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儿的离席明显是因为她看出来了尚云月小产的原因,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观音像的来历呢?
接下来的事就轮不到云桑操心了,许氏姐妹内讧自然会两败俱伤。
不过就算尚云星成为后宫赢家,殷景焕也不会让她赢的太漂亮。
单就情感上来说,尚云星“生病”的这段时间,殷景焕可一次都没来看过。
当晚,云桑便乘着夜色出宫回到了王府。
王府大门前。
殷望銮就站在门口等着云桑,见云桑的马车出现在视线内,他立刻迎了上去。
驾车的小太监一见殷望銮,立刻停下马车,“奴才见过王爷。”说着,他掀开了门帘。
云桑坐在车里,一手拄着下巴打着瞌睡。
雪轻刚要出声,就被殷望銮制止了,他轻手轻脚地上了车,将云桑抱在怀里。
小太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尚云桑好有本事,看来将来王府里的斗争也不会比后宫里差多少了。
感觉到男人靠近,云桑眯起一条缝看去,见到来人是殷望銮,她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听闻皇后大好了,本王知道你今晚就该回来了,特意等着你呢。”语气中满满的宠溺与自豪,仿佛是做了好事等着夸奖的大型犬一般。
云桑抬手摸了摸殷望銮的脑袋,“我好困,我们回去吧。”
“嗯。”殷望銮沉声应下,而后抱着云桑稳步回到了王府。
那神情好似抱着什么珍宝一般,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怀里的人会是那个弃妃云桑。
直到进了王府,云桑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搂着殷望銮的脖子问他:“你想不想做皇帝?”
殷望銮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问?”
云桑:“因为殷景焕不是个好皇帝,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
殷望銮的心脏下沉,皇宫中发生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虽说他也不认同殷景焕的做法,但如果换做是他,他大概也会这么做。
感觉到殷望銮的沉默,云桑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挣扎着从殷望銮怀里跳到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为了一个皇位,就可以枉顾人命?”
殷望銮眉头一皱,“云桑,换做是你,你也会那么做的。殷景焕不想要那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孩子会威胁到皇位,更是因为他怕死。”
云桑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的意思是,尚奕忻会拿着那个孩子逼宫?”
“云桑,你杀刺客,杀常大人时可没有丝毫犹豫,不是吗?”
云桑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任谁被威胁了生命,都会选择保全自己的。
为了野心而美化自己的行为,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她的确仅仅是认为殷望銮更强而已。
“如果我说,我要做皇后呢?”云桑状似认真道。
没有丝毫犹豫,殷望銮凑近了贴在云桑的耳边,轻声道:“那我就把凤印双手奉上。”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对这句话感到不心动,然而她心动的原因却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都是赤诚。
云桑丝毫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她知道殷望銮一定会做到。
“刘嗣传信回来,北蛮皇族突发内讧,两个王子分裂王庭正在争夺王位。”殷望銮道。
思绪被拉回现实,云桑看向殷望銮,“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活下去,要快活的活着,这个愿望从来就没变过。”
殷望銮:“我知道的。”
云桑舒了口气,她上前拉着殷望銮的手往北苑走去。
“北蛮在这个时候内讧未免太巧了些,燕玉知道这个消息了吗?”云桑一边走一边问道。
“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她出府去见神秘人了,这个消息这么重要,那个人一定会告诉她的。”
听到殷望銮这么说,云桑追问:“神秘人的身份有头绪了吗?”
“只查到不止有一个神秘人。”
什么?不是一个人?一般情况下这种事都是让同一个人做才比较稳妥吧?
云桑一时想不通其中蹊跷,只得暂时搁置在一边。
进了北苑,云桑立刻去换了一身夜行衣。
她要夜探燕玉的房间,找到一些实质性的证据握在手里,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殷望銮见云桑这样,忍着笑说:“你想找什么跟我说,我来帮你啊。”
云桑摇头,“我自己来,万一被发现了,你再来帮我就好了。”
说完,云桑叫上同样换了夜行衣的雪轻一起,趁着更深露重乌云蔽月,主仆二人潜进了主院。
才一踏进主院,云桑就听见了燕玉那个丫鬟震天响的呼噜声。
谨慎起见,云桑还是让雪轻去守在丫鬟旁边,自己则进了主屋去寻找线索。
单就云桑的直觉来说,燕玉对这个王府不熟悉,也并不放心,所以她藏东西的地方一定会很特别。
云桑猫着腰,先绕到床后去看了看,结果一无所获。
云桑的目光扫过这屋里的每一件摆设,如果她是燕玉,她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不会是衣柜,因为随时有被翻的可能。也不会是床,原因同上。
梳妆台也不可能,燕玉的发饰都很具有草原特色,梳妆台里的东西大部分还是她的,燕玉不会放心把东西放在那里。
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哪里呢?
突然,云桑被衣架吸引了视线,这衣架似乎被挪了地方。
她凑近了一些趴在地上仔细打量,果然在地面上发现了一块方形的灰尘痕迹。
她抬起衣架,伸出两根手指到下方摸索。突然,她的指腹触碰到了一个圆弧状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圆筒。
云桑心脏狂跳,她把圆筒塞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把衣架放回原位。
这第一次做间谍就能有所收获,云桑现在的自信心简直爆棚。
忽然,她听得外面一声不自然的猫叫,这是雪轻在给她传递信号,看来燕玉就要回来了。
云桑屏住呼吸,迅速出了主屋,跟着雪轻一起从后屋翻墙离开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