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

黄雀在后

鲍桑秦三大长老点头后,上官鹰便起身急点林平之几大穴位,捉起他双臂要反绑捆绳。鲍大楚见之道:“算了,即已点穴,拿铁链锁他双手,杨总管还等着,莫要耽误时辰。”

“是。”上官鹰点头,找来根铁链铐住林平之双腕,牵押他走。几人出凌峰阁,走青石板路,至牌楼,林平之走中间高抬头,正见牌楼上‘泽被苍生’四字金光闪闪。

跨三道门,众人付首,三大长老与上官鹰押林平之进偏殿。这偏殿门厅,上首翠玉屏风前,只一把楠木太师椅,不但百匠雕功,而且嵌玉镶金,上还辅上双龙戏珠金丝垫,真与皇帝老儿的龙椅无异了。

林平之正走神之中,屏风里有人咳一声,随即被上官鹰一把按倒在地。其他几名长老也躬身行礼。

屏风里大迈步走出一人,如原著所述,枣红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阳刚硬汉,见四人躬身,末做答理,径直坐上太师椅,慢慢道:“奸细可有拿到?”

“回禀杨总管,属下一干紧奉教主之命,去凌峰阁捉到了此奸细。”

“嗯。汇报说还出点状况。”

几大长老自知一举一动逃不过眼线,虚汗下急禀:“回杨总管,童百熊之孙,童万虎公然违抗教主令,出言不逊,忤逆教主,以下犯上,已被手下擒住,等杨总管发落。”

“仅此而已?”

桑三娘心领神会,上前道:“属下几人敢到见他正与奸细密谈。这风雷堂长老童百熊,自持教中重臣,倚老卖老,妄自尊大,教主与杨总管总一忍再忍,现在,他竟公然叫其孙子勾结五岳剑派,意欲谋害我教!其罪当诛。”

杨莲亭这才放下茶碗,一拍茶案道:“这童百熊包藏祸心,可惜教主念其年老,也不于理会。现在人证已捉,正好,鲍长老、桑长老、秦长老、即刻捉童百熊回崖。”

“是。”

这时杨莲亭像才看到脚下单跪的上官鹰与林平之,道:“下面跪的是谁?”

“属下是上官鹰,”上官鹰抱拳道,“少主年少无知,受妖人迷惑,听信谄媚之言。属下力擒此奸细林平之,将功折过。”

杨莲亭听闻,瞥了两眼一旁跪倒的林平之,厌恶道:“原来少主心心念念,非此不娶的是这种丑货,上官鹰!”

“在。”

杨莲亭丢下一把匕首道:“你即如此说,也算一心为主。那命你,把这妖言惑主的舌头割下来。”

上官鹰一怔下,抱拳未动道:“这奸细还未审问,此举无疑杀鸡取卵,不如属下刑问此人,讨出口哄。”

“嗯,有理,那……”杨莲亭突眼神阴火,直直刺向地下林平之道,“我要他一对招子。”

“……”

“鲍老长,桑老长,去。”

“是。”

眼见两长老近身,抱拳单跪的上官鹰,跪足发力,腾身急窜一丈直奔太师椅,一掌劈向杨莲亭头顶。当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此举突然发难,三大长老只顾林平之全然不料上官鹰竟艺高人胆大,假借押送,行刺杨莲亭。

深中一层,这杨莲亭,武功不高身为男宠,狐假虎威,营私舞弊,排除异已,独揽生杀大权,众长老堂主,对这厮心中多是恨之入骨。若此举少主出手成功,岂不是拨乱反正,为教中除害。这凡犹豫刹那,上官鹰已然飞身杨莲亭上方,一掌劈下,眼见杨莲亭要脑浆四溢。

突眼前红色疾出,劈出的右掌一痛,竟被一根银针刺穿掌心,红线串过上官鹰大惊抬头,咫尺间正撞上一对寒冰玻璃目,心头猛震。

三大长老目瞪口呆,多年未见正主,没想到教主亲临。东方不败一裘金丝大红衫,冷然正身,一手背后微微侧目,右手三指横捏银针,针尾红线仍串于上官鹰右掌之中,上官鹰只觉得寒气四渗,东方不败眉宇一扬冷冷道:

“我来问你,是不是凌儿指使你的?”

一旁杨莲亭闻听,冷冷挑拨道:“除他还有谁,只怕,他这回是弑父逼宫!”

上官鹰闻听一个晴天霹雳,隐忍咬牙,此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舍命誓要摘下杨莲亭的狗头。左手二指抽柳叶暗刃,不顾东方不败在前,划断红线,使出上官家独门轻功,一步追日,眨眼已至杨莲亭,指夹暗刃直取颈项,眼前瞬间蛛丝红线纵横,那柳叶刃竟被一枚绣花针尖抵住。

东方不败的身法,当真如烟似幻,鬼魅飘渺,绣花针直送穿梭,来回闪逝,上官鹰大骇,二指柳叶刃竟毫无招架,对方手法实在太快,眨眼,自己己如飞蛾扑火,一头撞入红线蛛网的天罗地网,耳边红线嗖嗖收紧,眼见粉身碎骨之际,网阵中青影一瞬,剑气荡漾尤如满月光华,圆晕莹润,削断红丝千账。东方不败‘哦’一声横过银针,停驻身法,是林平之踏足遍地红线,一手风无痕,正身而立。

三个长老惊觉侧目,不知何时,地上只剩下一条被断开的铁索。那方东方不败立身圈外,花旦似左手挽兰花指掩嘴边嫣然一笑,道:“缺了令狐冲那臭小子,单你一个,可不够我玩哦。”

林平之对视东方不败又瞥眼那上官鹰,闭眼睛片刻后,决然睁开,轻迈一步,对上官鹰道:“我挡住东方不败,你杀杨莲亭。”

闻者皆怔。

东方不败闻言怒道:“死小子,说什么!”挥手一道银光。

叮——

谁也没见林平之如何出手,半空中劈出一道电光火石。

嘀嗒——

一颗血珠滴下,

东主不败吃惊看手背上那道剑气划痕,颤声指对面林平之,负气道:“你——你——你敢伤人家的手,林平之,你今天死定了。”

林平之冷冷阴笑翻过手腕,慢慢道,“年纪大的脾气也臭,怪不得老得一脸皱纹。” 说话中逐气沉丹田,运用起避邪剑法的内家法门。气走阴怀,避会阴、曲骨、中极、关元四大穴位,眼中戾气渐盛,一步疾飞,左手抚东方不败胸口。

“你敢说我老!”

东方不败吊高嗓子,三指捏银针,身法化出一道红光。熟知葵花宝典与避邪剑法源属同根同源,一脉相承,知已知彼,相生相克,然则渡远所创的辟邪剑法,更有青出与蓝而胜与蓝的捷法,七十二路辟邪剑招,突变繁复,身法诡绝。

若大的侧殿之中,东方不败与林平之同步瞬闪,两人身影一闪而逝,如点墨融水化开丝丝道道,尾部光移出两道光晕,来回穿梭,银光剑气,眼花缭乱,相撞相击淬出一个个火星,眩目中只有两人剑刃争锋的剪影,倾刻剑锋铮鸣,声声震耳。这殿中任何一人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竟无人能够插手阻止,只瞪目截舌看过这一红一青的巅峰对决。

然而极速中的林平之,却是陷入某种真空停顿的,慢得如电影镜头一帧又一帖慢放,悬停的飞虫,游尘的浮戈,阳光下,无形的剑,绣花的针,不可相碰的器物,在次次相擦之中,炸出星点火花,扇起扬尘细微的逆旋涡流。

那头杨莲亭见形势不妙,转身大声呼叫:“来人,抓刺客——”背身中,上官鹰终飞身近前,一掌打中他后心。

——砰——

当即只听杨莲亭哇喷出一口血,上官鹰咬牙抽柳叶刃补刀。

“啊,莲弟——”

东方不败惊叫一声,真如原著所说不顾林平之的封杀,背过身去出手救杨莲亭,一步疾飞后发先至,林平之眼见东方不败挡住上官鹰,慢格的停顿中,生杀一念,然惜此时此刻不是任我行在场,而是一个林平之,千钧一发之际,脑中闪过思过崖的壁上剑招。

一招惊鸿飞渡,杖剑提气,纵身半空中,鹞子云里翻,东主不败与上官鹰同时仰脸中,半空的身影,一剑荡开银针,二剑抵住柳叶刃,三剑平送杨莲亭。

一声惨叫,血溅三尺,青影如飞鸟,轻盈落地。

往昔侧影重叠,凛冽绝杀,冰冷无尘宛若飞鸟轻盈,连东方不败都恍恍然坠入往昔,惊骇道:“你!是你!”

林平之皱皱眉,迟疑中刚想退步,突体内真气反噬,排山滔海的侵入五脏六俯, 东方不败眼中现杀机,银针漫天,细如雨丝,直直刺入七经八脉,林平之眼前一片血雾弥漫,便如木偶般,红线束肢,吊在原地,连摔下也是不能了,随即下巴被抬起:

“怪不得看这张脸不顺眼,原来是那人的后人,哼,害天傲在前,杀我莲弟在后,连我儿子都要勾引,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东方不败,会让你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林平之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四肢百骸剧痛中只觉眼前模糊黑影晃动,林平之浑身棉软,四肢大开,挂在黑木崖的地牢墙头当活体标本,那黑影匆忙将一团软物塞入他衣襟之中,牵扯到他体内封穴的银针,痛哼出一声,那人手忙脚乱,哗啦索链响,显然是个狱友,悄声细语道:“喂,算我童子错怪你了,这个是少主托我给你的,你好好存着,别死啊!撑住等少主来救你。”

说完还哥俩好的拍拍他肩膀,惹得林平之想丢他白眼却仍是无力垂下头晕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醒转,睁开双眼,听得面前优雅的问语:

“林公子醒了?”

林平之借地牢昏暗火光才辩出眼前之人,不由得呵呵呵笑出了声道:“你用什么法子支开的小凌,让我想想,蓖蔴散?”

“哦,怎么说?”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装蒜。当辅只有你与我,风无痕自不必说,至于那碧水剑,也是你暗送的一箭双雕。其实今日之事,你早布下整盘局,身为少主派,杀杨莲亭势在必行,而除我的辟邪还能有谁对抗东方不败。螳螂补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自不必说,现非凌少主之位即稳,若我还在,安有你说话之地,不亏是东方不败口中的一□□炎,林平之佩服了,只是我想不通一点?为何会是我。”

“林公子心如明镜,棋逢对手,佩服,佩服。” 唐炎摇玉扇近前一步道,“林公子心有玲珑怎没想通透一点,日月神教中,少主与圣姑的婚约,才是名正言顺,百利而无一害,可惜少主痴情,非你不娶。”

“原来如此,呵呵呵……,看在救小凌的份上,给个痛快,我只求速死。”林平之闭眼中,只听唐炎惋惜道:“林公子,如何处置你由不得我,而是东方教主,你觉得教主会轻易放过你么?以死铭志,我本该成全,可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味□□抵过五毒大仙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此话说的极是得意。

林平之心灰意冷,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说吧。”话及此处,忽然下颌被掐住,一硬物塞进喉去,只觉异香入腹。

“唔唔……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嗽中,后脑头发被揪住,林平之不得不仰脸看上方的唐炎,只听对方俯耳,阴沉道:“灵丹妙药,制炼不易,猜猜看?”林平之随即闪过一个词,浑身一颤:

“三尸脑神丹?你!”

随即下巴被翠扇抬起,火光之下侧目中长长睫羽颤动,看得唐炎啧啧惋惜之语:“真是璞玉归真,浑然天成。可惜这般俊秀容貌,怎奈得,未雨绸缪先折翼,幽于深湖暗无日,空悲切风华正貌,却已白了少年头。公子放心,少主救你为已任,娶圣姑继承教主正统,大权在握之时,便能救你于水火。只不过,公子只求速死,来年端午,毒发湖底,也算我给你行的一个方便。林平之,不能为已所用,算何神机妙算?妇人之仁不杀东方教主,断送的是你自己。”唐炎说完,长笑之后,摇扇而去。

林平之听得暗咬牙,却因‘幽于深湖’这几字触动心弦——难道是杭州西湖底,这可能么,天下这般机缘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了很久,就像现在的JJ,抽得不知日月,OMG。。。。还我的评语来T_T。。。。

下章终于可以西湖相聚了,真8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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