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呢，我不算你还的。就放在公司吧，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忽然需要用钱的地方，就过来拿。不过这事情不要让你妈妈知道，你自己知道就行。说是片酬还款，那就用片酬来还。好好做个演员，踏踏实实的学习，磨练自己的演技，比什么都强，明白么？”
“……明白了。”
这是杨蜜对这十万块钱的最终结论。
不给娜扎反驳的那种。
一顿饭吃完，杨蜜下午还要和沈滕见面，所以也不多呆。
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结账走人。
娜扎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一路下了楼，来到了车旁边后，杨蜜上车后来了一句：
“上车，去哪我送你。”
“啊，不用。”
娜扎赶紧摇头：
和曾佳的道理差不多。
“嘟嘟，喂，婷婷姐。”
而把衣服都打包好了之后，孙婷和杨蜜打了个招呼：
娜扎有些错愕，心里觉得……可能是婷婷姐嫌这地方档次低。
他们收过来租给那些买不起高定，或者没啥名气的小明星，以及一些需要出席某种场合的人。
“嗯……今天就你自己？”
尤其是礼服，各种活动的礼服都是一次性的，又死贵死贵的。
这里面的关系是这样的。
“保护好自己，知道么？这圈子，是个名利场。有些人呢，不管是星探也好，还是你认识了什么这个导演，那个制片人也罢。总有些人喜欢给你提供一个看似一步登天的渠道，但这些渠道后面，往往就是堕落的深渊。好姑娘到了那里面，也容易被侵染成别人再也不认识的模样。所以……”
一看饭盆回来了，俩孩子立刻就往妈妈身上拱。
“我自己坐地铁就行，蜜姐您下午不是还有事情么，我就不耽误您了。”
许哥就算再有钱，也没为陌生人花费八十万的习惯。
但不管怎么说，那地方味道很不错。
“那您的意思是……想把她招到公司里？”
“嗯……你看。”
就是对自家艺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们弱小，那就帮你成长。
而到了位置后，她发现……饭店确实不大，并且路边没车位停。
“我要不跟您身边，找其他人指不定还得磨合多少年呢……”
听到这话，孙婷笑了：
“这已经可以算作人生规划的范畴了，涵盖面太广，其实还真不太好回答。不过……”
“没事，不嫌弃就好。这个暑假，好好努力，如果可以，尽可能的往剧组那边跑一跑……”
而眼前这个听话的小姑娘就是个很合适的实验对象。
先一点点的教吧，毕竟自己也不可能跟个助理一样，天天跟在她身边。
杨蜜哭笑不得：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拐进了内部停车场。
“这边的停车场其实就是收费停车场，会员免费，外来车辆收费。不过比较贵，但要是请客的话，这种几十块其实也不用在乎了……走吧，咱们今天吃粤菜。”
孙婷一愣。
拐了一个路口，孙婷在拥挤的车辆之中，指向了远处那栋大楼：
吃饱喝足的小少妇躺在椅子上假寐。
不过能聊的内容却是很有限。
杨蜜嗤笑了一声：
“我可是听说，那男孩几次都说让你去见见他父母，怎么的？你拒绝什么？”
约定了见面地点，她和程虎直接往公司走。
“会，这样么？”
“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教你一些东西，所以你也别担心我会生气……我就是在告诉你，生活无小事。如果对方是你的客人，那么你也一定要为客人考虑的很周全。你考虑的越周全，事情办的越得体。而这些得体就会化作一份良好的印象，留在对方心里。到时候会起到一些你意想不到的效果，明白了么？”
三点，曾佳带着沈滕和《开心麻花》的两个创始人余凯、张辰一起走了进来。
“谢谢蜜姐。”
“就……算是正式入圈了吧。接戏，拍戏……赚钱！”
可婷婷姐既然说了，她就只能上车。
而且里面的装修也不差。
那地方是许哥和蜜姐主要的“凑合”地。
“时时刻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很重要，更别提……你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也应该明白，在真正的决策者手里，合作伙伴与筹码的区别。这一段时间，多跟你婷婷姐联系一下，别误入歧途，不然……”
毕竟蜜姐这高订少则三五万，贵则大几万，属于二手回收里的稀缺资源。
“好的。”
她虽然很年轻……但不是什么愣头青。
“……”
小姑凉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好的。”
“没……”
“嗯，那我们走啦……娜扎。”
毫无保留，她把自己这几年的经验如数家珍一般教导着这个年轻的女孩。
在娜扎那带着几分惊慌的眼神中，孙婷摇摇头：
她咋可能请婷婷姐吃饭找个很一般的地方？
看着她那喜笑颜开的模样，虽然能理解……毕竟这姑娘才满十八，岁数摆在这呢。
孙婷嘴角一抽……
于是，在娜扎的礼貌鞠躬中，商务车车门关闭，缓缓驶离了车位。
……
“你还没想结婚呢！今年都多大了？”
娜扎愣了愣，下意识的点点头：
“好的，婷婷姐，我记住了。”
“总能磨合出来。先试试呗，你这么多年手里也有自己的一套人脉关系网，自己试着经营一下，明白了么？”
说完，她轻笑了一声：
“好啦，就说这么多，你快去忙吧，我也走了。”
眼里全是感激的模样。
娜扎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肯定是没啥毛病的。
而今天之所以沈滕会在，也是因为是他作为曾佳与余凯、张辰俩人的中间人，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
跟着孙婷一路进去，看着婷婷姐报了个名字后就被带领着往包厢走，那种气场娜扎心里满是羡慕。
“好的。”
根本不愁租。
这下娜扎听出来了，婷婷姐在教自己一些经验。
“所以，路线要提前确定好，时间也要尽可能的合理分配……当然了，也不排除以后你有属于自己的服务团队，你的助理、司机在得知了你的行程后会自动帮你规划路线。可在这个团队没培养成熟之前，你还是要多操心、考虑一些。思虑的越周全，礼数就越周到，就不会犯错。”
杨蜜也无所谓，给出去的衣服就是给了，怎么处理是别人的事情。
因为作为助理，其实她看的是比较清楚的。
“没错。”
“这样啊……”
“脱颖而出指的是？”
但嘴里却没闲着：
“……嗯。”
接着就听孙婷说道：
娜扎感激的说道。
“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讲可能很难，但一定要从现在开始就养成。因为言多必失，行多必露。当你把你的内心活动暴露过多时，就等于给了别人可趁之机。把所有情绪……隐藏下来，在学不会说话之前，尽可能的充当聆听者。但你还是要尽早开始练习……这种养气的功夫学成了，对你很有用。你见过哪个上位者天天把自己的心理活动暴露在别人面前的？”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听的孙婷鼻子都有些酸……
孙婷摇了摇头。
三百万收购了《开心麻花》百分之45的股份之后，其他的事情一直是曾佳来负责，杨蜜就没操心过。
每一个字都不会错。
又是一番教导。
“今天从早上到下午跑了4个场，一共赚了一千一。”
当然了，许哥和蜜姐的凑合，和一般人的凑合标准也不太一样。
啥场合穿？
她赶紧转换了心态，开始认真聆听。
《开心麻花》的事情具体还是曾佳负责，她不怎么操心。甚至剧场盈利还是亏损都无所谓，只要等新人过来，他们能接收去磨练就可以了。
正式场合。
孙婷点点头：
“以后除非是一些特定的场合，比如有人讲笑话，或者是气氛到这了。否则，事关自己，自己获利的事情，永远别暴露真正的情绪。把喜与怒都掩藏在这种微笑之中，别轻易暴露出来自己的任何情绪。”
双方所有的合作都在投资的时候谈好了，比如开心麻花里的演员演戏扶持合约，或者是双唯这边的新人下放到舞台剧里的合作合约等等。
他们长大，那就帮助他们更进一步。
人家……是真的在教自己一些很宝贵的东西，足够她安身立命的东西……
可后来她们也发现了……是真穿不上。
“明白了，那我明天和服装店的老板说一下，后天开始我就不做了。这两个月……多跑一跑燕京的剧组，您看可以么？”
孙婷点头表示明白。
到了公司后，孙婷又换回了自己的那辆小宝马，在晚高峰已经开始的车水马龙中一路往约定地点走。
那……
蜜姐和许哥是爸爸的救命恩人不提，今天蜜姐这一番话，她知道……
想到这，她用力的点点头：
“我记住了，婷婷姐，您放心，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会微笑么？那种礼节性的微笑。”
但档次真的不低了呀，它能开在这片地方，别的不提，光房租就多少呢……
聊了能有一个钟头，四点出头的时候，沈滕他们便礼貌告辞了。
能帮她，哪怕这里面有一些其他原因在，可这个女孩的幸运程度，已经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了。
“婷婷姐。”
因为筹码与合作伙伴的区别，她真的很清楚很清楚。
没孩子之前，要是不想做饭的话，基本都会去那边凑合一顿。
“我找不到停车位，本身我从公司开着我自己的车出来时，已经是高峰期了。而我堵了这一路，竟然还找不到停车位，你说我心里难受不？”
“我去年淘汰下来的那些衣服，晚上你给她送过去。”
孙婷想了想，又叫了一瓶红酒。
“我没想做经纪人呀，姐。”
你见谁大街上穿个露背装？
所以明知道很贵，但发现实在没地方穿后，包括孙婷在内，其实也都该处理的给处理了，卖给了二手礼服回收的店铺。
“先拿她试试手吧，学着怎么做一个好的经纪人。”
而且……她其实也不知道这经纪人具体该怎么运作。
“明……明白了！对不起，婷婷姐，我会记住的！”
“干嘛？怕我不要你呀。”
“对，她很听话。所以你多带带她。”
孙婷想了想，说道：
“行啦，和她有啥关系？你俩这都处了两年了吧？有谱没？”
而对于孙婷的教导，娜扎真的有些茅塞顿开的既视感。
说完，她有些感慨……
听到这话，孙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有谱肯定是有谱，但他老催我……我不想结婚那么早。结婚，生孩子，几年的时间就没了……”
杨蜜也懒得管了，往床上一躺，这俩孩子爱咋咋地吧。
同时心里升起了满满的感激。
“蜜姐您说。”
把车子停好，俩人下车后，直接往那装修一看就很商务风的粤海楼里走。
“那到不至于。她才大一，明显没谱的事情，我那么急做什么？咱们找的是演员，不是给别人当保姆。可你说现在曾姐这边在负责公司的经纪人方面工作，你们太熟，我让你到她那，你不见得能走出自己的路子。所以，给你找个听话的小姑娘。你呢，先感受感受，要是觉得喜欢这方面，那就赶紧结婚，接着为这方面做铺垫。如果不喜欢经纪人的工作，那我看在给你规划。总不能助理做一辈子呀，是不是？”
“啊？”
“第三呢，就是要为对方考虑。就像是我今天已经出现了第一个不满意的地方，知道是什么吗？”
“咱们吃饭的地方，就在那。那是香江马术俱乐部的大楼，上面有一所健身房。许哥和蜜姐都在那边健身，光会费就是一年十万……这两年听说又涨价了。而如果你是请客送礼，那么在吃饭之后，送上一张那边的会员卡，对方也会很受用。前提是你请客的人身材不是什么胖子，否则就是在骂人了。”
“我也没打算让你当一辈子助理……不然干嘛让你负责助理培训这一块？可公司吸收的艺人是有限的，等你这些徒弟成型了，你的事业规划就得重新定制。所以我想了想，觉得经纪人最适合你。这小姑娘有个最大的优点，知道是什么吗？”
而等人走了之后，已经忙碌了一天的杨蜜也准备离开。
“呃……”
但娜扎不敢。
已经找到了一片合适的土壤。
她现在就想休息一会儿。
和沈滕见面之前，杨蜜还特地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洗了个澡。
孙婷到的时候都六点出头了。
“不看了，你直接走就行，我得睡一会儿。”
进包厢，点菜。
她想了想，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婷婷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第二点呢，就是交通是否便利。比如你和别人约晚上6点。但你下午还要忙事情，万一你忙完了事情，遇到了堵车该怎么办？迟到总是不好的，对不对？”
但从心底，孙婷更喜欢花姐那一套。
又蹭了妈妈一身狗毛。
刚开始不管是孙婷还是张娇、琪琪都挺开心的，毕竟一套礼服就是大几万的价格。
“……”
可问题是谁天天有那么多正式场合？更何况有的衣服造型虽然不说太夸张，可普通人也是真的穿不出去。
杨蜜每年都要淘汰下来好多衣服。
“……”
而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婷婷姐是真的要教自己一些东西。
不然家里的衣帽间也放不下。
特别受那些虚荣心爆棚或者想靠一件好衣服，博得更多关注的女孩子欢迎。
“姐，我收拾好了。您要看看么？”
严格意义上来讲，沈滕是余凯、张辰的员工。
今天来更像是两边熟识一下，热络热络关系。
而坐上了车后，孙婷就轻车熟路的往这边一家名为粤海楼的菜馆走，就在许哥健身的那个香江马术俱乐部大楼下面。
“唔……”
“呃……”
点完单，她才说道：
拖着箱子，孙婷一路离开了大湖公馆，接着拨通了娜扎的电话。
孙婷用力的点点头。
别的不提，于证的待遇和许哥的待遇就可以看出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
而孙婷那边则在衣帽间里开始收拾衣服。
“照理来讲，我平常是不喝酒的。毕竟姐那边打个电话我就得到位。但今天姐也累了，应该不会出门，所以我也多少喝一些。你现在一个月的收入怎么样？”
“我晚上回去打几个电话问问吧，看有没有那种丫鬟、宫女，或者是路人之类的角色，介绍你去体验一下。”
那就是不管蜜姐和许哥在乎不在乎这个女孩，她都已经跟二位产生了关系。
“就……我9月份入学之后，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脱颖而出呢？”
不然一股羊膻味见人肯定不合适。
商务车内。
“什么？”
很快，背着书包的娜扎走出了餐馆，看到了放下窗户的宝马后一路小跑了过来：
也在协和附近。
“那边有内部停车位，所以不会拥挤。这也是商务宴请的标准之一，从对方往你邀约地来的那一刻起，你们之间的友谊就已经开始了。停车、下车，是否能宾至如归，是否能加深印象……其实都藏在这些小细节之中，记住了么？”
转悠了两圈都没车位后，她想了想，给娜扎拨通了电话号码。
“问呗。”
杨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姑娘，扭头对孙婷说道：
你也就是红，你才能对我说教……
说到这，她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变得意味深长：
娜扎神色一喜：
“谢谢婷婷姐！”
“我怕你还我的钱脏。”
这话要是放到一个普通女孩这，可能会有一些逆反心理。
在美空也好，或者跟着许导出入过那些场合也罢，都让她积攒了足够多的阅历。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扭头看向了孙婷：
“你这几个月和她多联系联系，带带她吧。省的她跟个没头苍蝇一样自己一头扎进这边，在被骗的稀里哗啦的。”
“……啊？”
“嗯，你出来一下。我在路边。”
孙婷嘴角一抽……
“那上车吧，不在这吃了。”
但这会儿暂时脱离了《一代宗师》的剧组，她作为老板，高低都得和《开心麻花》的团队见上一面，聊一聊。
“呃……对。”
价格通常是售价的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
四点多，累了一天的她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大湖公馆。
而经过了车里的事情，娜扎那种紧张的情绪多少算是放下了。
让娜扎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起和许导在一起时，看到的那些事情……
而一边走，孙婷一边告诉了娜扎为什么自己要带她去那边吃饭：
“娜扎，以后你要是请人吃饭，得注意几个地方。第一就是你要宴请的客人是什么级别，重要与否，然后订与其身份匹配的饭店。当然了，关系如果特别好，就跟许哥、王总、杰仑哥他们那样就另说。”
是一笔不错的外快。
所以，她足够幸运。
“娇娇和您说的？……我非把她嘴缝上不可！”
想到这，她默默把蜜姐的话记在了心里，看了下时间后快步离开了。
说完，又看向了娜扎：
“基本上都是一些品牌方合作的，还有几套高订礼服。都是穿过一次就放起来了。你别嫌弃，先拿过去。我穿黑色比较多，你比我更白，黑色经典色系的衣服都很适合你。以后不管去哪，穿好的也能给你充下场面。”
而一直等车子走远，娜扎才从兜里掏出了口罩戴在了脸上。
她更喜欢这种经纪人。
曾姐那一套她有点不适应，就很传统的那种经纪人，替艺人找资源，然后帮艺人赚钱，完美履行自己的职能……
“唔，也可以了。一个月也两三万呢~不过……我建议你可以趁着这两个月，多跑跑剧组，去当个花瓶，熟悉熟悉镜头感。虽然理解你想赚钱，缓解家里的压力，但什么能赚大钱，你心里得有个数。”
可在杨蜜身边待习惯了，见识过了太多太多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还是开口说道：
“娜扎，我对你提个要求。”
“饭店里面留下什么东西没？”
“知道，听话。”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距离史家胡同不远的餐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娜扎，忽然来了一句：
“但就个人来讲，我能给你两条建议。第一条……”
孙婷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娜扎的认真聆听中，说道：
“不要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