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二蛋明显吃胖了。
这家伙目前的身份可不了得,是郑飞跃亲命的仓库管理员,守着数不清的财宝,吃的喝的住的都是最好的。
养尊处优的结果是,之前那个令大修士都望尘莫及的长跑健将再也不见,此刻它更像是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废熊。
郑飞跃捏了捏二蛋的腰围,遗憾道:“怪我啊,最近一直没功夫管你,瞅你胖成啥样了,战甲还是能披上吗?”
二蛋仰头长嘶,仿佛在说:“爷们还行,给爷们披甲!”
郑飞跃很满意这只废熊的昂扬斗志,伸手抚平它身上因为长嘶而掀起的一层层肉浪,笑道:“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轮到你为国效力了。”
二蛋虽不会说话,却是听得懂人话,顿时感受到山一般的重任压了下来,好吃懒做的天性发作,立刻瘫倒在地。
郑飞跃板起脸,喝道:“起来,啮二蛋!”
二蛋摇头,之前“豪气冲天”的气势荡然无存,两只黑白相间的熊眼紧闭,一副只要我不睁开眼睛就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模样。
赵云在旁边看的暗暗发笑。
郑飞跃强行掰开它的眼睛,正色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真正的勇士就要直面风浪,二蛋,拿出你的勇气和魄力让我看看!”
二蛋呲牙。
勇气?
魄力?
开玩笑。
我要回仓库!躺着才是啮铁一族生命的真谛!郑飞跃见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美味的丹药,新鲜的竹子,娇艳的母熊,还有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二蛋是个耿直熊,果断点头。
谁不喜欢谁是傻子!郑飞跃摸着它的头,语重心长道:“想想看,若是我身败城破,敌人占领了这里,他们会给你一只废熊这样的生活吗?”
二蛋两只小黑眼珠呆呆地看着郑飞跃,然后摇了摇头。
“真懂事,你的聪明才智,足让胜任我交给你的任务!”
郑飞跃揽过二蛋的脖子,露出纯真的笑容,在二蛋耳边耳语一番。
二蛋听完之后,两只熊眼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郑飞跃,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一个陌生的魔鬼。
“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
郑飞跃收敛笑容,给了二蛋一个鼓励的眼神。
二蛋摇摇头,在内心疯狂大吼:“不!我不要这么做!我是有良知的!”
郑飞跃抱住它的大脑袋,蛊惑道:“我知道,你是头有良心的啮铁兽,可想想现在的生活,你愿意失去这一切吗?”
二蛋自然不愿意。
“那就去做!若咱们败了,我的敌人会抓到你,把你吊起来,连根竹叶都不给吃,说不定还要将你抽筋扒皮,狠狠地折磨你!”
郑飞跃恶狠狠道。
二蛋被这番话吓到了,发傻。
郑飞跃拍拍它的后背,示意它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对赵云道:“带二蛋吃顿好的,然后送它离开。”
“送去哪?”
赵云问道。
郑飞跃笑道:“二蛋知道去哪,也知道怎么做,它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它将是咱们对抗神药宗的王牌!”
……神药宗。
金碧辉煌的寝宫中,神药宗宗主钱钧,和宗门小叔叔吕剑,两人正在下棋,棋盘由青石建造,棋子亦是一块块圆润小巧的青石。
钱钧捏起一枚青石落子,淡淡道:“大战在即,东岸局势紧张,七大宗门皆不得安生,神药宗战与不战,又帮谁而战,各大派系争执不下,小师叔作何想?”
吕剑落子,淡淡道:“宗门事务,我向来没心思搀和,宗主问错人了。”
“正因为你从不参与宗门事务,在这个众口不一的时候,我才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钱钧微微一笑,“你觉得邪神能赢吗?”
吕剑沉默良久,道:“邪神不会输,但郑飞跃也不是易与之辈,这场大战结局似乎注定,可又有许多变数。”
“小师叔前世精通推演之道,何不推演一番?”
钱钧道。
吕剑微微摇头:“我试过了,无论是邪神还是郑飞跃,都推演不出任何结果,邪神的身上有太多迷雾,至于郑飞跃……”说到这里,吕剑脸色稍稍难看,显然是吃过亏的。
钱钧倒也没多问,只是感慨道:“那小子不简单啊,敢挑战邪神,就算是总盟的刘青邙,都没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吕剑两世为人,知道些辛秘之事,道:“邪神的辈分和实力,就算放在总盟,也是仅次于盟主的顶尖存在,刘青邙自然不敢造次。
不过邪神决定亲自出手,说实话连我也没想到,他已经万年不曾出手了。”
钱钧:“不出手也不行了,仙女峰那么大的场面,都没能留下郑飞跃,反倒使其一战成名,还勾搭上了总盟的刘青邙。
换句话说,此子已成气候,除了邪神,东岸没第二人敢保证能吃死他!”
吕剑闻言,叹息道:“如此人物,就算是在那个仙魔于大地行走的时代,依旧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有时我甚至怀疑,地仙界万年来一直在衰败的气运,是否全让郑飞跃给占了。”
钱钧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的崛起太快,没人坐得稳,邪神要除掉他,也是想维护邪神宗在东岸长久的统治地位。”
吕剑的心思不知跑到了哪里,突然道:“你说,如果这一战,是郑飞跃赢了,结局又该如何?”
钱钧愣了愣,断然道:“邪神不可能会输,这点你要比我清楚。”
“可邪神已经万年不曾出手了。”
吕剑道。
钱钧愣道:“什么意思?”
吕剑:“我曾有过一段你们都没有的经历,对于这天地也有一份独特的理解。
有时我在想,我在怀疑的东西,邪神会不会也有察觉?”
钱钧的神色凝重下来,道:“你是说,前世给你留下的那句话?”
“不要飞升!”
吕剑沉声道,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忧郁,“前世不会无缘无故给我留下这句话,天上肯定出了问题!”
钱钧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觉得小师叔又在胡言乱语了,仔细端详,却又不像,反倒像是知道些东西,却一直在掩饰着。
吕剑并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