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峻熙发出一声闷哼,扭头蹙起浓眉,“你又想谋杀亲夫?”
我掀了掀嘴唇,“不作死就不会死,没是干嘛贴着门板啊。”
“偷看呗。”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我一愣,气得差点吐血,再次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伤口,“活该。”
他拧着眉头,逼近我,“再戳,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我翻着白眼,“你这个大变态,竟然偷看我洗澡?”
“一人看一次,谁也不亏。”他撇嘴说道,脸上却再次流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很痛吗?”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去电视柜拿了药酒,命令他,“趴好。”
“是,夫人。”他乖乖的趴下了。
他的后背很结实,肌肉纹理分明,我刚要伸手去擦,忽然脸上一热。
刚才情急想要看他的伤势,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伤到哪里,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他伤到位置也太尴尬了。
以他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形,伤在屁股下面一点再正常不过,如果是我撞上门板,估计会伤在腰眼。
可是这个位置真的令人尴尬啊。
他只穿了子弹头内裤,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还蹲在他屁股后面查看伤势......
“愣着干嘛?朕快挂了。”他的声音在沙发里嗡嗡的响起。
我眯着眼,尽量不去看他那完美的臀型,然后往淤青的地方倒了一点药酒。
伸手搓了两下,他忽然唔的闷哼了一声。
我立马停住手上的动作,焦急的问:“怎么了?很痛吗?”
“辣。”他的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我好奇的瞅他一眼,“怎么会辣?我又不是倒辣椒油来擦,那是药酒。”
我又轻轻的揉起来,不敢用力,因为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个位置大概还好吧,肉这么厚。
揉了一会,发现有点不对劲,屋里也不算太热,沙发上的男人后背上却冒出了层汗珠,白皙的皮肤也逐渐变得粉色。
我呆了呆,连忙问他,“你怎么了,不会真的很痛吧,要不我们去医院?”
“不用。”他的脸藏在沙发缝隙,发出的声音沉闷沙哑。
还能说话就表示他没事,我又揉了几下,突然发现,他的屁股好像比刚才高了一点点额,而且揉的时候,没有刚才稳当,总感觉在微微颤抖。
后背的汗出的更密,不经意间,瞅到他的下半身跟沙发的接触面,我突然像是明白些什么。
卧槽,他这是硬了么?
我脸上更加火辣,抬手啪啪两下,用力的抽在他的屁股上。
哎哟。
沙发上的顾峻熙终于抬起头,转身侧卧,声音暗哑,“你又在谋杀亲夫。”
“你这个大变态,我在帮你疗伤,你竟然......”
他转身的那一刻,下半身毫无违和感的暴露在我眼皮底下,那高高隆起的部位,都在跟我说,他硬了!
我憋红了脸,快速转过身,“顾峻熙!”
“在呢。”他慵懒的平躺下来,却又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药,好辣。”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原来他刚才说的辣,不是因为伤口沾到药酒,而是我倒药酒的时候,有些不小心流到他的玩意上面,辣到了。
此刻的我,很想笑,却又不敢笑。
难怪他会雄起,原来是被药酒刺激到的,加上我的手那么轻轻的揉,不兴奋才怪。
“你干嘛?来继续。”他扯了扯我的衣摆,“姐姐,弟弟好痛,快帮我揉揉。”
我噗的一声,扫过昨天他倒给我的那杯水,一转身,全泼到他的下身。
顾峻熙哇的一声从沙发上挑起,伸手就扯住我,往自己身上一拉,转眼便将我按在沙发上,坚挺的部位抵在我的小腹上。
“沈岚,你是不是不想要性福生活了?”他眯着眸子,眼里流光溢彩。
我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鄙视道:“揉两下你就这样,要是哪个美女投怀送抱,你还不......”
话没说完,忽然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一个熟悉的场景蓦然跳进我的回忆长河。
停车场里,那辆风之子豪车,那个穿着长裙,嘴角含春的妖娆女人,还有在她身下漠然侧目的男人,这一切,毫无遗留的跃进我的脑海。
“别碰我!”我的心莫名一痛,突然发力,将他掀翻在地上,从沙发上弹起。
他的后背撞到茶几,浓眉一皱,沉声问道:“怎么了?”
“不关你事。”我握拳怒视,从沙发上站起,“去找你那些女人,别再来。”
顾峻熙就这样躺在地上,撑着脑袋,眯着黑眸看着我,他大概还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发怒。
“你在吃醋?”他忽然勾唇坐起,扶着我的膝盖,“那次在停车场......”
“别说了,恶心。”
一大早就在车里旁若无人的翻云覆雨,简直嚣张到上天,尽管最后没有做出点什么,可是他那句冰冷无比的话我至今还记得。
“不要以为跟我有过一次,就自诩是我的女人,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过问。”
对,他就是这样说的,那个女人跟他已经不止一次上床,停车场那次已经是第二次。
呵,在床上搞还不够么?连车子也不放过。
想想就觉得恶心。
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杯子被我捏得死死的,满腔的怒火让我差点就忍不住把杯子咋砸到他的头上。
顾峻熙静静的看着我,捕捉着我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砸我。”
我一怔,“什么?”
“用杯子砸我。”他蹙着浓眉,拉着我的手,“是我不好,我那时没有了记忆,只是隐隐觉得,有个女人因为我可能以后可能会残废而离开我,所以才会......”
他忽然抓着我那只拿着杯子的手,用力的拍向自己的脑袋。
我大惊失色,“你疯了!”
说话间,我的手臂硬是被我狠狠的停在半空,他的眸子变得血红,脸上弥漫着痛苦的神色。
我趁势松开手掌,杯子从我手里掉了下去,掉在茶几底下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顾峻熙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沙哑,“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我醒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我可能会变成瘸子,那时候我还记得你的,我很想见你,可是你一直不出现。”
他眼眶红了,微微垂下眼帘,“所有人都跟我说,你因为我头部受伤,腿也摔断,以后可能就是个瘸腿的傻子,你才离开我的,我一直在找你,我想知道这个是不是事实,可是......”
“后来,我把以前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也忘记了你,医生说这是感情创伤后遗症,直到......在停车场里又看到你,每次一想到你,我的头就痛,医生说那些都是你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只要不去触碰它,就不会痛......”
“别再说了。”
我头痛欲裂,那些在别墅里和精神病院里的日子唰唰的从我脑里不停的翻过,牵扯着我的每一条脑神经,让我苦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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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再想起了,我不要再回忆过去。
我挣脱他的大手,站起冷冷的说:“都过去了,现在说已经太迟,我也不愿意再想起以前的事,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垂着眸子,落寞而悲伤。
我咬着下唇,指甲嵌入掌心。
正如他所说的,不去触碰便不会伤心流泪。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再想起,只会徒增伤心。
也许他还不知道,他的爸妈抱走我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我也会问他,因为我不愿意再看到他为了我,而再次跟家里人反目成仇。
顾峻熙缓缓的抬头,大手悄然抱住我的拳头,轻声说道:“我们重头重新开始,可以吗?”
我心中一阵扯痛。
重新开始?真的可以吗?
我笑了,笑得悲凉切骨。
人生太短,这十年来,已经占据了我人生的美好时光,然而,那段日子里,痛苦跟快乐却不成比例。
即使可以重新开始,再来一个十年,那又如何?我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衡线,再走到一起,也只会悲剧收场。
因为顾妈妈的那一顿杖刑,医生已经判我不可能再怀孕的死刑,假如我的儿子已经离我而去,那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我再跟他相爱,只会成为他的拖累,他的包袱,他跟家里人的导火索而已。
我冷冷的缩回手,从他的身上跨过,拉开大门,漠然说道:“你走吧,带着你的回忆,滚出我的世界,我们以后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其他的,麻烦你不要再提起。”
顾峻熙沉默了一会,忽然勾唇轻笑,站起,走进房间穿好衣服,再出来时,已经面容冷峻,眸光深沉。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睨着我,“沈岚,是你说的,我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那么麻烦你,请准时上班。迟到的话,后果自负。”
话落,他大步走出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