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自己只是路过?好奇?真当这样的话,能蒙骗得了我家公子,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可是眼睛里能掺沙子的?哼哼!”
阴冷的小屋里,李屋这个少年书童正拿着一根藤条,在三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面前踱步,每说几个字,就要抬起藤条,抽在一个人身上,惨叫声因此此起彼伏。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过来!你们所求为何?”
听着惨叫,李屋露出残忍笑容,跟着便喝问起来。
“还不说?行,看起来得上刑具了!”李屋恶狠狠地说着。
那被捆着的一个人忍不住呵斥起来:“我……我等只是路过,你居然要动用私刑!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我们要告你!”
“呵?要告我?那得先问问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是谁,你们不清楚,过去你们这样的货色,我可是见得多了,自己想清楚,得罪我家公子的下场!”
李屋阴恻恻的说着,最后强调道:“我家公子可是李七郎!”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几息之后,李屋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间侯府角落的屋子,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前院的厅堂中,向李怀汇报道:“公子,我已经问清楚了。”
李怀放下手上书册,问道:“哦?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又是哪家的仆?”
“是那个罗翔家中的探子,来这里是为了探查……探查夫人消息的!”李屋说着,压低了声音,“听说是那罗翔有个友人,对夫人心怀妄念!”
李怀一听,这眼皮子就是一跳,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恼怒,你说你郑兴业,好好的主角不愿意当,那么多后宫等着你临幸,偏要惦记着我锅里的,这也太人渣了吧!这是道德品质的败坏!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能塑造出这样的人物?
“……”系统旁白沉默了一下,最后道,“给你一槽点,自己体会吧。”
李怀又对李屋夸赞道:“这事你办的不错,先前乔其的人,还有李昌过去,都问不出来什么,说几个人嘴硬得很,还是你又办法。”
李屋顿时眉开眼笑的道:“那自然,也不看看小人是跟着谁的,我可是有特别的审问技巧,这长安内外,但凡有点眼力尖儿的,估计没有小人问不出来的事!”
李怀听着很是欣慰,觉得自己手下总算是有个稍微靠谱点的、还有点忠诚心的人了,这李屋还很年轻,很值得培养一下啊。
但一想到这里,李怀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李敬,看着眼前这个机灵小子,就想着询问一下,看他对李敬有什么了解。
只是这边还没有开口,那边李窘忽然过来。
“七公子,侯爷这会歇着了,让老奴来通报一声,想和您说说话。”
“知道,我这就过去。”李怀点点头,他也有些事想要请教李惯,于是就吩咐李屋先去那边通报一声,说等会再去看那几个被抓的探子。
不过,等李怀真正见到了李惯,他却根本没有机会提出什么问题,只能是听着李惯说话。
“我听说你在玉宇楼的事了,”李惯手里拿着几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你不复潜伏,要显露真姿,这是好事,有的时候,是不能总韬光养晦的,该显露就显露,也好让人不至于因低估了你,而生出不必要的念想,带来麻烦,麻烦多了,可不是好事……”
李怀听着点头,但心里却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韬光养晦了?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好不好!
但看着满面红光的李惯,注意到他明显比昨天好多了的精神,李怀又怎么能否认?只能点头称是。
“这些,是我让人整理的,你昨日在玉宇楼的论述,里面重点纪录了中原藩镇的部分,这部分深入浅出,说得就很好嘛,有这样的见识,说明你心里早就明白,有一天那徐泗军得由你来扛!”李惯的话铿锵有力,又带有欣慰。
李怀却目瞪口呆。
原来是这样吗?好像有点道理……才怪啊!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本来只是为了打压主角,顺便抱个大腿,本来是两件快乐的事情,碰到了一起,应该是双倍的回报,但为什么会这样呢?总觉得情况在向奇怪的方向发展!
他这边在心里不住的嘀咕。
李惯却不管这么多,拿着那份文章如获至宝,同时还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可惜了,我看得出来,你这文章只是个开头,后面必然还有大段论述,若是完成,或可为当世藩镇,乃至后世兵家之书,可惜啊,我怕是没有这个机会看到了。”
李怀听着这话,忍不住就道:“我这心里腹稿已全,想要写完也不算难,若是兄长想看,我便连着几日将书写完便是。”但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固然是记着剧情,也知道后面几个主要藩镇的变化,足以照着葫芦画瓢,但想要完善一本书,谈何容易,便是要写成完整一文,都十分困难,那得是有真学问才行!
李怀脑子里是还记得一些历史资料,也这方面的积累,但真要回忆着写下来,那肯定是十分困难的。
“真的!”李惯却是猛地精神一震,满脸欣喜,但随后又压抑情绪道,“其实不用着急,这种文章得细细推敲,不该因为急于一时,就草草书就,若是有了失色,让吾弟之名不全,可就是为兄之过了,我总是闭上眼睛,也难心安。”
听着这话,李怀自是不忍,便道:“若说写完一书,那肯定是难的,但写个纲要出来,给兄长一观,自问不是问题。”他这么说着,心里计算着剧情,想着就算自己来不及集齐百个槽点,李惯也还能活上几日,大不了自己赶赶稿子,总能来得及的,毕竟这个自己相当专业。
“好好好!”李惯咧嘴笑了起来,“那为兄就等着了。”
他这边话音落下,外面李窘的声音传来——
“侯爷、七公子,外来来了几人,为首的名叫做罗翔,乃是三老爷的衙门同僚,过来说是侯府无故抓了他的仆役,过来讨个说法!”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反而找上门来了!真是岂有此理!”一听这话,李怀刚刚平息的不满,顿时又泛上心头。
“怎么?与你有仇?”李惯问着,见李怀要解释,便摆摆手,“你且去处置,若有所需,只管跟李窘说,只是记得,不可伤了人命。”
“是!”李怀起身拱手,便走了出去。
李惯则摸了摸手边的文章,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