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一颗宝石后，老天师没停。
他身上的金光还是相当稠厚，所以他继续朝着手套内输送金光。
一边输送，
老天师一边笑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啊。”
汲取的竟然是本源力量。
修行人有雪山气海之说，其中雪山在丹田，修行人修行的过程就是不断从丹田堆砌雪山的过程。
雪山越高，修为越深；而气海，则是雪山之上白雪化开，氤氲成海的说法。
也是修行人日常所用灵能的来源。
当然，
这些都是一种意象化的说法，是为了方便初学者进行观想感悟而总结出来的。
总的来说，
气海就相当于游戏里游戏角色的蓝条，雪山则是蓝条上限。
而这个手套摘出的，正是老天师的蓝条上限。
可如果仅仅如此，老天师也不会赞它有些意思了。
如果只是散去修为能解决问题，老天师早就自毁雪山，散去修为了。
关键是，
雪山根基一旦被毁去，连带着修士的神魂等会受到损伤，真就相当于玩命——老天师本就是因为贪恋人间所以才藏匿在这里，自毁雪山不过是把急性死亡变成了慢性死亡。
而且他还不比陆行深，
陆行深当初染血气血灵魂，自毁根基迸发出绝强战力，靠着索伦才勉强捡回的一条命，哪怕老天师也止住了自毁根基的伤势，可他也没陆行深剩下的命元可活啊。
老天师的年岁……
很大很大了。
可现在不同了。
这手套只汲取了本源力量，却不伤神魂，类似于巧妙的把雪山搬走，但是雪山的影子框架都还在。
只要他愿意，
这力量随时都能回来。
想当初钱女士，阿尔莫奇教授等人借出自己的力量给校长，要是回不来，他们这一批人都得废了。
本源力量可不比平时使用的力量，
那都是一点一点修行堆砌出来的！
老天师身上的气息飞快衰弱，直到填满第三个宝石，老天师才停了下来。
钱女士稍作感应，现在老天师境界停在六阶初段了。
老天师登时起来跳了跳：“嘿！轻快啊！好久没这么轻快啊！我跟你说啊小钱，我可最烦这些个东西了！我不想要啊，可他们就是不断汇聚过来，可烦死个人！”
钱女士：“……”
这话，
大概跟老马先生说自己最不喜欢钱一个道理吧？
嗯，
像她这样的人是可以理解的！
但不妨碍她羡慕嫉妒。
等到老天师适应下来，钱女士又说道：“之前不知道您老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所以就没打扰您；我最近心得了一份修行总纲，您看看。”
说着，
钱女士把李尧提交上来的关于晋升传奇的资料以及自己联合其他七阶大佬研究出来的东西拿出来给老天师看。
这些东西很重要，
所以钱女士都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
那是个有着红色塑料封面的笔记本，封面上还有一圈金漆行书：为人民服务。
只不过那几个字上面的金漆都剥落了不少。
看起来怪寒酸的。
谁又能想到……就这么一寒酸的本子上面，竟然记载了通往八阶的无上秘法？
这放那些个小说里绝对是绝世神功级别的秘籍啊！
老天师也不客气，拿过来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些字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我咋看不懂呢？”
钱女士：“……”
也能理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看不懂现在这些时新词可以理解，人家是看古文长大的，读的是之乎者也！
他老人家能刷抖音看视频已经很新潮了……真的。
多少六十来岁的老大爷都玩不懂智能手机甚至连现在的机顶盒数字电视的遥控器都玩不明白……
老天师在那儿一堆人物里已经算比较潮的了。
好在钱女士对古文钻研颇深，
索性把这些话翻译成古文给老天师听。
等到说完，
老天师咂咂嘴：“以大法力复刻自身，命我分离；命途归天，本我留存——这法子……想到不难，难的是竟然真让其找到了合适的实施办法，厉害，厉害啊！”
能找到目标是一项了不起的本事，
能实现目标是一项更了不起的本事。
等到消化完这些知识，
老天师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这么说，我还能再抢救下？”
钱女士：“……”
您这时髦词用得也挺溜啊。
老天师心情难以抑制的轻快起来，他潇洒道：“我随你下山，不过……还得准备准备，给徒儿徒孙们讲一讲法，让我再看看这龙虎山，咱不急吧？”
钱女士：“……嗯，咱不急。”
您都这么说了，咱当然不能急。
于是老天师朝着里面喊了一声：“陈铁男！你去给你师哥们都叫回来，我要开坛讲法！让他们分批回来啊。”
陈铁男：“嗷！”
特么的！
终于能下山浪了啊！
骑上我心爱的小麒麟~我就要下山去浪~
陈铁男心情大好，忙不迭朝着山下跑。
好久没打架了，
他是浑身不自在！
其后几天，龙虎山弟子相继归来，老天师针对每个人的修行进行了指点……空闲的时候，他就跑到自家道场的菜园子里帮忙挑水浇菜，兴致来了就跑到象鼻山上观云吐纳，又或者趁着没人的时候踏波芦溪。
反正怎么潇洒怎么来。
还特别热情的邀请钱女士跟着一起，每到一处景致曼妙处，他都能说出点故事出来。
“这儿！就在这！当年我给是师弟一脚踹下去哈哈哈哈他小子不会游泳啊。”
“还有这，当年这有一颗山楂树，也不懂哪儿来的，反正那果嘿！酸得嘞，我每次都会摘点放师父果盘里。”
“嗯，师父打人也怪疼的…”
可是啊，
每次说着说着，老天师自己语气就低落下去了。
到现在，
就他命硬，还活着。
不过老天师豁达啊，第二天就又能生龙活虎。
等到最后一批弟子教导完，老天师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一天，
老天师准备妥当……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在小小的行李箱里，和之前一样，他在正一殿前方的屋檐下趁着阴凉听着歌，等到钱女士来了之后拎起包就就走。
手机里的歌儿还在放，只是歌曲换了一首：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
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
师父喜欢喝的茶叫做乌龙，衣服爱穿中国红…”
听到稚嫩清亮的女声用童谣的方式唱着歌，老天师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无论是炎夏或寒冬，
我都很向往山门外的天空，还在南方等我，下山的我的人…”
老天师眼神顿时温柔起来，
可惜啊，
她没等着。
老天师顿时衣袂一振猎猎作响，背手身后朝着山下一边走一边喃喃轻哼：“老夫我奇经异脉力破天，一身正气荡人间！”
“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