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来的那个男人,是程易江。
当时我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摸到手机,手抖得没办法多看,只找了最近通话的那一个。
幸运的是还真的打通了。
程易江那时应该在睡觉,我断续着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蜷在床上,再也的发不了声。
后来我怎么昏过去的,他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把我送到医院的,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正思索着,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
我抬眼看过去,进来的可不就是先前还质疑我污蔑我的男人。
同时也是……救了我一回的男人。
不,若是算上早前从余淮林手里脱身的那一次,他算是救了我两回。
程易江今天这身打扮跟往日的风格相差实在太大,说的难听点,就是有点邋遢。
衣服的领子不太服帖,头发有几缕也左东右西地翘着,下巴的胡茬都出来了。
看见我醒着,他有些凹陷下去的眼睛立马亮了几分。
“醒了?”他边走过来边问。
我点点头,身体稍一动,胃部又有点抽痛。
瞧见我皱起来的脸,程易江立马快步上前来,声音有些着急:“还疼?”
我闭了闭眼睛,表示没事了。
等他坐下来,我才沙哑着嗓子问他:“几点了?”
他看了眼表:“七点二十分。”
我舒了口气:“上班好像还来得及。”
程易江一听脸就黑了下来:“你是不要命了?”
“没有,我可惜命着呢。”我扯了扯嘴角,“就是有点胃疼,不是什么大病。”
他冷哼一声:“对,不是什么大病,晚上一个人在3;148471591054062家疼晕过去。要是没人发现,现在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是怎么进到我家的?当时我想去开门,但还没到门边就晕过去了。”
程易江先是一顿,然后冷哼的更甚:“你还说,我半夜把你们楼的物业闹起来,那里的大姐还骂我来着。”
我:“怎么会骂你,你长得这么帅,喜欢你都来不及了。”
“真的……帅?”程大老板居然露出一副“快继续夸我”的表情。
我看了简直想打人。
后来护士又进来了,说是等医生来了做个确诊,再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到时候再决定治疗方法,不排除手术的可能。
还说别把胃病不当回事,稍不注意,就可能出血、梗阻,甚至是癌变。
说的人一愣一愣的。
我现在也终于有些怕了,也终于意识到,跟身体健康比起来,其他的事算什么啊,我干嘛要为了针眼大小的事折腾自己啊,弄得一身病痛谁也没办法替我受。
护士姐姐跟我说完,又回头开始“教育”程易江,说男人怎么这么不心疼自己老婆呢,把好好的人熬成这个样子,要是再严重点,让他一辈子后悔去。
程大老板应该没被人这么训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反驳,也没生气,跟之前的我一样“虚心受教”,还时不时地点头应声。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这当中的误会,我们谁也没解释,解释了也没什么意义。
再后来医生来了,按照先前说的做了检查,然后做了诊断,确实是溃疡穿孔,需要做个手术。
我没想到会到手术这一步,当即就有些懵。
程易江则在一旁连连应声,真把自己当成我家里的人了。
手术立马就得做,我全程处于懵逼的状态,都是程易江在旁边张罗。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我躺在病床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也在看我。
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能有个人守在外面,不管是谁,总归会让人觉得不那么无助孤单,觉得哪怕经历了这可怕的一遭,下手术台之后还能有人接应接应,不至于独身一人。
手术的过程我不愿多说,更不愿意回想,无论是谁像条病怏怏的鱼躺在台子上等着剖开时都不是件多愉快的事。
不过手术后的心情还是颇轻松的,除了腹部有点疼之外。
我躺在病床上迷糊着醒来时,发现程易江正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地在……削苹果。
见我醒来,他半点没讶异,而是继续削,手还挺灵活,果皮没断开。
我张了张口,刚想说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水果也不想吃。
就看到他把手里的水果刀一放,“吭哧”一下咬了一大块果肉。
我:……
合着不是给我吃的,我自作多情了……
程易江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吃完苹果,还细致地拿湿巾擦了擦手,之后才倒出空来对我说:“从早晨开始就没吃饭,有点饿。”
我:“……哦。你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身体,别像我一样。”
程易江不甚在意地笑笑:“放心,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勇气,连自己的小命都豁得出去。”
我:“……”
我不想跟他说话!
手术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还只能躺在床上,让我浑身有些难受。
我问程易江什么时候能出院,他也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过我自己也清楚,我这样就算出院了也是回家躺着,根本干不了什么。
但是公司那边……对哦,公司!
我猛地一激灵,牵动着刀口都有些疼,太阳穴跟着一跳一跳的。
“我手机呢……”我转头问程易江。
程易江却不轻易给我:“要手机干什么?”
“给公司打个电话,我一天没去上班,他们该着急了。”
“不用打了,刚才你秘书找过你,我替你接了。”
我:“……”
“我跟她说你得过几天才能去上班,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不要来打扰你。”
我:“……”
完了完了,让小张那个八卦的存在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编排呢。
关键我之前我还出了跟荣岩的“绯闻”……
这下子,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