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殷望銮正闭着眼睛小憩,云桑就坐在他的旁边,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内的装饰。
他们才从营地回来不过两个时辰,按理说围猎应该刚刚才结束,现在正是庆祝的时候。
出了王爷遇刺这档子事后,皇上还提前回宫,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云桑想不通这其中原由,心头有些发闷。
她掀开马车窗帘向外面看去。
帝京的街道繁华如昔,行人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马车从行人中间穿过,本该一路畅通无阻,但却在一处路口停了下来。
殷望銮睁开双眼,扬声问道:“何事?”
云桑扯了一下殷望銮的衣角,示意他看向外面。
只见原本客人往来络绎不绝的帝京第一茶楼——茗话斋竟被一群锦衣卫给查封了。
里面的客人被尽数赶出,大家都围在路边讨要说法,因此才堵住了路。
云桑心头一惊,没想到尚奕䜣竟然真的敢告御状,还找来了锦衣卫抓人。
看来,皇上这是要借这件事来打击殷望銮。
“这是要倒打一耙啊。”这事因云桑而起,她并不想因此给殷望銮造成什么麻烦损失。“王爷,待会儿进了宫一切看我,我自有办法。”
殷望銮长眉一挑,“怎么,你觉得本王护不住你?”
“并非如此,只是皇上此时发难,必定是拿住了那说书的。”
“那你预备怎么做?把你祖父搬出来?”
云桑蹙眉看向殷望銮,“别把我当成只会搬救兵的人啊,放心交给我吧。到时候,你只管说一概不知,跟皇上站在一边就好。”
殷望銮沉默半晌,勾唇轻笑,“你这丫头,心机颇深啊,你嫁给我也是因为想利用我吧?”
云桑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殷望銮点破,或许一开始她仅仅是为了利用殷望銮所以选择嫁给他,但是现在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云桑无意识地咬住唇角的死皮,以尖牙将其慢慢研磨至脱落。
“但是我现在不想利用你。”
殷望銮却是毫不在意一般,“如果你用美色勾引我,我说不定会让你利用的。”
云桑眉头紧蹙,不可置信道:“你在开玩笑?”
殷望銮:“我是认真的,毕竟我夫人的美貌,天下无双。”
云桑脸色冷了下来,“拒绝。”
既然她已经对殷望銮动了心思,再谈利用,未免太过冷血。她总时时刻刻记着,要想得到真心,首先要付出真心。
道路前方的民众很快被锦衣卫强行疏散,他们的马车又得以继续前行。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玄武门前。
车外,公公林得正毕恭毕敬地说:“请王爷王妃快随老奴来吧,皇上已经在勤政殿等候多时了。”
云桑跟在殷望銮身后下了马车,她走到那公公的身边,解下身上的荷包塞进他手里,“敢问公公,皇上急召所为何事啊?”
林得正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分量,满意地笑了笑,“咋家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是因为什么谣言。”
云桑心下了然,“谣言?这谣言自有大理寺或者锦衣卫去调查啊,与我们有何关系呢?”
殷望銮:“说完了吗?去勤政殿吧,咱们成婚后,你还未正式见过皇上,今日见一见也是好的。”
云桑抓紧了殷望銮的胳膊,担心地说:“那你... ...”
殷望銮厉色打断她,“本王没事。”
【打脸任务发布,请宿主当庭翻案,打脸尚奕䜣,任务成功奖励打脸值300,可兑换生命值30天。】
勤政殿内,尚奕䜣站在下首,不住地掩面哭泣,“求皇上给老臣做主啊!”
云桑才进勤政殿的大门就听见尚奕䜣说了这么一句。
她对这尚奕䜣当真是佩服极了,果然老狗比的必备技能是颠倒黑白吗?
殷景焕道:“尚相,朕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的,你且不必哭了。”
尚奕䜣:“老臣在此谢过皇... ...”
殷望銮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尚奕䜣的话,“本王今日遇刺正在府中歇息,陛下急召本王进宫,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王叔,你这王妃,能耐可是大得很啊。”殷景焕揉着太阳穴,不耐道,“尚云桑,你可知罪?”
云桑:“臣妾不知,还请皇上指点。”
尚奕䜣指着她骂道:“尚云桑,你指使他人污蔑亲生父亲,难道不是事实?”
云桑两手一摊:“父亲!你这是从何说起啊!女儿都不曾独自出门过,谈何指使啊?再者,女儿为什么要污蔑父亲啊?”
“哼,为何污蔑你心中有数。”尚奕䜣冷哼一声,“尚云桑,念在你母亲的份上,你若现在认错,我还可以向皇上求情,此事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云桑仍是不解,“父亲,女儿不知,您一直说污蔑,女儿如何污蔑您了?还有谣言?什么谣言?”
殷景焕道:“尚云桑,你倒是嘴硬,来人呐,将人证带上来。”
随着殷景焕的命令,方平流被锦衣卫带上了勤政殿。
殷景焕指着方平流问云桑:“尚云桑,朕问你,你可认识此人?”
云桑偏头上下打量着身边的方平流,脸上满是好奇之色,看了半晌,云桑扯了扯身边的殷望銮,“王爷,此人可是朝中的哪位大臣吗?”
殷望銮并未作答,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云桑,“提到谣言,本王也有所耳闻。说是王妃在丞相府受到虐待,说尚相宠妾灭妻害死了自己的夫人。这事,云桑你当真不知?”
云桑神情一滞,似乎这才了解到自己一直被问责的原因。她叹了口气,看着尚奕䜣的双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父亲当真认为那些事是云桑做的?云桑在父亲眼里,就是一个会睁眼说瞎话的人?”
“尚云桑,你莫要在这里故作可怜!”尚奕䜣疾言厉色道。
“既然如此,那云桑要求当庭对峙。我没做过传播谣言的事情,任谁来也不可以污蔑我。”
殷景焕道:“方平流,你可见过你身边这位女子?”
方平流看了云桑一眼,而后坦然道:“回皇上,草民不曾见过。”
尚奕䜣怒道:“大胆刁民,皇上面前也敢胡说?”
方平流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大声说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
云桑借拭泪的空档露出一个精明的笑,去见方平流当日,云桑就已经留了后手,今日他能认出自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