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琳琅的生辰夏侯翎轩也变的忙碌起来,每日的早朝回来后他都会去晨颜菀和秦琳琅那里次数变的多了起来,这些日子因为迎娘的滋补炖品穆颜沁的脸被吃的也变的圆润了起来,没了出塞回来时的消瘦,就连原本没有孕吐的她也在这几天犯了起来,特别是在早起的时候恨不得吐的把黄胆水都给吐出来,那模样看的夏侯翎轩着实的心疼,请了大夫把了脉只说是害喜,也没有法子治只是多开了些补中益气的药。
这几天越是早上的时候穆颜沁吐得越发的厉害,看着穆颜沁吐的天昏地暗脸色惨白的模样夏侯翎轩总是在旁边急的团团转,无奈下的穆颜沁只能让夏侯翎轩去晨颜菀那里住,她实在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夜深人静时穆颜沁披了外衫站在了窗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睡的太多到了晚间反倒是无法入眠了,抬头凝望着忽明忽暗的满天繁星整个王府里被夜色掩盖,竹林因为晚风的轻拂晃动着叶片声声脆响,清凉的风抚过脸颊像是婴儿的手一般,双手环抱于胸前穆颜沁的手触碰到了那个玉哨,轻轻的转动着。
这些日子她也有尝试着吹响它找慕季辕,可慕季辕却好似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过,她有太多的疑问可却不知从哪里开始理清。
“既然有这么多的疑问为什么不吹响它?”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出现,穆颜沁转过了身看见一身黑衣的慕季辕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得面前,脸上带着淡笑。硬朗的脸如同往常,墨黑的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自己。
“这个,是不是该还给你了?”手心中那个安静躺着的玉哨递给了慕季辕,穆颜沁默默的看着。
“你难道不想问点什么?”
没有伸手,慕季辕负手与穆颜沁站成对立,开口。穆颜沁听后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开口,怕开了口你这朋友就会没了。”她说的坦然,慕季辕听后亦是陪着一起笑。
指了指她手心的玉哨,慕季辕朗声笑道“收回去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你想跟我说点什么?”收回了手里的玉哨,穆颜沁浅浅的出声。
“三合会你可曾听过?”慕季辕坦然的开口,从容的神色没有一点点的造作。
穆颜沁点了点头,三合会是如今朝廷最为头疼的组织,他们的人遍布大江南北专杀朝廷的官员和商贾富豪,但他们并不是那种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的江湖盗匪,那些被杀的人一般都是恶贯满盈贪赃枉法之人,三合会的人会将搜刮到的钱财分发到穷人的手中,所以深受百姓的爱戴,天辰泱泱大国却偏偏对他们的出现没有一点的奈何,只因为他们做的事是好事,受百姓的拥戴,几次围捕行动都是没有任何的成果。
“三合会在一个半月前推举了新的首领,那个人是我。”
话音落下,穆颜沁的步子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完全的没办法想象。“当初因为要杀二王爷我进了三合会,凭着一身的好武艺我受到了原来首领的欣赏,后来兄弟们都抬举我,才有了今天。如今三合会的所有人都是朝廷缉拿的要犯,而我则是要犯之首,或许你说的不错,问了,你这个朋友只怕要失去了。”慕季辕淡若的声音中有着失望和落寞,他淡然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在慕季辕转身准备离开时,在一旁的穆颜沁终于开了口,她从惊讶和震惊中缓过了神,慕季辕也在听见她的那句话后停住了脚步。
穆颜沁垂下了眼眸,许久后抬头莞尔笑言“我曾经问过一个人,我问她,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我有一天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人的,你还会理我么,她回答我说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个世上我只认你这张脸,这个人,这颗心。现在我把这句话反说给你听,在我的面前你只是慕季辕,没有三合会,没有要犯,更没有什么首领,你就是你。”
穆颜沁的话说完背对着她的穆颜沁真心的笑了,转过了身两人就这样相视一笑,“那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究竟是谁了?”穆颜沁突突然的说道,倒让慕季辕愣了片刻,随后点头称是。
“无意中发现的,你若不提我亦不会说。”
“是那次我让你给王倩柔带口信的时候吧。”
毫无任何的意外穆颜沁浅声说道,光是上次在塞外时他带给自己的消息她便知道慕季辕只怕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在他那里已经这个已经不是秘密,凭他们的消息渠道什么事情想瞒都不会瞒得住,三合会的成员都是来自受过苦楚的百姓人家,三合会为他们报仇,他们为三合会卖命,这种情谊常人无法了解。
“你不是说过,没有身份,只认脸只认心,这会又是怎么了。”将怀里藏了好久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穆颜沁。“一天一颗,把它化成水一口气喝下去,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
穆颜沁回了神,接过了那瓷瓶好奇的端详了许久,在用过他上次送的膏药后穆颜沁对他送来的东西一向深信不疑,“这又是你求你师父为我配的么?”
慕季辕听后点了点头“你现在的身子正是用这个的时候,师父特意放了很多温润滋补的东西在里面,而且加了野蜂蜜比那些太医开的药强百倍,他们的东西都是华而不实。怀胎十月生死一线之间,你若不打好了底子,将来若有人使绊那可就是一尸两命,谁都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
“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你师父。”穆颜沁将东西收进了怀里,微笑着。
“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有什么事情找我,就把哨子吹响。”手指了指那玉哨,慕季辕浅声说道。
“好”穆颜沁微笑着回答,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夜,依旧安静,穆颜沁的急速跳动的心却难以平复,慕季辕的身份真的有让她被吓到呆坐在榻上转动着手中的玉哨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烛光摇曳穆颜沁静坐到天边泛白竟一点困意都没有。
当天边的霞光出现时穆颜沁终于从榻上站了起来稍稍的收拾了一下后躺到了床上,这一夜她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闭上了眼穆颜沁强迫自己睡觉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巳时三刻才让晓柔给叫醒。
睁开惺忪的双眼穆颜沁看着为自己备好衣装的晓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王妃,该起了,今天是侧王妃的生辰,别误了时辰。”
晓柔的话提醒了穆颜沁她这才记起今天的日子拖着倦怠的身子懒懒的起了身,晓柔为她换上了一套杏红色的宫锻丝雪长裙,衣襟裙摆处绣着紫荆花衬和着长裙的精致,从腰际处向下蔓延开的蝴蝶好似进了百花深处一般,淡雅不失华丽。因为怀着身孕穆颜沁腰间的锦带只是松松的系着,晓柔又找了一条浅紫色的批帛为她荡在了手腕间。
披散的发被轻轻的挽起熟练的梳了双环望仙髻乌黑的发间晓柔将一朵粉色的牡丹簪了上去,更在一侧的发鬓中别了两只蝴蝶的发簪,荡在两侧的珍珠流苏轻微的晃动,脆脆作响多了优雅和华贵,却不失那一份的娇俏和摄人。这样的美由心而发,亲手执笔为自己画眉添脂更是将那时漪浅送给的自己的花钿给去了出来细心的描绘,镜中的人儿越发的耀目起来,眉间绽放的莲花彷如真的一般。
正巧迎娘也端着才熬好的安胎药进了屋子,看见穆颜沁的模样后欢喜道“真美。”微微的出神,眼里却有着那一份的酸涩,鼻尖泛着酸迎娘忙不迭的低头为她将安胎药倒了出来,掩饰着。
没有太过留意迎娘的穆颜沁站起了身整理了衣衫,“迎娘,往后这药别炖了,我不想喝了。”太医开的安胎药味道太重又太浓虽没什么苦味可她总是喝的泛酸。
“那怎么成,这怀胎十月现在最是重要的时候,怎么能不喝,是不是觉得味道不好,迎娘为你找些酸梅来,喝完了药吃两颗,挺一挺就好了。”
迎娘听穆颜沁这么一说着急的劝道,穆颜沁听后笑着将慕季辕给她的药丸拿了出来兑了热水,泛着花香味的水有着甜腻的味道在所有人的鼻尖荡漾,“迎娘,我以后喝这个,你往后也不用在辛辛苦苦的为我熬这些了,厨房那么呛人别去受罪了。”
“这东西管用么?”迎娘狐疑的看了眼那兑出来的汤药,不相信的问到。
“那次我手上的疤没了你可说人家是神医的,这也是那神医开的方子。放心吧。”
“既然这样,那就好。”
听迎娘如是说穆颜沁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以后不要在喝那难闻的药娇俏的吐了下舌头,迎娘看她顽劣的模样不由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