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九玉皇山掌教张守仁就这样死于飞剑刺杀,身躯倒地。
那些冲向玉京观的赵国京都的铁骑、六扇门高手、皇城司将军们,在自身兵器颤鸣的时候就不免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伴随着掌教大天师的身死。
那年轻掌门回身斜眸望了一眼这所有冲向了玉京观的千余大军,缓缓抬头,一声长啸……
几乎是刹那之间。
作为御林军大都督的敬亭山就心中生出了一种没缘由的强烈恐惧:
“不好!”
却就在他大吼出来的这一同时。
呜呜呜~~~
一道席卷天地长空的啸声,好似来自于远古的神鬼之音。
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
霎时间,血红的杀气酝酿成了恐怖的音波,以陈沙为中心,在他的北斗杀体和浑身气力催动下,形成了一股实质可见的血红色音波涟漪。
“啊啊!!”
“啊!”
连片惨叫。
古语有云“惊天地,泣鬼神”。
神鬼七杀音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
当这股惊天杀音横扫出去,便如同割草一般,以陈沙为中心的赵国京都的兵马,高手们,当场七窍流血,人死如山倒,兵马皆撞地……
即便是作为大宗师巅峰高手的御林军大都督敬亭山,也在顷刻之间,感觉到这股让神鬼变色的音力冲入大脑。
“我的耳朵……”
第一反应是耳朵内瞬间爆出血浆,而后,恐怖的力量便钻入了大脑。
“我的脑浆……”
敬亭山死前最后一刻,竟然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脑浆在那一瞬间被震荡成一团糊状,而后世界一黑,身躯从高头大马上滚落下去。
七窍流血而亡。
场中。
陈沙这一声长啸只持续了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便缓缓吐气,头发重新垂落。
可再看玉京观门口。
无一活口。
这一幕让隔着数十,上百丈距离的其他偷看的高手们,无一不是头皮发麻。
仅仅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上至大宗师级的巅峰朝廷高手,下至普通的兵马,无一存活。
……
而在京城外的另外一个方向。
有几位老道则看见了方才的北斗星光再次露出了一些痕迹。
他们面面相觑。
“那个位置,不是玉皇山和道一山两大宗主的决斗之地吗?……”
这几个老道,正是从真武山上下来,准备寻找“七星入命、真武化身”的真武宗几大老先天。
然而,当他们此时看着赵国京城上空的那北斗星象变化。
内心隐然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
“不会,我们要寻找的真武,是玉皇或者道一的门人吧?”
…………
另一个方向。
同样朝着赵国京城而来的一辆车架上。
马车内陡然在官道上停下。
从其中走出了两个人。
一个极美的美妇人,身穿宫装。
她望着京城上空的气场变化:
“这是……”
在她的身边则跟一个长相普通的小道童。
他跟在妇人身边,看着京城上空的一团团无形之物,张口就来:
“玉皇山的气数断了,掌教张守仁死了,那赵国的皇亲赵丹阳也死了,只剩下林、洪两位天师逃走。”
“陈师弟登顶天下第九。”
碧云霄看了道童一样,面露笑意,考验似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还要不要再去与他见面?”
道童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处天空,道:“北方天空上真武宗的气数动了,移动到了这京城当中,也是来了四位,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去看看。”
他看向碧云霄。
却见碧云霄反而露出一些微笑:
“真武宗吗……本来是想给陈师侄助助声势,现在看来,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有陈师侄镇压玉皇山的事实摆在这里形成恫吓,兴许我可以趁此机会重新促成一件事。”
说罢,两人重新回到了马车内,朝着不远处的京城玉京观而去。
………………
玉京观内。
俞妙莲、张梨亭等人看着外面的满地死尸,终于明白为什么掌门教他们不要靠近,保持距离。
原来,掌门还有如此大范围灭敌的手段。
看着那满地死尸。
尤其是望着玉皇宗掌教的尸首……
张梨亭和俞妙莲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闪过的那一个念头:
“今日过后,我道一山重回道门第一大宗的位置。”
以赵国皇室和玉皇山为踏脚板,重新踏足在了一个曾经本就属于他们的位置。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掌门师弟要下山来的原因吧。”俞妙莲心中道。
他们也都能够注意到。
原本围绕在玉京观门口的众多目光,此时已经悄然离去了大半。
他们连离开之人的心理都能揣测出一二。
大约都是怀着惊心动魄、敬畏不安的情绪逃离这里的。
在陈沙居住在玉京观的二十来天。
可以说,已经把天下众多势力的许多探子,都引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个年仅二十来岁的道一新掌门,究竟有没有实力能够支撑起他说出去的那些话。
如今……
他们看见了。
以一敌四位大先天,完胜之!
这四位大先天里还包括了天下第九,也就是说,这位道一掌门一下山,便拥有着可以横挑天下前十的实力,并且,从今日一战之中可以看出来,他似乎还没有动用全力。
便是藏着其他心思和目的,也都怕了。
不趁早离开还等什么。
“厉害,厉害……”
于玉京观不远处的墙上,白发老樵叹息道:
“英雄出少年,当年陈参玄也是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出道惊世,无敌于天下。没想到一座道一山竟然能够连续走出两位这样的人,老天何其厚待这座名山啊。”
陈沙负手而立,循声望了过去。
从一开始,他就感应到了不远处存在着的这位气息极其强大的老人,几乎不弱于张守仁。
但却始终只是旁观,从未下场出手。
如今。
在张守仁完全败北之后。
陈沙也终于看向了这远处百丈的白发樵夫:
“你,是敌是友?”
看着陈沙朝自己望了过来。
老人也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发出自嘲笑意:“小半个时辰前,老夫可算是陈掌门的敌人吧,算是受赵丹阳之邀,来此一会陈宗主的。”
说罢,他叹息一声:
“不过,现在却完全不想出手了,毕竟在一旁看完全程之后,老夫深知以自己这点微末能耐,出手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因此,现下算是非敌非友。”
在老人走出来的一刻。
陈沙敏锐的听到了暗处的一些还未离开的人的惊呼:
“白斩苍。”
“他也一直在京城。”
陈沙目光一闪,重新注视向了白发老樵,开口道:
“原来是天下第十啊。”
他听着白斩苍自己承认一开始想对自己出手,但现在却不想出手了,眸光深邃看去:
“对于阁下的声名,我也有听说过,从四十年前开始,就是天下第十,那时候我父亲还未出道,你就已经是十大强者之一了。”
“而后,先后经历了我父亲的时代,元如画的时代,我父亲在时,你挑战过我父亲,我父亲去了之后,你又去挑战过元如画。”
陈沙看似自语的说道:
“一生之中经历三个天下第一的时代,却始终稳坐天下第十的宝座,甚至连续挑战几代天下第一而全身而退,你不简单啊。”
说不对这样的一个人心生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白斩苍粗糙的脸上露出笑容,挤出了皱纹,用一种很看好陈沙的语气说道:“如果陈宗主晋升的快的话,那老夫说不得托你的福,能与四代天下第一同处一榜单呢。”
陈沙深深看向了他。
“你既然承认此前有对我出手的想法,现在却还敢走出来,不怕我打死你?”
白斩苍神情不变,只笑呵呵的回答道:“老头子我早年就是一个山里砍柴的小孩,练武之后发现,对手在我眼里就跟柴没什么区别,找到最适合下刀的纹理,任你是下九流也好,上三品也罢,大多都逃不出这一刀,不过这一刀也就仅限于砍死十大高手以下的庸人,所以得天下人抬爱,给了一个“守门人”的称号。”
“既然是守的十强大门,那必然会想去看看这门后面站得最高的那人是个什么样子,可想去见最厉害的的那人,就得做好被打死的觉悟,老头子又不想死,只能又学了一些旁门左道,让自己既能见到‘他们’,又不至于死在他们手上。”
言下之意,他从天下第一的手里都能全身离开,自然有手段,陈沙就算想杀他,也做不到。
手段是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陈沙平静地说道:“是否有这么神奇,让我打你一拳试试就知道了。”
他父亲陈参玄的强大,自不必多说。
那如今的新任天下第一“元如画”,更是号称半步之内,天下无敌。
天下第二王载象曾评价说:元如画的半步之距内,就算是陈参玄功力全开,也未必能占得上风。
那个居住在南海的神秘老人,虽然是在陈参玄之后才横空出世,但论起无敌来,并不会比陈参玄的无敌缺斤少两。
然而,就是这样的两位天下第一,居然留不下眼前的这位天下第十。
白斩苍看着陈沙认真的表情,不由也正色起来:
“老夫正是因为看清楚了陈宗主的脾性,才觉得还是自己主动站出来让你打一拳的好,话说在前头,这一拳过后老夫若是没死,咱俩从此无冤无仇,以后再见,你将不能以今日为题找老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