的年纪,尝了相思的滋味,便更加着急起来。

江氏上马车前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也不戳破,直到上了马车也没和知槿说今日之事。

小儿女家的,最怕整日腻歪在一起。初尝时可能陷入其中,甜甜蜜蜜,怕的就是尝到了日后烦腻。

自己年轻时候尝到过这些苦楚,自然不想自己的孩子再有这样的经历。虽然自己儿子是男子,三妻四妾的也正常,可她偏生不愿意秦晋像他父亲那样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那样毁的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江氏不后悔对秦晋说的那些话。甚至乐得看着两人受这相思之苦,两人只有同甘共苦,明白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以后成了亲才能相守到老,不会有第三者插足的出现。

车子晃晃悠悠朝着皇宫而去,知槿手握丝帕很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