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下来,有个十几二十万的盈余就不错了!
等等,好像算漏了什么!
“陛下,时辰到了!”苏公公第二次提醒。
这一打岔,陆炽也就没再细想,咯咯的蹬着义肢,接受外使来贺去了。
陆瑾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许久未见的汤德忙着贺喜。
原来,那办公室的名词已经纳入朝廷各府衙,虽然皇帝没有赏赐陆瑾,却给礼部拨了一千两银子,解了礼部经费紧张的燃眉之急。
“一千两?”陆瑾撇撇嘴,对皇帝的穷,有了直观认识。
他也不想想,三个字一千两,快一字千金了都!
好在,今天就是提前丰收的好日子……
“宣,各国使臣觐见!”
苏公公喊完,来朝的使臣排着队上殿见礼,同时,也将各国进贡清单呈了上来!
“蒙国使臣李倓布都,贡战马一千,狼皮五百,金饰一箱,宝石三斤!”
鸦雀无声,百官俱都低头不语。
只是,那握紧的拳头,上扬的嘴角,无不显示出震惊和喜悦。
蒙国出产战马,上等的至少也要几百里一匹,极品的更是千金难买。
进贡,怎么也不可能差了。一千匹,就是雪花银几十万啊!
更何况还有狼皮,肯定也都是整张的那种,又是近十万两,金饰和宝石倒显得寒酸不少!
但这,只是开始……
“东盈使臣井上川,贡珊瑚十件,珍珠一担,银砖~呃,银砖百万!”
百官集体抬头,微微颤抖!
要不是陆炽恶狠狠看着他们,都想相拥庆贺!
那就真是把脸丢国外去了……
其实,陆炽不是恶狠狠,是傻了!
以往各国进贡,绝对不会超过十万银的价值,可现在,只是两个使臣,就超过了以往总和……
堪比一年税收啊!
连陆瑾都有些佩服了,这个小辫子,居然直接送钱!
随即便释然了。
处于火山带上的东盈岛,银储量可是世界前三。这也是穿越,战后的东盈能那么快崛起的主要原因。
“安南使臣普银熊,贡金饰两箱,名贵药材五车……”
“真腊使臣嘎其撒,贡宝石三箱,皮毛两车……”
“句丽使臣金环印,贡山参百斤,珍珠一担……”
百官和陆炽,已经都平复了。幸亏是将送礼最多的排在前面,否则,说不定会有人抽过去!
但这些小国,贡品加一起,也有个两三百万,这次朝贡,总价值已经超过往年总和!
“琉球使臣五邑珍,贡珍珠十,呃,十颗?陛下……”苏公公念到最后,惊出一身冷汗!
前面的使臣,贡品最少价值几十万两银子,唯独这琉球使臣,十颗珍珠,还不够串一条项链用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琉球使臣,那五邑珍脸皮直抽,一只手紧拽衣角,似要将其掐出水来。
“十颗珍珠?这琉球王也太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
“就这点儿东西也好意思拿来进贡?”
“这是侮辱,御史怎么还不进谏?”
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只有陆瑾注意到,五邑珍穿的还是单衣。
虽然已经开春,但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一国使臣,竟连件保暖的衣物都没有……
“启奏陛下,近年来,琉球表面恭顺,其实诸多推诿,现在更是只送珍珠十颗应付了事。此乃大不敬之罪,请陛下发旨出兵讨伐!”
有人忍不住了,正是御史台长吏李庭锋!
“不是,陛下开恩!”五邑珍直挺挺跪下磕头:“我琉球向来以天朝马首是瞻,绝对没有不敬之意啊!”
“十颗珍珠,还劳贵使跑这一趟,你们琉球王倒是有心。”常坤阴阳怪气,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琉球到京都,何止千里,路费也不只这些……
“慢!”陆瑾越众而出:“陛下,琉球使臣无罪,琉球王也无不臣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百官哗然,俱都有些不明所以!
“这瑾侍郎莫非是受了好处?”
“听说各国使臣都给他送了不少东西,琉球使臣不会是把贡品给他了吧?”
“难说,否则他怎会替琉球说话?”
议论纷纷,陆瑾却将琉球使臣给扶了起来。
“瑾侍郎,陛下还未下旨,你竟敢擅自做主?”常坤上前一步,刷足了存在感,威风八面。
“你也知道陛下还未下旨,怎地就认定人家有罪?我朝乃礼仪之邦,来者是客,这点儿礼数,首辅大人难道不懂?”陆瑾朝他翻白眼。
哪都有你,尽做亏心事,难怪会后继无人生出常新锋那种货色!
“十颗珍珠来进贡,不是大不敬是什么?陛下,臣要弹劾礼部外侍郎瑾,为官不清为臣不正,贪腐成性收受外使馈赠,有卖国之嫌!”
李庭锋开口,目露凶光。
方家祝寿宴上羞辱长子,居然还写成报纸全城售卖,此仇不报枉为人父……
可惜那京都公报是皇帝下旨,属于朝廷管辖,他一个御史台长吏,根本无法插手。
但,这幕后主使者,李庭锋绝对不会放过!
“弹劾什么的,麻烦你拿出证据。有那么多外使在,本少就不跟你掰扯这些了,咱们秋后算账。”
陆瑾嗤笑:“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十颗珍珠,已经是穷尽所有,何来不敬?”
“事到如今,也不怕丢脸了。我琉球本就地处海域,与东盈比邻,子民不过万余,可耕不过百亩,全靠捕鱼生存。
往年还好,因着勤劳,百姓得以苟活,可去年台风肆虐,整个琉球都被横扫一空。
东盈也受了灾,只是没有琉球严重,你们不信可以问井上川。”
五邑珍说着流下了泪,不少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他说滴,大实话!”井上川见陆瑾帮琉球,自然不敢和他作对。
五门火炮,他可是势在必得!
有了井上川的证言,常坤和李庭锋讪讪。
陆瑾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琉球如此艰难,尚且想着要给陛下进贡,而那些家财万贯的,却只知中饱私囊,尸位素餐。外有使臣来朝,内有贵族年贡,你们,又做了什么?”
直指李庭锋,但陆瑾的目标,却不是他。
这种跳梁小丑,还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常坤自动请撤爵位,但封地却未收回,一个虚名和几十万两贡银,孰轻孰重?
对于陆瑾来说,当然是后者!
没了个虚名,封地仍在,岁贡都不必再交,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