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反差太大,接受到陆耀阳投过来的幽深目光时,没出息的小小的昏厥了一下。
在他横腰抱住我的时刻,我混沌找不着边际的思维已经回笼。
我承认,继续赖在他怀里有故意的成分。毕竟此刻大家都吵得不可开交,不如继续装死膈应罗欢。
“呵呵,晕得还真是时候,即使晕了我也不会让她有再次伤害你的机会!”罗欢冷笑着再次重申她的立场。
我不禁感慨,女人果然了解女人啊!
但我此刻也笃定,陆耀阳即使知道我装晕,也不可能放开我,放开岂不是证明他被我耍弄?
男人要面子,更何况是陆耀阳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而聪明会看势的罗欢此时却犯这样的大忌,可见她已经气得准许理智离家出走。
果然,陆耀阳发话了,“我乐意被我她伤,你有意见?”
“陆耀阳,你别……”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然兄弟都没得做!”陆耀阳冷冷的打断罗欢的话,一碗水端平,两边都没偏袒,也算合情合理。
我突地感觉到一个旋转,被他风轻云淡的抱着往外走。
当然,风轻云淡是我臆想的。
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陆耀阳怎么可能还能风轻云淡,只不过这样想会让我装得心安理得。
可心是这样想,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僵硬,伴随着之前被罗欢烧过的恐惧,还时不时的在他怀里发抖。
“那左齐怎么办?你不救……”罗欢“了”字没说完,也不知后面是什么情形,反正已经没了音。
我很清楚,甩手掌柜的做法,并不是陆耀阳的作风,他越闷着不出声,越给我的胸口增加沉重感。
当然,这种态度也表明他对后续胸有成竹!
“张继你把车开过来,快!”晃晃悠悠中,陆耀阳冒出了这么一句。
闭着眼睛的我,意识到已经走出了会所,憋在眼角的温热泪水也滑了出来,顺着脸滑下。
我知道不能再装,也知道他向来讨厌被人欺骗,只得闭着眼操着难听的鸭子嗓,将昨晚发生的所有弯弯道道汇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话落的下一秒,耳边传来越来越大的汽车引擎声,紧接着是张继清冷的声音,“老板,都准备好了!”
陆耀阳还是没出声,没应我,也没应张继。
他只是将我放低,下一秒便落坐到了车上。他弯腰垂下的领带也顺势抚在我被香烟灼伤过的肩。
“嘶!”我猛地睁开眼,忍不住全身哆嗦。
几乎在下一秒,便被坐上来的陆耀阳一把拽住了肩头,在我以为他会温柔先生附身安慰我一番时,他却垮下一张老脸似乎忘记了刚才我的主动认错,抬手戳我脑壳。
“原来你也知道会痛,我还以为你连什么叫安全都不晓得了!”
说话间,张继也上车启动了引擎,驱车。
我死死的咬着唇,没说话,只是隐匿在心底的那股怨气也逐渐彰显出来,可我抬眸对上他那双凌厉的眼睛时,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我像个傻子。
“张继,在前面停车!”我沙哑的嗓子并不影响我的决定。
可在一下秒,陆耀阳已经伸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将我埋到了他的怀里。
久违的关怀让我筑起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再嗅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我再次没出息的泪奔。
真的,灼伤真他妈痛!
我像受了惊吓的小鸡仔窝在母鸡妈妈的怀里,哽咽着寻求庇护,身子抽出一下他拍一下,被灼烧得最严重的手放在车座上。
只要不碰它,一切……还行!
我从小得到的关爱并不多,遇到的人渣也不少,但这样精细又磨人的酷刑,却未曾接触到过。
导致今晚陆耀阳的出现,让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他在耍什么套路,此刻的我,只想窝他怀里先矫情。
“乖了,我知道你痛,别哭了,嗯?”陆耀阳低着头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着,手却去拿我放在车座上的手。
“痛,你不要碰它,不要碰!”我条件反射的提高音量,哭嚷着重复强调,眯着眼不敢去看手指上的惨状,整个身子抖得像筛糠子。
这回,我承认我胆小了!
“好好好,我们不碰它,怎么弱得跟个玻璃渣似的,我没怎么动啊!”陆耀阳也难得好耐性,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软下声音解释,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又沉了几分。
这一沉,有种罗欢附身的既视感,吓得我在哽咽中主动求饶,“我……我以后不戴你的婚戒,你们别烧我,行不行?”
瞧我多有自知之明啊,虽然左齐被抓符合社会规律,但这起事件我是引导者,着实也损了陆耀阳的部分利益。
“傻瓜!”他似乎在无形中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才会变得聪明一点,嗯?”
我哽咽着抬头,白了他一眼。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闭口不提昨晚我对他的戏弄,只是再次轻轻的拽着我的手,亲了又亲,“怎么弱得跟个玻璃渣似的,我亲一下就不痛了!”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这个人让我有了安全感,我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
我极力的压住抽泣声,挤出一丝正常又不失难听的腔调,“你会来带我走,我……我好感动!”
说着,我觉得这平淡的陈述,没法呈现我的诚意,又颤抖着抬眸看向他,再次强调,“我……说的是真的,信我!”
“我信,乖!”他说着揉揉我的头,又低头吻了吻我那只被灼伤的手,以及同一边被灼伤的肩,细细碎碎的,很柔,像在按摩也像在安抚。
我再次窝进他怀里,哽咽着,纠结着……
然后,睡着了。
太累,一天一夜没休息,绷着的神经已经麻木到不晓得什么叫累。
……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男人在温柔吻我,甚至开始在脱我的衣服,不一会儿又好像换了一个人,动作粗鲁无比。
这画面逐渐和名堂会所的画面所重叠,吓得我一把抓住半空中的手,“陆耀阳,是你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嗯?”这熟悉的声音让疲惫不堪的我又松懈下来,任由他各种鼓捣。
可我安静了好久好久,又觉得这安静的环境太过于不真实,又忍不住睁开眼哭了出来,嘴里还念念叨叨,“陆耀阳,我很害怕!”
喊出来,我才发现这是梦。
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陆耀阳晦暗不明还透着血丝的眼神,两人正眼对眼,鼻对鼻的躺着。
很显然,他似乎没睡,正拿着一个鸡蛋滚我的脸。
“几点了?”我尴尬的躲开他的视线,才发现他并没穿衣服,只得挪回目光同他对视。
陆耀阳自然的帮我盖好毯子,才透着沙哑的嗓子应我,“五点了!”
我顿了顿,才惊觉自己的身上同样没衣服,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乘人之危向来是这个男人的拿手戏。
更何况,他还没开始秋后算账。
“天都快亮了,你干嘛不睡啊?”我试图走感情线讨好他,方便日后算账好谈价。
陆耀阳单手撑着头,不动声色的勾唇,“你拽着我哭了一个晚上,头晕脑胀的,怎么睡?嗯?”
“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我瞟了眼被纱布包扎好的手指,微微倾身发现春光乍泄,又不动声色的缩了回去,侧脸看向他,“怎么样?”
陆耀阳突地眯起了眼静,似笑非笑,“怎么?睡了一觉,又生龙活虎的来捞好处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嘟着嘴撒娇,手也没闲着的把毯子拉盖到身上,才发现两处灼伤还隐隐作疼,但这不是关注点。
身边的男人已经起身靠着床头坐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我的头,“你不说清楚,我还真不知道。”
这阴阳怪气蹦出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不是在谈按摩的事。
我一时间也顾不上害臊,一副豁出去的姿态,裹着毯子爬了起来,伸手去揉他的太阳穴,“左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左齐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他皱着眉头,挂出一副不想谈这话题的姿态。
我抿了抿嘴,表述得断断续续,“前晚,我并不知道程夏青在跟踪我!”
陆耀阳没说话,只是闭着眼渐渐往下滑,我只能配合再次躺下。
“还有呢?”
闭目养神的男人突地睁开眼,让我措手不及,突然间就冒出了赌一把的心思,“我给你吃了安眠药,去见左齐,是想知道我哥是否还活着,虽然没感情,但有血缘关系!”
话落,我按摩的手腕被他一把拽在手心里,犀利的目光像要把我射穿似的,“那为什么不问我?”
“我不敢!”我垂下眸子扮乖巧,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傻!”他冒了这么一个字,握着我的手又凑过来吸了一下我的唇,“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
这种情话没毛病,可我特么的总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搞不好昨晚被罗欢摆一道,都是这个男人导演的戏!
“那我想找我哥,你可以帮我吗?”我决定破罐子破摔,至始至终还不忘露出一抹妩媚的笑。
陆耀阳拽着我受伤的手,翻身覆到了我身上,应得毫不犹豫,“当然!”
呃!
我的脑子卡壳了好几秒。
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