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日，上午十一点，燕影初试最后一场结束。
“学长，记得要写剧本呀。”
景田说完，也不顾秦慕楚的白眼，开心地招招手上了车。
同时，车旁一个三十多岁男人上前递上一张名片，客气地笑道：
“秦导，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多合作。”
“会的。”
秦慕楚接过名片，和男人握手后转身上了自己车。
看着好奇地趴在收纳箱上的杨蜜，无语地扯了扯安全带：
“你就不能把它解开吗？自己多大心里没数？”
“给你一拳。”
杨蜜瞪眼举起拳头示威一下。
接着一边整理深陷其中的安全带，一边满脸八卦地看着秦慕楚：
“那人是景田的家里人？车牌JT9988，真够豪的。”
她在上学时燕影就流传着景田的各种传说，其中就有一条是这辆有着牛气车牌的豪车，今天算是见到了。
能买得起豪车是有钱，但能弄到一些特殊的牌照，那可就是有势了。
“应该不是，估计是她家里安排给她在圈内保驾护航的人。”
秦慕楚带上车门，同时把刚刚男人给他的名片放到手旁的收纳箱里。
杨蜜立刻拿起看了起来。
“路正，星汉灿烂影视公司董事长……”
想了想，发现记忆里并没有这家公司的印象。
“应该是和茜茜之前一样，开个公司专门为她服务的。”
从男友那儿对景田的背景早有了解，所以杨蜜八卦一下也就过去了，放下名片，她又看向秦慕楚：
“什么时候能查到初试成绩？”
“4号查成绩，7、8、9、10号复试，后面应该也差不多隔两天出成绩，再就是三试结束。”
秦慕楚把刚刚的开会结果告诉杨蜜。
相比于初试，复试人更少却花费更多时间，是因为复试考核内容更加复杂，除了朗诵，还会有才艺表演展示之类的。
初试一天考五千人，而复试则只能五百人了。
“复试看到‘小茜茜’记得留神一下。”杨蜜提醒道。
秦慕楚有些无语。
“小茜茜”指得就是唱哪吒的那位未知考生，因为不知道名字，杨蜜就给人起了这么个代号。
他也不能理解杨蜜都有大茜茜了，为还惦记小茜茜。
而且人家明明长得更像茜茜妈，就算起代号也应该是……
不好听，叫那个不好听！
“听到了没有？”
杨蜜碰了碰走神的秦慕楚。
“无能为力。”
秦慕楚摇头。
“你说什么？”
蜜姐开始像《功夫》里的包租婆一样双手捏拳，并口动发出“咔嚓”的声音配音。
“干不了，听不懂古文是吧？”
秦慕楚开始玩《建d大业》剧本里的梗。
“小伙子，想好了再说话，这一拳十八年的功夫你可挡不住。”
杨蜜威胁地晃动着豆沙包般的拳头。
“不要脸，24了假装十八……哎呀，十八十八，小蜜蜜永远十八。”
秦慕楚连忙改口，心道真是个疯娘们。
也不敢闹了，解释起“干不了”的原因：
“复试我不参加了。”
“啊？为什么啊？”
杨蜜惊讶之下都忘了收回手掌。
“嘿嘿，我用别的东西交换的。”
秦慕楚得意地露出笑容。
别的东西交换……
杨蜜皱着眉头，忽然一脸嫌弃地看着秦慕楚，接着表情又隐隐多了一丝兴奋……
……
“呸呸呸，死变态！”
杨蜜靠在路边绿化树上，一边用矿泉水漱口，一边洗着手。
与之相对，秦慕楚则一脸平和，带着一丝圣洁的微笑：
“谁让你一直抓着不放的。”
杨蜜倒完矿泉水瓶里最后一滴水，听到这话拿着空水瓶追着秦慕楚狠狠地抽了几下。
而后，又赌气地直接转身走开。
“这边，你认识路吗？”
秦慕楚在后面喊道。
杨蜜停下步伐，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
两秒后，转过身向秦慕楚跑去：
“霍家拳！”
秦慕楚一点不慌，淡定地说道：
“你可想好了，老谋子工作室外面肯定有很多记者偷拍。”
果然，刚刚还悍妇模样的杨蜜一秒变得淑女，压低帽檐，把卡在下巴的口罩也重新拉上。
走过秦慕楚身旁时，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回去你死定了。”
秦慕楚无所谓一笑，回去有床他能怕了？
……
面包车的车门被拉开，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手捧两桶泡面迈上了车，对着端着相机瞄着车外的男人说道：
“老大，吃饭了。”
拿着相机的男人这才把相机放下，回头看了眼泡面，露出苦色：
“又他妈香辣牛肉的，吃得我踏马上厕所都疼。”
小弟悻悻一笑：
“老大，那家便利店只剩这个了，我加了两个蛋还有火腿肠，对付一下吧。”
说着，他递上泡面。
“放屁，便利店还能只有一种口味的方便面？你以为你江西的老子不知道？”
老大骂了句，可也只能无奈接过。
小弟想为自己辩解可还是没开口，坐到一旁捂着面桶盖子，说道：
“老，老大，咱们在这蹲到底有没有用，张一谋天天早上六点到工作室，晚上十点多才走，也不出来啊，还不如去拍燕影艺考呢。
最美考生你看了吗？那两个辛疆妞儿可漂亮了，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圈里面哪个王八蛋老板。”
狗仔小弟正啧嘴赞叹时，旁边的狗仔老大开口了：
“便宜不了别人。”
“啊？”
“艺考那天杨蜜送得她们，你说她们是谁的人？”
狗仔老大掀开泡面盖，开始“吸溜、吸溜”吃起来。
小弟也明白过来。
以狗仔的视野来看，那里还真是娱乐圈最干净的地方了。
吃了两口面，又咬了口火腿肠，狗仔老大继续开口：
“燕影艺考话题有限，那两妞是漂亮，但那么多通稿夸‘最美考生’肯定是[亿人]砸钱买的。
一阵风也就过去了，跟《山楂树》能比吗？
张一谋选女主搞那么大场面，全国找，选了几万人才选出来，你说得漂亮成什么样？
这最新一代谋女郎要是拍到了，这个月奖金起码翻两番。”
听到奖金翻番，小弟顿时两眼放光，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学着吧。”
狗仔老大说了句，大口吃面，同时目光紧盯车窗外老谋子工作室入口。
这一看，瞬间把面桶放下，举起相机。
见这情况，小弟也知道是“来料”了，看向窗外，可是他没相机，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老大，谁啊？”
“秦慕楚，杨蜜。”
狗仔一边拍照，一边回复。
一直见两人彻底走进建筑内拍不到了，才放下相机。
查看着相机里刚刚拍的照片，面带兴奋地开口：
“这新闻不就来了吗？编剧秦慕楚现身张一谋工作室，杨蜜疑似《山楂树》女主！”
这新闻标题，他越想约觉得满意。
“啊？杨蜜女主，不太可能吧？要是她女主张一谋之前还海选干什么？”小弟发出质疑。
狗仔老大也不恼：
“我当然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才说疑似，观众只看吸引眼球的东西，他们哪管可不可能。
重要的是你每天得创造新闻，懂吗？”
“大概懂了。”
小弟挠挠头。
老大哈哈一笑，拍到新闻心情大好，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放到一旁：
“抓紧吃，吃完你盯一会儿。”
“好。”
闻言小弟打开盖子，快速吃面，几口对付完，就和狗仔老大换了位置，举着相机死盯工作室入口。
“看一会儿歇一会儿，不然会眼瞎的。”
老大在一旁提醒。
“嗯……老大，来一俩出租车了，一个女生从上面下来，进工作室里了。”
听到这话，本准备靠着休息的狗仔老大瞬间坐起，想要抢过照相机又怕耽误了功夫，只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喊道：
“快拍！快拍！”
这搞不好就是真女主啊！
“拍了，拍了！”
小弟也是一脸兴奋，快门的声音连续不断。
“好手速，好手速！拍到正脸没有？”
“没，但是有个侧脸。”
“侧脸也行！”
十来秒后，小弟刚放下相机，狗仔老大就立刻抢了过去，翻看其中照片。
“老大，怎么样？是女主吗？”
小弟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
“我哪知道，看着挺年轻的，也没见过，可能是女主……”
老大不停翻着照片，基本都是背影，只有几张是侧脸照。
“老大，这个侧脸好像不怎么漂亮啊，而且身高也不高，我觉得不像是女主。”小弟说道。
“没准儿人家正面漂亮呢。”
狗仔老大重点观察几张侧脸照，而后拍拍小弟肩膀：
“这次你立功了，不管她是不是女主，现在她都是最有可能的，而且这种不好看的侧脸照，恰恰能引发讨论和争议。”
“就跟穿上点衣服的更好看是一个道理对吧？”
狗仔小弟挤挤眼。
“哈哈，你有慧根。”老大哈哈一笑。
“嘿……”
笑到一半，小弟突然发现工作室入口又有了人，连忙喊道：
“老大，又来人了，相机，相机。”
瞬间，相机出现在小弟手上，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快门声并伴随着配套解说：
“从车上下来的，张未平！又下来两个男的……还有一个女的。”
几秒后，两人查看起照片。
张未平他们拍张一谋都认识，主要是辨别其他三人。
“这个是江志锵，港岛的出品人，老谋子、李安都跟他有合作。”
狗仔老大经验丰富，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
“这个男的就不认识了，不知道是谁。不过这个女的……好面熟啊，叫什么来着……”
“是汤惟，老大。”狗仔小弟秒接。
“对，汤惟！”
这位07年因为《色，戒》大火的明星，消失匿迹太久了，久到娱乐圈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
狗仔老大看着小弟夸奖道：
“可以啊，这都还记得。”
“昨晚刚重温过《色，戒》。”小弟挠挠头。
“你小子。”
老大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快进跳着看得吧？”
“嘿嘿。”
“嘿嘿。”
交换了眼神，狗仔老大又有些疑惑：
“汤惟不是说被封杀了吗？江志锵带她来找老谋子，难道是想让老谋子帮她解封？所以……汤惟才是《山楂树》女主？”
这么一会儿出了三个《山楂树》女主下，连他这个专业狗仔都忍不住想探究真相了。
就在这时，狗仔小弟又喊了起来：
“哎，老大，他们出来了！张一谋、秦慕楚、杨蜜、还有刚刚拍到的那些，他们都出来了！”
……
工作室入口。
“一谋也太不讲究了，天天吃泡面哪行。也到饭点了，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聊。”
张未平一手勾着张一谋的肩膀，另一手勾着江志锵肩膀，满面笑容。
不过他却没注意到被他勾着肩膀的两人表情似乎都有些不愉快。
说着，他又看向秦慕楚，一副豪爽的样子：
“正好今天秦导也在，我再把志锵老哥介绍给你认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一起赚大钱，哈哈。”
秦慕楚嘴角扯动，没有说话。
可江志锵却是上前两步，有意无意地脱开了张未平胳臂：
“其实我和秦导早就认识了。”
张未平笑容一僵：
“早就认识？”
“去年威尼斯李桉介绍我们认识的，秦导的《困父》海外版权还交给了我运营。”
江志锵说着走到秦慕楚的旁边。
“是啊，还多亏了江总帮忙。”秦慕楚笑道。
“哪里，哪里，秦导的片子也让我赚了一笔。”江志锵笑道。
张未平脸色难看一瞬。
这两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似乎都是在反驳他刚刚说的“介绍、合作赚钱”。
用你介绍，我们早认识。
合作赚钱，我们早开始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恢复笑容：
“那更是缘分，走，咱们今天好好喝一喝。”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张叔，秦导不能喝酒。”
张沫把老谋子拉到自己身边：
“而且我爸下午还得跟秦导开会呢，是吧，秦导，爸？”
她看向两人。
“嗯。”
老谋子和秦慕楚同时点头。
现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江志锵看着这一幕目光闪动。
秦慕楚酒量不行他听说过，可老谋子他合作很久了，像这种小事什么时候对张未平说过“NO”？
张未平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对张沫的厌恶，在这么多人面前落自己面子，而且还有一些是圈内“底层人士”。
就要说话，江志锵开口了：
“哈哈，没事，正好我也检测出三高，医生让我少喝酒，今天不喝正好。”
张未平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勉强挤出笑容：
“行，那我们今天以茶代酒。走，上车。”
张沫斜了一眼，她就是故意落张未平面子。
刚刚开会，张未平进来就要带着人去吃饭，一点商量没有。
呸，什么东西！
她拉着老谋子，径直走到秦慕楚和杨蜜旁边，这意思是要坐秦慕楚的车。
江志锵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身旁的汤惟说道：
“小汤，你去跟秦导一起吧，我们这儿还得带那俩年轻人。”
说着又看向张未平：
“这是《山楂树》的男女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