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派侦察兵前去侦察敌情,自己和司令部的一些人,就在一个山包后面,等待着前方送来的军情。
不一会儿,侦察兵把情报送来了。鬼子的33师团,正在前面构筑防御工事,就在永安的这一块地方,划定了一片十几平方公里的一片区域,好像要长期坚守的样子。
韩行马上在前线召开了有关人员会议,商量怎样对付小鬼子。侯大山、游向前、殷兆立、潘小安、张作干、张小三都参加了。
警卫连成散兵形,紧紧地围住了这一圈地方,在时刻关注着敌情,保卫着司令部的会议进行。
刘致远对大家说:“这个33师团的小鬼子,不想和我们玩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防守了。大家说说吧,都有什么意见,怎么能治住他们?”
侯大山抢先发言说:“他不想和我们玩行吗,我们偏偏和他们玩,相中他了。我这个炮兵团,就一天轰他们一阵子,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憋在王八窝里,还能不能沉住气。”
殷兆立说:“我们的步兵也不能闲着啊,围着他们狠狠地打,一直打得他们没有了脾气。”
游向前就直接说:“韩司令呀,你就直接下命令吧,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张小三也说:“韩司令呀,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韩行想了想说:“原来鬼子是进攻,我们是防守。这会儿鬼子成了防守,我们成了进攻。鬼子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要攻下我们的阵地,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可是他们要防守,目前我们的能力还不具备攻下他们阵地的实力。战争打得是什么,打得是物资,是粮食弹药。如果我们围困上他们10天,大家想想情况会怎么样?”
侯大山接碴说:“真要是把他们围起来,困上他们10天,到时候饿也把他们饿死了。”
殷兆立也说:“这就成了瓮中捉鳖了,真困上他们10天,别说他们打仗了,恐怕连走也走不动了。”
刘致远也插话说:“这就叫不大战而屈人之兵。”
韩行见既然启发了大家的想象性,又总结着说:“光指望我们不行,我们还要和79军和20军一道,挖下一道道的战壕把他们困在里面。外面的部队一游击,断了他们的给养,等把他们饿趴下了,我们就发动总攻击,把33师团全部拿下。”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好,好,这个战术好。”“不用太下力,还能灭了他,这个办法好。”“小鬼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再困上10天,看看他们还能蹦达几天。”
总的战术就这样定下了,韩行叫作战处长张作干,管着具体联系79军和20军,和南征军一道儿,把33师团死死地困在这里。
韩行和刘致远商量着,把刘致远的迫击炮营分成了若干个分队,和步兵一道儿,对可能给33师团运输给养的各条渠道,统统地给封死。
韩行带领的正是刘致远直属团迫击炮营的一连,一连装备了30多门的60毫米迫击炮。
这些60毫米迫击炮,具有质量轻、初速高、射程远、操作使用方便等优点。射程在145m~2700m之间,射速是30发/分,武器质量14.3kg,炮弹质量1.33kg,有效杀伤半径12.9m。
一连的迫击炮连长叫钱一飞,当时才18岁。
说起钱一飞的经历,也是有些传奇。他曾毕业于南京的炮兵学校,当时原是在国军正规部队的一个迫击炮排里任见习排长,在激烈的武汉大会战中受了重伤。被南征军救活后,不愿意去国民党的正规部队了,留在了南征军里。
当时南征军里正缺乏炮兵人才,虽然钱一飞年轻,但还是被破格又升了一级,成了迫击炮一连的连长。
这个小伙子,个子不高,但却很精练,话虽不多,却很实干。
张小三一见韩行没有点警卫连的戏,不乐意了,找到了韩行说:“韩司令呀,你出去打游击,为什么不带着我们警卫连去。”
韩行说:“你们警卫连有任务,不是保卫着司令部吗!”
张小三“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司令部都跟着大部队,有什么保护头,而你韩司令是出去打游击,是钻进了敌人窝里,生死只是眨眼之间,那才要保护呢!”
韩行心想,这个张小三,看来是进步不小了,说话还都说在了点子上。韩行对他说:“那你就歇歇,这一阵子太疲劳了,在家里歇歇不好吗!”
张小三立刻反唇相讥说:“你韩司令都不歇着,却叫我们这些小兵歇着,拿着我们也太不当回事了吧!再说,保护你是我们警卫连的主要任务,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要是挂了,而我们警卫连却一点儿伤亡也没有。以后叫我们警卫连的面子还往哪里放,我们还做人不做人了?”
韩行笑了,说:“张连长越来越会说话了,你说得这些话我爱听。本来是想叫你们歇一歇,如果你们实在闲不来的话,就跟我出去兜兜风吧!”
张小三高兴了,蹦着高说:“你带我们去,我们心里高兴,再苦再累我们乐意。在家里吃得这么好,不出去转一转,那是要压住食的。”
顺便说一下,南征军的伙食确实是相当的不错,有蛋有肉,有菜有馍。这当然和聊城根据地发展经济的政策有关,另外由于南征军的功绩卓著,薛岳这个老小子,也不敢供给南征军孬的吃。要是把南征军得罪了,他也怕南征军不给他卖力。
湖南的九月,燕子从北方飞往南方,衔着缕缕秋阳,沐浴着田野的芬芳。
九月飘过菊花的清香,带着盛夏离去的热烈,交织着品味苦辣过后的清凉。九月像勘满醇香的美酒,飘逸的炊烟染上一抹金黄的色彩。容颜渐渐老去,舞姿依然烂漫轻柔。
九月的江山,枫叶一样火红,映得霞光灿烂。阳光在稻浪间撒播着希望之歌,散发着秸杆的香甜。森林悄悄诉说着每一棵树木成长的经历,小树有序有节地茁壮成长,焕发着勃勃生机。小河从源头静静流来,一路流淌着循循善诱,积少成多的清冽。激扬的水花在出类拔萃地显露自己,证明那“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军队走过的脚步声是匆匆的时光,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年轻战士的心并不是以日历来计算。因为他的成熟,才会志向确定,胜利在握;因为他的坦荡,才会情感灼热,奉献真诚;因为他的深沉,才会朝气蓬勃,奋发向上。
湖南的稻子、麦穗,聊城的玉米、大豆、红枣,默默散发着馨香。秋阳下,南瓜正在由绿变黄,又粗又长,也有磨盘似的扁圆。还有绿豆,豆荚也由绿色变成了黑色。菜园里的茄子不知摘过几茬了,可那紫色的花还在开,紫色的茄子还在疯长;辣椒由绿变紫了,由紫变红了,在那绿叶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可爱……年轻战士的爱情、老奶奶的歌谣,甚至每条田埂小路都成熟了。
九月的天空,不再是愁眉紧锁。村庄如果没有了鬼子,不再有皴裂的痛苦和贫穷的暴躁。九月的脸变得甜醉起来,和欢乐一样轻松。每个年轻战士的心扉都打开了,所有的窗子统统失眠。
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如红枫般炽热深沉。其实,秋天就是大自然的第二个春天,每片落叶都是缤纷的花朵。菊花是黄灿灿的,桂花是香喷喷的,“位卑未敢忘忧国”是蓝幽幽的战士们的心灵。
残阳醉卧在金色的河里,一半在天边,一半在水里,沸腾的水煮透了千山绿水,也煮熟了战士们一颗颗年轻的心。
九月的脚步,铿锵有力,坚定从容,千山万水传来了战士们的脚步声。
韩行率领着这两个小老虎一般的连队,刚刚出发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在离33师团有十多里的一个运输线上,发现了鬼子的一个后方辎重部队。
韩行悄悄地领着钱一飞和张小三,匍匐着趴在一片茅草堆里,在悄悄地观察着这支日军的运输部队。
这个运输部队有一百多个日军士兵,他们赶着一百多匹的马,这些马累得一个个气喘吁吁的,马背上驮满了重重的物资。不用说,这些马都是日本改良后的优良马种,要是一般的马,经过这样的长途跋涉,经过这样的负重,早就累趴下了。
日本侵华前,大量的改良战马已经装备部队,主要分为五种,全是世界名马,包括:阿拉伯马,英国纯种马,盎格鲁阿拉伯马,盎格鲁诺尔曼马,顿河马。
阿拉伯马在日军中,主要不是用于作战,而是用于耍酷!
速度极快的英国纯种马,还有盎格鲁阿拉伯马(英国马和阿拉伯马的杂交),在日本主要作为赛马,而不是战马。
盎格鲁诺曼马,也就是英国马和法国诺曼马的混种,则是日本战马的主力。
至于顿河马,则是在日俄战争中缴获哥萨克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