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来,我就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原本我是企划专员,现在担任特助,完全是半路出家。顾卿之又很变态,每天晚上深夜准有电话,而且都是挑凌晨一两点,害得我听见铃声就紧张兮兮的,都快得了神经衰弱。
当电话再次响起,我正打着哈欠晕晕欲睡,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严肃认真地说道“顾总。”
那头并没有人说话,远远传来乌烟瘴气的喧闹声,我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又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沈骜这个祖宗,我差点儿要把手机摔出去。
自从上次摔门而出,他都半个月没搭理我。我偶尔刷下微博,就看到了他和王珂珂形影相伴的照片,两个人去三亚游玩,又去香港购物,还有人抓拍到他带着王珂珂去见猪朋狗友,那个阵势看得出他是用了几分情意的。
光是透过那头瞬间安静下来的低压气氛,都能嗅到了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我秉承着国家维护世界和平的外交政策,连忙转移了话题,低声细语地问他“沈骜,你等会要开车,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你装什么装,你恨我,你盼不得我出事死了,那样你就可以摆脱我。”
我确实是想跳出围城,也恨他的,可从来没想过他会死。我深呼吸了下,不愿与他争吵,仅是淡淡地说了句“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我他妈,早就醉了好几年。”沈骜冲着我疯狂的狂嗥“明天是奶奶的八十岁寿辰,不管你有天大的事,也要给老子出席。”
一大早上,我顶着两黑眼圈以及蓬乱的头发跑去珠宝店,人家还没营业,只好在门口来回转悠。来往的路人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还有个保安跟防盗贼似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幸好门开了,我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咬牙花掉三万块买下一个玉镯,火急火燎地往沈家开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沈家的门前挂着红灯笼,大红花,那画面特像古代娶新娘似的。要不是沈骜催促的电话打来,我都误以为自个穿越了。
一下车,沈骜就过来了,连拖带拽地扯着我往前,我痛轻呼出声“你能不能慢点走?”
为了给他撑面子,要配上他的身高,脚底下穿着十几厘米的新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热辣辣的疼。沈骜寒着张脸,目光如同两把冰刀,都快要把我给刺穿了。
理智告诉我,最好不要去招惹愤怒的狮子,我老老实实地低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仅能抓紧了他的腰避免自个摔跤,可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不知廉耻,没有修养的狐狸精。
果不其然,沈父见着我,整张脸阴沉得都下雨了,我腼着脸恭顺的喊了声“伯父!”
他别过脸去,正眼都不瞧我一下,板着脸哼了声。我又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些年来,我都是那么过的,但是今天宾客众多,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我确实非常尴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这时,老太太身穿着大红色的旗袍,精神抖擞地踢着正步走出来,看上去就七十出头而已。
沈父立刻阴转晴,弯着腰搀扶着老太太,春风满脸地笑着,可亲切,可温和,一点儿也看不出在政坛上叱咤风云的霸气模样。
“我的孙媳妇呢?我的孙媳妇呢?你是不是把我孙媳妇赶走了?”老太太毫不留情甩开了沈父的手,一遍遍的念叨,焦急地环视着四周。
我连忙快步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甜甜一笑,撒娇着说“奶奶,我在这儿了,我是宝儿啊!”
老太太狐疑地定定地盯了我半响,才认出我来,慈爱地笑出声,发出朗爽的哈哈声。她伸手摸着我的脸颊心疼地嘀咕“怎么又瘦了?骜儿欺负你了对不对?你告诉奶奶,我帮你打他。”
我抬头看了眼沈骜,他欺负我的事真心不少,那怕说上七天七夜都说不完。我昧着良心编排谎言“他对我很好了,上次还带我去三亚度假,还带着我去香港购物了,奶奶,我们给你买了个玉镯。”
“那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大胖曾孙,奶奶还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孩子。你送奶奶玉镯,我也送给你一个好不好?”老太太从手腕取下一个白玉镯,直接套上我的手腕,说来也是巧合,不大不小,好似为我专门为我定制的。
通透的白玉镯泛着银色的光泽,我对珠宝了解不深,但也懂得比自己送的玉镯贵多,赚大发了,又不太好意思收下,刚想要取下来。
一道愤怒的呵斥声传了过来“这个玉镯不能送给她,她配不上。”
我侧脸见着沈夫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前,而她的身后跟着穿粉色长裙的王珂珂,那一袭粉红色清新脱俗,像极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