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途经幸福
我点点头,然后李岸杨又继续说道:“派出所里,我也有一两个朋友,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叫他们关照一下。”
“嗯。”我轻声回答,把头偏向车窗外。隔着玻璃,我看着这座雨后的城市,灰蒙蒙的天空,钢铁和混泥土的气息浓重。匆忙的人群以及疾驰的车辆。我突然觉得这个看似热闹的世界冷清无比,连人味儿,都没有。
我发现自己真的特别衰,关键时刻除了着急,什么都不会。我在咖啡厅里一遍一遍地问李岸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李岸杨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昨天我去问了问,所有矛头都指着兔子,证据都显示,是兔子……”
“不可能,兔子说了,她没有杀人。”我辩驳,兔子说什么,我就信人什么,兔子说她没有杀人,那就一定没有杀。
“估计是有幕后黑手,比兔子的爸爸还厉害的人。对了,我去问了,据说当天公司的监控器坏了,所以也没有录像……”李岸杨说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定是那个人要偷资料,之前就把公司的监控器弄坏,这很明显!”我拍着桌子,愤愤不平。
“你这样说也不错,但他们也可以说是兔子蓄意杀人,之前弄坏监控器……”李岸杨顿了顿,“如果是蓄意杀人的话,罪名更大。”
李岸杨的话吓到了我,到底是谁,和兔子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一定要陷害她?虽然兔子一向张扬跋扈,但并未得罪过什么人,况且兔子出国两年,难道还会有人从国外追到中国来找兔子算笔旧账不成?
和李岸杨分开后,我去了兔子家,兔子爸妈现在连班都没有去上,整天在家里联系这联系那,为兔子想办法。两位老人都瘦了不少,兔子的妈妈眼睛红肿,只要一提到兔子,眼泪就不停往下掉。
父母养我们一辈子,我们却让他们担心一辈子。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什么都说不出,只好只陪他们这样坐着,我觉得,如果只剩他们两个,是会更难过更孤单的吧。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在兔子家陪陪她爸妈。本来颜伯父说要出去吃饭的,我摇了摇手说要露一手。
可打开冰箱我才发现,兔子家整个冰箱都空了。一点吃的都没有。以前我来兔子家的时候,颜伯母总是会从冰箱里拿出许多好吃的,什么山珍海味都能从这个大冰箱里搬出来。我记得还有那个超贵的冬虫夏草,我疑惑地看了颜伯母一眼,只见她叹口气说:“都送人了。”
是为了兔子。我想着这个平日里总是受人尊戴的老人在别人面前俯首称臣,低声下气地请求的样子,想着他们弓着身子把昂贵的补品递过去的样子,想着他们卑微地点头哈腰的样子,我突然鼻子泛酸。从小到大在我眼里,兔子爸妈都是高高在上的,尊贵的,跟皇帝皇后似的,我似乎忘记了,他们同时为人父母,为了他们心爱的宝贝,他们可以放下一起,只求兔子平安。
眼泪掉下来之前,我迅速拉开门:“你们坐着看会电视,我去买菜,马上就回来。”
我买了排骨和鱼回来,准备做红烧排骨和酸菜鱼。颜伯母来厨房给我帮忙,颜伯伯一个人在外面,不抽烟的他抽了一支又一支。
“伯母,兔子跟你说过些什么吗?比如什么对她有利的证据?”我问。
“唉,”颜伯母又是沉沉叹息,“说过什么啊,那孩子,看见我们就一个劲儿地哭,我看着她啊,心里那个绞……恨不得自己能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