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疾驰的车辆溅起了阵阵水花,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被雨水打的抬不起头来,叶飞和白泽两个人都没有赶着回去,而是就这样冒着雨,在街边慢慢的走着,看着路上匆忙的行人,他们两个好像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一样。
叶飞和白泽之间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令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突然一辆疾驰的车辆从旁边掠过,溅起的水花在空中飞跃着,最终落在了白泽的身上,本就被雨水打湿的白泽更是落魄不堪,那山羊般的胡须,如同麻绳一般,一缕缕的结在了一起。
叶飞看着白泽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他没想到,身为瑞兽的白泽居然会这么落魄。
白泽好像看出了叶飞的想法,它知道,现在的叶飞肯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神兽的名号的。但是它没有开口,因为它觉得没有必要说是为了彰显身份就费力去弄出那些神异。
走啊走,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在这个夏日的阴雨天里,天空仿佛都压了下来一般。远远的,前面的那栋老旧的楼,就是叶飞住了十几年的家,原来每次回来,都会有人等着自己。
但是父母亲不在了,爷爷也走了,以后天大地大,何处为家?叶飞恨不得永远也走不回去,因为只要不回去,他就不会觉得那是个令他伤心的地方,可是睹物思人,只要看到那个曾经住过的地方,就有万般无可奈何的悲寂之感。
不管叶飞多不想回去,可是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一人一兽已经已经走到了楼下,深灰色的楼皮裸露在外,一块一块斑驳,显示出了这栋楼年岁的久远。叹了口气,叶飞还是带着白泽一步一步的向楼上走去。当快要到家的时侯,发现对门楼道口站着两位民警,还是上一次来的那两人。
那两个警察正在说话,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齐齐扭头看向了上楼的叶飞。然后向他为了过去。
“你最近一次见到李友才是什么时候?李有才就是你对门的那位老人,我们需要再次取证。”
叶飞看着向自己问话的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现在的李有才已经魂归殷墟,转世投胎去了。于是只好顺着自己上次提供的口证,又重复了一次。
两个警察认真的听完了叶飞的话,只是告诉他,让他最好最近离这里远点。
叶飞听完笑笑也不搭腔,掏出钥匙打开自己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走了进去,将门内和门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锁好了门,看着自己熟悉的这个空间,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叶飞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过去了,以后自己要独自面对未知的人生。对于他来说,过去固然沉痛,但是未来才是更重要的生活。
白泽看着叶飞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毅了起来,眼中流露出来欣赏的光芒。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叶飞打开冰箱,从中间拿出了前几天买的蔬菜,开始做起了饭来。白泽在厨房外面卧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飞。
“你说你这么大,也不吃饭,不饿么?”
厨房中随着火光跃动,一道炒菜就已经出炉了。叶飞拿盘子盛了出来,独自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白泽明明口水都已经快要留下了了,可还是坚持不吃叶飞炒的菜。
看着白泽的神情,叶飞想起了曾经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明明很想要,却还是高傲的不屑一顾。看着白泽的样子真是十分好笑。
既然白泽坚持不吃,叶飞也没有再问。白泽不吃饭是他早就意识到的问题,可是白泽看着他吃饭流口水是他这两天才发现的新鲜事,不知道它在坚持什么,明明想吃的话说一下就好,可是却硬着嘴坚持不吃。
吃完饭侯的叶飞,开始对着电视发呆,就像很多人那样,吃饱之后就不愿意动,不愿意想。
白泽看着被叶飞吃的干干净净的饭菜,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挪到了沙发旁边,趴了下来。
“明天,明天我们就回学校把。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叶飞恍惚中的神色一定,扭头对白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就行动,叶飞开始收拾起了出行的东西,准备明天就从家离开,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洛城的火车站十分喧闹,来来往往的旅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塞在候车厅里。
白泽已经变成了书本,不然它那么庞大的体型不可能不被发现。随着车站的服务音,叶飞也踏上了前往学校的火车。在这个暑假还未过半的时候,可能只有叶飞这个异类会迫不及待的赶着回返学校把。
毕竟别人要不是出去玩,要不是和女朋友出去玩,要不是和基友出去玩,只有叶飞是自己孤单单的一个人。
对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可是这个未知上已经有了一位看起来体态十分丰腴的大妈。叶飞又看了看自己的车票,确定自己的车票没有问题,然后看向了那位大妈。
“你好,我不太会看车票,你能帮我看看么?”
大妈撇了叶飞一眼,抽过他的车票看了看,又塞了回来。
“哦,你这是站票,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就行了。”
听着着大妈恬不知耻的公鸭嗓音,叶飞一阵气血上涌,恨不能在她那臃肿的脸庞上来上两拳,可是良好的家教还是制止了他的冲动。
“那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坐票是什么样子?”
看在叶飞十分有礼貌的面子上,大妈扭扭捏捏的把自己那快团成一团的车票展开了来举着让叶飞看。
“你就这么好好看看把,我还害怕你把我车票抢走嘞。”
叶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这张皱皱巴巴的车票,发现这张车票的列车号并不是这趟列车的。刚张嘴想告诉大妈这件事,又想了想她对自己的讥讽,于是打定主意,并没有在辩解,就这么让大妈坐在了本该属于自己座位上。自己向别的地方走去。
火车在一阵呜呜声中开动了,叶飞已经在别的车厢中找到了一个空的座位。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景,叶飞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刚刚过世的爷爷,心中的哀伤渐渐被压下,随之而来的是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期待。
刚才那个大妈标志性的公鸭嗓音突然传到了这个列车,听着她的咒骂声,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乘错了列车。
听着大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叶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有尊敬别人,别人才会尊敬你,那种无法无天的姿态让叶飞觉得没必要对她有什么同情的。
白泽在书中,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可是并没有发出劝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