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娜和贵妇人边收拾完碗筷边聊着天。
山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如今这电视剧长的,三两下就能解决的问题,硬是要拍几十集,现在都讲究快餐似的生活,谁一天到晚有时间从头看到尾。
玉琦一个人拿出如山的玩具,过来和山伢嬉闹,他也回应着。
罗文娜真厉害,不愧是新闻系的高材生,大牌红记者,用她的职业特长,三两下解除了贵妇人的思想武装。
俩人在旁边已经无话不聊了,象是亲姐妹一样,掏心话直往外蹦,鼻涕一把泪一把,把把都是辛酸事。
打探别人的隐私可是记者的一绝,要不怎么人送美誉‘狗仔队’呢!不过罗文娜不是那种人,就算是也是人见人爱的宠物狗。
贵妇人说她叫张佳丽,真是人如其名,原来只是个商场的普通营业员。
有一天林云峰陪小蜜逛商场,看到她以后,就把小蜜踹了,把买的高档商品、时装全送给了她,当时她心里挺害怕,虚荣心却很满足,毕竟家境贫寒,这年头又风气不好,笑贫不笑娼。
几轮物质攻势,她就顺理成章的跟了他。
林云峰那时还没有和原来的老婆离婚,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好在他对她还算是有心,送了她一幢现在住的小洋楼,还经常来看她,并带她回他父母家。
她自己争气,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是他们大家族的唯一的孙子,靠着玉琦的乖巧,又得到了老革命的默认,地位更加巩固。
老革命自己就是老来得子,对儿子非常宠爱,这又有了孙子,高兴的无以复加,这个在敌人刺刀面前没皱眉,在枪弹中没退缩的英雄,败在了儿子手中,投降在孙子脚下。
张佳丽也就心安理得的生活在现在的怪圈里,过着金丝鸟似的生活。
你说这年头,穷人辛辛苦苦攒钱,偶尔出门开次荤,还得偷偷摸摸提防着,一旦被抓那就是犯法,叫卖淫嫖娼,不仅罚款,背时点还要拘留劳教。
有钱有势的人花大钱长期包养二奶、小三、四奶、五奶甚至更多,多到可以开个奶牛场了,结果啥事没有,只说是道德问题,受点舆论谴责,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去讲理去。
小洋楼一共三层,欧式建筑风格,在这片富人的别墅里也显得金碧辉煌,气派不凡。
楼房前一个大院子,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整个房子的窗户都加装了那种可缩拉式隐形防盗网,这可给山伢提供了不少便利,只要守住大门口,进出可就由他说了算。
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初装的时候,一定未想到这层,这就叫——请君如瓮。
电视里乱七八糟的不知演些什么,好象一当官就能青云直上,一下岗立马就混个白领,一做生意财源滚滚,不管什么人,家都是有一间没一间的,大得可开舞会,一出门就打的,钱真是好挣!
这年头,穷人都到哪去了?山伢怎么云里雾里搞不明白。
到大街上转转去,那里多是普通的老百姓,到他的老家去看看,现在村子里还有人用不上电器呢!
唉,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宣传说大家都有钱,进小康了,嘿嘿……
“玉琦,上楼睡觉去。”当贵妇人张佳丽和文娜相见恨晚述说完衷肠的时候,想起什么喊着。
“不,”玉琦叫,“我要和罗阿姨睡。”罗文娜答应给他讲故事的,在和张佳丽掏心掏肺时间里,小家伙就已经闹了几次了。
“听话,妈妈打屁股了。”张佳丽板起了脸,并不时用眼光瞟山伢。
哼,这点贼心思发哥还不明白,不就怕山伢把她娘儿俩分开吗?
白天他的一通吓唬,绝对是起作用的,料她也不敢乱来,就没这胆。有这胆也不怕,发哥出来混了十多年,大风大浪见的多了。最好老实点,否则惹火我,真的先奸后杀!
“玉琦,”山伢拖长音,张佳丽明显地全身发抖了下。“听妈妈话,你不陪她,妈妈晚上会害怕的。”
“不怕,有叔叔呢,叔叔陪妈妈睡。”
张佳丽、罗文娜……
晕,你个衰小子,陷发哥于不仁不义,亏你想得出来。告诉你,林云峰碰过的东西白送山伢他都不要,折寿。
(在这向所有女性道歉,山伢不是说你们,他也不是把女人当东西的人,那样连他自己也骂了。)
罗文娜一下笑得弯下腰,前仰后合,贼兮兮的,一定想歪了。
好污!
不过,这样的事想一想也不赖,一不费力,二不费钱,不用负责。连张佳丽脸也红了,勉强笑笑,不知该说什么。
她是否爱上了山伢,这时也想入非非。瞧她那杏眼含春的,透着一股浪劲。
少来,不吃这套。
“不了,叔叔晚上一个人睡惯了,而且还爱打呼噜,说梦话。”
“不,我跟阿姨睡。”玉琦噘起了嘴。
个小子想得美,山伢还想呢!看你猴精样,跟罗文娜睡山伢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他怎么向王远交待。
罗文娜也劝着玉琦,他老大不愿意的进了二楼卧室。
张佳丽安排罗文娜住二楼的另一间卧室休息,让山伢在一楼屋子里睡觉。
她从交谈中听罗文娜说明了他俩的关系,知道罗文娜是他的人质。
山伢说不了,老子就睡沙发,又软和又方便,山伢还说晚上你们可要把门插好了,不然出事可别怪他。
山伢嘿嘿坏笑,自觉很酷。
张佳丽母子上楼去睡了,文娜上楼洗漱完毕却下来,随手关了电视,坐在沙发对面看着山伢。
这里条件真好,罗文娜穿着主人提供的睡衣,看着质地柔软面料华丽,穿着一定非常舒适,样式也很新颖,属薄、透、瘦、诱人的那种。
罗文娜没有化妆,展示着原来的我,真的我,一种天然的本色,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五官轮廓分明,飘曵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肩头,看着返璞归真。
真是便宜王远那小子,前世修来的福份,得此佳人倾心,秀色可餐,就算每天吃口馒头看一眼娇容也能管饱一辈子。
“你真要这样做吗?你想好了嘛?”罗文娜问,不知是第几遍。“你如果出了事,小杨,张梦影,她们会怎样?”
“我只能这样做。”
山伢也不知是第几遍回答她。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他的清白,虽然仍可能会坐牢,总比一辈子窝囊活着要强百倍,最主要的,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自己爹惹了他,他都要讨回来。
至于小杨、张梦影,甚至还有兰花,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不是说好我做你的人质,做为交换你要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今天你就讲吧!”罗文娜眨着眼睛,更诱惑。
“还是等到牢里你再采访我,那时你多带点好吃的让我改善下生活,我向你说故事又可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日子,多好。”山伢撇下嘴。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心里担心,怕你活不到那时。”罗文娜脸色阴暗下去,很难受的样子。
呸呸……,大吉大利,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晦气。
“放心,绝对不会有事。再说,我这人命贱,一时半会死不了。你没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我不到三十岁,还早呢。”山伢轻松笑笑。“我家就我一个独子,我妈还等我抱孙子呢。”
罗文娜眼里有泪光。
山伢有些着急。“好,我说,今晚就全告诉你,只要你能听下去。”
也不知道她是真关心他,还是出于职业的习惯。
山伢这人就是心太软,主要是对女孩子,尤其是对漂亮女孩子时,有一首歌就是给他写地,叫《心太软》——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见到漂亮女孩就投降,不做任何抵抗,举手交枪,从不对自己勉强。
“你们记者怎么都这样,爱问别人的隐私,一问就来劲,一听就兴奋。”山伢看着她埋汰句。“怪不得有人叫你们为‘狗崽队’。”
“你管,我愿意。”罗文娜噘起嘴,并不生气的样子。“你答应说的,费什么话。”她催促道。“再狗也不咬你,一身烂肉,满嘴臭气。”
“王远真好福气,有此才女佳人相伴,少活十年都愿意。”
“少来,当初你自己不珍惜。”
唉!山伢长长地叹口气,阴沉着脸不说话了。是啊,若是当初……
曾经有一份爱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珍惜,如果上苍能给山伢一次机会重来,他一定会对她说:我爱你!如果……
晚风轻拂,从窗户吹进来,吹动墙角的落地窗帘也一摆一摆的,皎洁的月光静泻在地上,班驳流离,使屋里显得很亮。
虽然是初夏,可晚风让人清凉。如此美景,又有个美女缠着听你诉说,真是人生何求,岂不快哉,心里跌荡起伏,思绪飘飘悠悠。
说就说吧,谁没有个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很精彩,就看有没有知音听你表述。
山伢扫下头发,整理着情绪,这时应该有诗为证吧,可惜他想不起一首。
故事怎么开头呢?还是按套路出牌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