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征游寇上

这是辛靳首次见到岳飞真人。

岳飞身后跟着王贵、徐庆与岳翔。

辛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岳飞,居然叫了声:“岳大哥!”

邴生愣住了,张宪愣住了,王贵等三人亦愣住了。

甚至连岳飞本人也愣住了。

眼前的这个文弱书生,竟然有如此鲲鹏大志的胸襟。

突然,岳飞笑了笑,回道:“幸会!辛靳兄弟!”

尴尬的氛围消弥了,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岳飞收到了高宗的意旨:

李成聚众为盗,钞掠江南。要岳飞前去镇压。

岳飞对此,倒不必忧虑,区区李成李伯友,何足道哉?

倒是张用,则致得岳飞头痛。

张用,亦是汤阴人,自小与岳飞相熟。

建炎四年秋七月,张用据汉阳军,沿江措置副使李允文招降之,以便宜徙鄂州路副总管,以右军统制马友知汉阳军,期间,张用还多次与岳飞谋面,并亲自为岳飞刺探金军情况。

绍兴元年二月,马友遣其党犯鄂州,副总管张用拒却之。总管李允文以马友权湖南招捉公事,马友大掠汉阳而去,过岳州,岳州太守吴锡遁,马友据之。李允文推脱权责,张用受诬遁逃。

绍兴元年五月戊戌,朝廷招降占山为寇的张用,李允文以张用为舒、蕲镇抚使。

无赖张用见舒、蕲二州贼患甚重,二州众贼重金贿赂张用,张用心动,复叛。未及日,张用寇江西,一时势大。

张用麾下有一女将,唤作一丈青,亦为张用之妻,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年,曾率岳飞驻守西京河南府的闾勍,在撤往淮南的途中与张用相遇。

凭着当年在宗泽麾下的同僚关系,闾勍劝说张用归顺宋朝,并将义女“一丈青”嫁给张用。

一丈青原是马皋之妻,马皋与一丈青刚定亲,即被东京副留守郭仲荀以通敌处斩。闾勍心怜之,便抚恤一丈青,收为义女。一丈青盘马弯弓、武艺超群。一旦她披甲上马,可以力敌千人,其勇锐更在武艺高强的张用之上。

岳飞思量许久,决心先近后远,首定李成。

李成,字伯友,原雄州归信(今河北雄县)人,弓手出身,以勇悍闻名。初,金兵占河北,他在淄川聚众,辗转南下,在江淮之间流窜活动。两度接受大宋官职,不久,又再度叛变,企图割据。

在满是忠孝节义思想的宋人看来,实为可恶。

绍兴元年五月底,岳飞在扬州兴兵,集兵三万,由自己与十二统制、统领张宪带领,兵指八百里之外的信州。辛靳、邴生随行。

中军统制王贵,岳翔留守扬州。

不顾秦桧结党营私,绍兴皇帝(即高宗)早起必书《翰墨志》、《顾恺之女史箴图题字》、《褚遂良倪宽赞》这三卷书法集。偶尔饰弄《斥构文集》。

潘贤妃(元懿太子赵旉生母)缓缓走过来,给绍兴皇帝盖件薄衾,道:“陛下!雨夜天凉!”

元懿太子赵旉由于苗刘兵变失败,被叛贼携逃时受惊而死。潘贤妃经历了宫中人的不幸,好在,绍兴皇帝偶尔来她宫中写写画画,并与她闲聊几句。

多年的惊恐也让绍兴皇帝丢佚了生育力,尤其是去年完颜兀术的搜山检海擒赵构,如今回忆,绍兴皇帝仍依心有余悸。

绍兴皇帝每至潘贤妃处,晚上必做噩梦,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绍兴皇帝为康王时,曾育有五女,后皆被掳。

康大宗姬赵佛佑,北迁时四岁,受尽凌辱,后入浣衣院。

康二宗姬赵神祐,北迁时四岁,受尽凌辱,后入浣衣院。

康三宗姬,北迁时三岁,死于途中。

康四宗姬,北迁时二岁,死于途中。

康五宗姬,北迁时二岁,死于途中。

这些,绍兴皇帝不敢忘。自己的母亲韦贤妃还在金人的蹂躏之中。

每每思此,绍兴皇帝痛不欲生。

积贫多冗的国度,各个大臣居心叵测,绍兴皇帝不知如何处置。

于是,绍兴皇帝沉湎于琴棋书画,迷醉于张贤妃(初为才人,后晋婕妤、婉仪。死后追封贤妃。孝宗养母。)、刘贤妃(倾城艳名盛于天下。入宫为红霞帔,迁才人、婕妤、婉容,绍兴二十四年进贤妃。淳熙十四年(1187年)去世。)、刘婉仪(初入宫,封宜春郡夫人。寻进才人,与刘贤妃俱被宠,进婉仪。)、吴才人(吴皇后的族人)、冯美人、韩才人的温柔富贵乡中。

金国元帅左监军完颜昌(即完颜挞懒)得知扬州守备空虚,集兵二万骑围困扬州,因军情紧急,岳翔率轻骑迎战,大败。中军统制王贵指挥主力自江阴军渡江。不久,扬州失守,王贵撤回泰州。接着,完颜昌进攻泰州,王贵率部渡江南撤。江淮之间数州沦陷。

岳飞闻讯,大怒,急攻信州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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