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看完遗书,愣了下神,仿佛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转头问着匆匆赶过来的陶姐和陶毅然“你们看过这封遗书没?”
“没有。”两人说道,陶姐只是看了遗书的后面几句,人一下就掩面哭了起来。
“老大这里还有个视频。”说着,韩烁点开文件夹里的一个视屏,等了会,镜头晃动了几下,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镜头前,大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段奇锐。
他和以往一样,穿着一身洒脱的白衣白裤,长发在后面盘成了一个道士头,样貌俊秀,脸色苍白,说话时看着镜头有些腼腆,说两句总是别过头不愿直视这镜头,镜头里的场景正是这间书房,只是比此刻顶灯坏掉的房间要亮的多。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录这段视频,也许是忏悔,也许是怕有一天我突然死了,没有人去在乎那些孩子的去向。
算是受到了老天的惩罚吧,我在上个月查出了脑癌,我才刚三十六岁……只能说情况不算太好也不算糟,但也因为这样,恩……我开始反思起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我自小家庭条件不算优越,父母供我上学让我学绘画,直到我考了三次才考上理想的大学,可是紧接这的第二年,我家里发生了变故,父母开车来学校接我,结果发生了车祸,母亲当场死亡,而父亲失去了一条胳膊,呵,那年我真的觉得我的世界都崩塌了,我的人生都完了。
如果不是吕艳和谭宇的鼓励,也许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原本三个家境相当的人,学业什么的都差不多,可是却因为这场变故,那个我喜欢的女孩离我越来越远,向着另一个人的身边靠近。”
……
说到这里,段奇锐突然停顿了下来,房间里坐着的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之间画面里的段奇锐,犹豫着咬了几下上嘴唇,眼神飘忽的到处看了看后,再次对着镜头开口说道。
“我杀了吕艳。”声音平静,他就那样看着镜头说着,像是再说一句‘我吃过饭了’一般平常随意,完全没有杀人者的暴虐。
这会蒋冬已经让老徐带着陶氏姐弟俩出去,询问下段奇锐可能回去哪里。
“他说他杀了人?”王曦指着屏幕小声的说着,谁都没有理她,大家都安静的盯着屏幕看着,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挺戏剧性的,原本我是去表白的,而是她去和谭宇表白,被拒绝了,没想到我害死了她。”段奇锐说着,眼睛别过没有直视电脑的镜头。
“在那之前,有次我们三个一起出来喝酒,谁料谭宇那小子出来喝酒完全是发泄自己被女朋友甩了,那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喝的都有些高了。
谭宇看着手机,吕艳看着谭宇,而我却看着吕艳……过去我一直觉得她也喜欢我,可慢慢的越来越疏远我,向着谭宇的方向靠去。
呵呵,要说那小子哪点如我了,长相?才华?虽然他也有。
那晚我送吕艳回去,也许那刻上天眷恋我们这对可怜人,半路我们们回家,而是去宾馆开了房,原本我以为这以后我们俩怎么招都该在一起了,谁料,呵呵,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段奇锐说道这段原本平淡的情绪稍微有了些起伏。
“那次后我和吕艳在一起了段时间,要知道我是为了她才去的c市,可是也没多久,吕艳就吵吵着要回h市找谭宇,我陪她一起回到了h市,当晚看着她和谭宇表白被拒,原本想说我们就将就的在一起把,谁想到她却说和我在一起是错的,非说是我说漏嘴了我们的事,才害的谭宇没有接受她。
本来那天在琴房,我指向断了电源吓唬吓唬她,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谁知道女人的智慧永远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她发现了我的意图,大闹着,打翻了水杯,造成了电路短路,房间里着了火,我跑了出来,她却被困在了里面。
困在里面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回去拿自己准备表白时候送给谭宇的礼物,我看着她拿着东西慌张的向外怕,卡塔~我把门锁住了。”
镜头里的段奇锐,不慌不忙的讲着,甚至在讲到锁门的时候还挑了下眉。
“我看着拼命的拍着门,让我开门,我却对她大声的喊:‘小心手,谭宇最喜欢你这双手了,千万不要被烧伤了。’
我就看着她拿出原本给谭宇织的围巾,脱下自己外套,把暖壶里的水都倒在上面,保护住自己的那两双手。
越是这样,我越不想看门,看着房间里面的吕艳,大喊着,大哭着,被火烫着到处乱跑,直到她嗓子喊哑,只能指着我露出凶狠的目光吱吱呀呀的干嚎,看着她那一头长发被火烧着,火焰一直盖住了她,我一下醒了过来。
我怎么能那么残忍,再怎么说我们也一起长大,我感觉扳动门把手,可是把手已经被烧的烫手,没办法我真能用身体把门撞开,把她从火焰中救了出来。”说到这,段奇锐突然掩面低声的哭了起来,再次抬头,眼里都是泪。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原本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却成了这样,我看着她头发全部烧没,形成一个难看而恐怖的印记在头顶,看着她的脸上的皮肤变了样,身上除了那被细心包裹着的双手,再没一处完好。
我告诉她‘门在你包裹手的时候就没有上锁了,你只要把手上的东西取掉,拧一下把手就能出来。
我看着她那样恶狠狠的瞪着我,想要发出咒骂,却怎么也说不出话,直到他父母来感谢我救了他们的女儿。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啊,是我救了她的命,也是我刺激她,让她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看着只有双手是完整的吕艳,我跪在地上,告诉他们吕艳说希望我能把她的手做成雕塑,她在火灾中,宁可自己烧死,也要保护这双手,就是希望手能被永久的留下来。”后面的这段,段奇锐讲的莫名的平淡,他耷拉着头看着旁边,讲到这,他脸上涌出又苦涩,又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