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门童毕恭毕敬地请进去的时候,我没多难为他,原本我也是仗着别人的权势才能得到这样的便利。
人得学会知足,也要懂得进退。
狐假虎威这种事,想想就让人生厌,也让自己看不起。
进到会所内部之后,我自然是没去见那个杜总,而是在一个经理的带领了去到了一个清静雅致的包间。
来这里的人都是来找乐子的,我是这经理口中的“贵客”,也就顺水推舟点了两个公主。
经理一听名字脸色就有点微妙。
我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被人给点走了,刚想说我可以等,就听到经理陪着笑说了句:“我们这里新来了一批不错的少爷,模样身板都没得挑,关键是干净,不知道余小姐有没有兴趣?”
我闻言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想想也觉得情有可原,我毕竟是“贵客”嘛。
但是我是真不需要什么少爷,我想要的只有那两个人。
“我只要jenny和kate,如果她们还没出台的话,就叫到我这边来。”
……
十几分钟后,包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就是两个打扮的艳丽,却并不艳俗的女孩。
她们靠近的时候,一阵浓郁的香水味传来,呛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位姐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道怎么称呼啊?”两个人中较高较瘦的那个女孩显然外向一点,我还没说话呢,她就已经顺势坐在了我的身边,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转头看向她,看了会儿之后,终于辨认出她是照片上出现过的jenny。
饶是已经知道了她是谁,我还是眯了眯眼睛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jenny,我叫jenny。很俗的名字,对不对?”说着她的手往我的肩膀上一搭,接着就像是要往下摸去。
我霎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下意识地将她推开了一点。
jenny以为我是害羞,还极有经验似的安抚说:“姐姐别担心,这里平时也有很多太太来的,我们技巧都很熟练,不会让您觉得不舒服的。”
我是越来越听不下去了,差点就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只是一想到今天的正事,我到底还是定了定神,转而看向另外一个还站着的女孩。
“你就是kate,是吗?”
女孩闻言垂了垂头,双手下垂互相绞住,明显有些不安,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没继续追问,jenny已经现行开口道:“姐姐想喝点什么,酒还是饮料?”话语间还有点急切,像是要掩盖住什么东西。
只是在我面前大概是有些适得其反,我的注意力还是放在kate身上,并且朝她伸了伸手:“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吧。”
kate像是浑身僵住,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惊疑不定地看了我一会儿,之后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还不敢离我太近,中间隔着差不多一两个人的距离。
jenny见状还想说什么,我却是止住了她的话,转而说道:“看你们两个长得挺像的,你们是姐妹?”
这下子连jenny的脸也跟着发白,顿了顿之后才犹豫着说道:“……是,她是我妹妹。”
其实我来之前就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也早已知晓了她们的身家背景。
jenny,本名叫齐琳琳,今年刚到二十岁。老家本在大山深处,五年前带着小三岁的妹妹出来打工,辗转几个城市,最终在南城扎了根。
而kate呢,真名是齐珊珊,便是那个年纪尚小的妹妹,还不满十八。
秦颂给我的资料里没有详细叙述两个像花一样漂亮又娇弱的女孩是如何落脚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的,但我自己却足够能想出个大概。
残酷又冷静的现实,有时候根本不必去亲自体会,想想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我转过头轻叹一声,觉得情绪平稳下来之后,才重新看向她们,轻声说道:“我来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事,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江峥的人?”
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看到齐珊珊像是个破落的娃娃一样滑落到地上,再然后开始抱头尖叫。
齐琳琳见状赶紧上前抱住她,一边摸她的头一边急急地安慰道:“别怕姗姗,别怕,姐姐在这。”
来自亲人的安慰显然并不能让这个女孩冷静下来,齐珊珊还是在失控地叫着,我甚至觉得耳膜都要被刺破。
这样的场景我之前不是没有过预料,可真面对起来,我的心里却远比想象中的更难受。
我起身走上前,抓住齐珊珊胡乱挥动又冰凉的手,使劲地握住之后,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江峥是个畜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对你造成的伤害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所以你听到他的声音会痛苦,会绝望。但是姗姗,你听说我,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把那个畜生绳之以法,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相信我,好不好?”
下一瞬间,冲破人耳膜和心脏的尖叫已然停下,满屋只剩下死寂。
跪坐在地上的有三个人,但谁都没有说话。
齐琳琳紧紧抱着妹妹,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而齐珊珊呢,我看到她呆滞住的眼珠突然转了转,接着那眼睛里像是迸发出寒光,化成了一把利剑。
“真的吗……你能做到吗……你能让我……杀了他吗……”
我闻言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就算是犯了死罪,也会有人给他应有的制裁。等到这件事结束了,你再好好活着,好好活一辈子。”
听完我的话,齐珊珊突然笑了一声,接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样哭声,比方才的尖叫还要凄厉,还要绝望。
“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江峥那个人,他毁了我,毁了我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