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绝对,你在谋划的同时,他人也在谋划,而历史就是这些谋划付诸行动力后,碰撞出来的最终结果。
车轮滚滚向前,人杰们不甘落后,如果今日唐氏只是派遣一个庸才来到朝昌,或许他真会安静等待唐部长的出现。
可唐耀不是庸才,所以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在这样复杂的时局中,找到自己的价值。
云端议会和项氏的交恶,对他来说是一个最好介入朝昌时局的机会。
只是就连许下重诺的项庵歌也没想到,唐氏的出手会这般...狠辣决绝。
“让项广带人压上去,着令东三道的几位营正包抄合围,配合唐氏十二位武宗,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云端议会一众叛逆!”
有序的命令自项氏的府邸分派向各个战部,只是燕云宗师的脸上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豪商联盟不过狼狈豺犬,龙西唐氏却是真正猛虎,为拒豺狼与虎谋皮,族长何以教我?”
“宗师已与龙西天骄一场切磋,以为如何?”
“十年内,他奈何不得本宗!”
“龙西联盟如今雄踞龙江,又如何?”
“大势涛涛,无可阻挡。”
“既然龙西唐氏的崛起已经无法阻止,又何必逆势而行。”
项庵歌望着东边极远处那消失的琼楼,幽幽道。
“只怕龙西一发不可收拾,成为第二个云端议会。”
“坚固的联盟,从来都是从内部自行瓦解。”
项庵歌将桌上一张涂改数次的纸张捏起,递到项燕手中问道:“宗师以为,这上头的名单人选如何?”
“萧正?唐耀?”
项燕将名单放下,不解道:“族长这是要做什么?”
“宗师觉得这两人当不起云端议会的议员?”
“萧正乃是龙州近十年最出色的大商人,加之其父乃是盗火宗师,担任议员倒也勉强可行,可是这唐耀?”
项燕踌躇半响,还是将心底最深处的担忧说出:“族长以为,他能和那位龙西天骄分庭抗衡?”
“他可以的。”项庵歌笑着点头道:“叶擎苍何等英雄,只因小觑此子,便失了千年琼楼,宗师可得注意,如果说唐罗是虎,此子便是斑斓毒蛇,稍有不慎,便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
云端议会的溃败,来得实在太快,快到唐罗都没有意识过来,云秀便已满脸溃败的躲进灵界通道里,将云巅楼台的情况说出。
“今早来到云巅楼的唐氏队伍里,那十二名护卫全都是武宗级别的强者,骤然发难云巅楼的大阵都未启动,便被摧垮。”
“...云巅楼台上,唐百川将唐耀送走后,便开始攻击剩下的十一位豪商,此人修为高绝,除了洛家主与叶家主堪堪能够抵挡,其余的族长只要一照面便会被打出玄机玉或是受伤,看目前的情况,叶家主与洛家主也支撑不了多久。”
虽然早就对自家武者的强悍有一定的认识,但豪商联盟便被这样打成了筛子还是让唐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豪商联盟的武宗强者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云巅楼里聚集的全是豪商联盟的女眷亲属,武宗们救人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组织反击,零星几个找到唐氏武宗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连玄机玉都用不出。”
云秀想起躲入通道时的一幕,至今还在后怕:“龙西唐氏武宗真的太懂得战斗了,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配合技巧,就连是家族的绝学,都像是单纯为了杀戮而设计的。摘天手主守,极芒指进攻,在一个区域内,只要某位凶境强者稍露破绽,就会被一轮集火带走,在我下来之前,云端议会一方已经死伤了十数位凶境级别的强者了,现在谁都不敢露头。”
当然擅长战斗了,唐罗不用看都知道,这出现在云巅楼里的武宗,全都是唐氏的随船武宗。
这些屠城拔寨如吃饭喝水一般的强者,最擅长的便是这种攻坚战和小规模团战。
真正血与火淬炼出来的狠人,别看只有十二位武宗,要是云端议会这些家伙一批一批上,去多少都不够他们消化的。
“行了,另想它法吧,云端议会完了。”
唐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在这谋划半天,家主这儿早已找好了出路。
其实他也能理解,毕竟在唐氏看来,跟谁合作都是合作,重点是在利益。
如果云端议会给的更多,那么今夜就是个宾主尽欢的酒局,但如果谈崩了,眼下这场景也就不稀奇了。
看来唐耀过来前就已经想好了两套方案,还真是特么的,缜密啊!
唐罗这儿恨得牙痒痒,云秀那里却已打起了了退堂鼓,她摇了摇唐罗的衣袖道:“要不...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不要在谋划朝昌了...”云秀摇晃着唐罗的衣袖,柔声道:“项氏本就如日中天,如今得龙西联盟助力更是如虎添翼,仅是唐氏一支就有如此战力,不想你再犯险,我们离开朝昌好不好。”
“你在担心什么?”唐罗握住云秀显得有些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道:“担心因为唐氏的介入,朝昌的事儿会变得更复杂,我会无法完成承诺吗?”
“不是。”云秀眯着眼,冰凉的手指捏起唐罗的脸肉,娇声道:“我是怕你为了完成承诺,而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
“小瞧人!”唐罗被捏着脸,却依旧显得极为强硬:“你别看唐氏这些武宗现在这么凶,我现在要是出去,他们肯定吓得不敢动手,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云秀放开手指,并揉了揉唐罗的脸,如哄孩子般娇声道:“我家小弟最厉害了!”
“呵呵..”唐罗脸抽了抽,牵过云秀的小手道,扭头安慰道:“不用担心,唐氏介入朝昌是件好事,我们的计划依旧可以照常进行。”
“可现在云端议会都没了,就算我假扮成云秀,又有什么意义呢。”云秀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