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缅底有名的连锁饭店。
居然还有茅台供应。
当然。
更可能是为远道而来的江老板专门准备的。
可事实上,江辰并不喜欢喝茅台,但人家的一番心意不可废。
“江先生,我敬您一杯。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和支持,我这辈子应该都没有办法报仇。”
江辰意外,同时好奇,“报仇?”
“卫家曾经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和卫家之间的仇怨不共戴天。”
魏邑举着酒杯。
江辰恍然。
“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卫家作恶多端,是咎由自取。”
他端杯与对方虚碰。
魏邑大口饮酒,尽显军人豪爽。
善恶有报,因果轮回。
这是佛经教诲,也是神州谚语。
可是与现实格格不入。
远的不说,只谈脚下的缅底,不为人知的角落处,不知道还有多少待宰的羔羊被虐待,被折磨,被摧残,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更加凄惨的明天。
可能都没有明天。
报应呢?
天罚呢?
没有。
相反,施暴者靠着大快朵颐的吸取受害者的血,去挥霍,去享受,去花天酒地,去作乐寻欢,过得比任何人都萧洒快活。
吃苦做不了人上人,吃人才行。
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现实处处都是佐证。
而卫家作为缅底的四大家族之一,高高在上,势力滔天,就像遮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缅底上空,达到了这种地步,指望虚无缥缈的因果律武器,那是异想天开。
只有狂风,地动山摇的狂风,才有可能拨云见日。
“卫家是咎由自取,而江先生就是审判他们的法官。”魏邑的接话堪称完美。
江辰情不自禁笑了。
许宽也是一样。
这个马屁,拍的很有水平啊,起码不是能从一个粗人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江先生是法官,那魏副官是什么?执行枪决的法警?”
许宽打趣。
魏邑笑着摇头,“魏某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魏副官,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我都和江先生汇报过了,当初在平黎电诈园区的营救行动,是魏副官舍生忘死,一次又一次打退了卫家的反扑,不仅肃清了平黎的电诈业务,也给予了卫家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并且击杀了卫家的主要成员。”
许宽的态度很鲜明,同时没有遮掩,从他帮忙给魏邑带话就能看出他对这位同盟军副官的态度。
“在铲除卫家的事业上,魏副官居功至伟。”
魏邑看向为自己大力表功的许宽,当然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如果真的彻底铲除了卫家,许先生的夸赞,魏某倒是也受了,可现在卫家并没有被消灭。”
许宽笑容不变,“魏副官,欲速则不达。”
魏邑与之对视,安静下来,打住了这个话题。
“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
不出意外。
还是那位女老板。
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进来。
近二十位佳丽在她的示意下,排着队一个个走进包厢,好在包厢真的足够大,得以容纳她们站成一排。
各个肤白貌美,年轻靓丽,胸大腰细,令人目不暇接。
地狱也能是天堂。
越混乱的地方,某些产业就会越发达。
理所当然,江老板和许宽下意识认为是魏邑的安排。
实则不然。
即使是,魏邑也不可能会安排这么早。
可是人都进来了,也不可能再把人轰出去,魏邑默不作声,只是给了出场率相当高的女老板一个眼神。
弱者等待机会。
强者创造机会。
一个女人能够在兵荒马乱的缅底经营出这么大一份家业,真以为只是靠出类拔萃的身材?
没有戏份,那就自己增加戏份。
专业的就是专业,姿色可圈可点的女郎们进来后没有任何羞涩,站姿大方,向贵宾们努力展示自己的可人与美味。
不过有珠玉在前的女老板在旁边,她们的身材确实相形见绌,但长相无一例外要胜过女老板。
防患于未然。
这绝对是优良的习惯。
江老板的直觉着实敏锐,天今要是把裴云兮带过来,此情此景,无疑会比较尴尬了。
这种服务,是商务招待里相当普遍、甚至是必备的环节,世界每个地区都是一样。
见江辰不开口,许宽肯定不会擅作主张发言。
食色性也。
江先生喜不喜欢这种服务,或者说有没有兴致,他并不清楚。
而关键的是。
江辰也没说话。
一片安静中,只见女老板摆了摆手,女郎们又排着队走了出去。
“下一批。”
闻言,江辰莞尔。
实力当真雄厚啊。
就算去足浴店挑技师,都没法这么海选啊。
“等一下。”
江辰这才又认真打量了那个长相身材不太协调的女人,意识到对方应该不是普通的饭店员工。
“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正打算调下一批佳丽的女老板微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关注自己。
不止是她。
桌上的许宽和魏邑的视线也不约而同聚集过来。
魏邑的想法暂且不表,有趣的是许宽此时的心态。
身材确实出类拔萃,非常性感,可是脸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难道是江先生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想换换口味?
也是。
论美貌,全世界找的出几位能够在和裴云兮相提并论的?
“杜恩琴。”
女老板仓促的看了眼魏邑,可对方没有给她任何暗示,于是只能选择回答问题。
江辰点了点头,而后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本名杜恩琴的女老板一动不动,没半点害羞,又不是稚嫩青涩的小姑娘了。
“不用叫人了,你留下吧。”
江老板道。
老板杜恩琴猝不及防。
“没听到吗。坐下。”
许宽开口,不怒自威。
老板杜恩琴别无选择,关键唯一能够帮忙的魏邑像是事不关己,一语不发,于是她只能踩着艳丽的红色高跟鞋,缓慢的走到江辰身边,而后拉开椅子坐下。
除开长相,这绝对是一位非常诱惑的女人。
当然。
就算加上长相,也挺有吸引力。
“会喝酒吗?”
江老板肯定不是拘泥的人,仿佛当许宽和魏邑不存在。
“会一点。”
老板杜恩琴点头。
江辰没再作声。
见状,老板杜恩琴主动取来杯子,依次给几人倒酒,同时给自己满上。
“谢谢几位贵宾选择和平饭店。”
说完,她端起酒杯,竟然一口干了。
虽然只是一两杯,但这种喝法,应该不止是会一点啊。
而且喝完后,她面不红气不喘,一点难受劲都没有。
“杜小姐分明海量,开门做生意,应该诚信为本啊。”许宽不轻不重道。
一杯酒下肚后,老板杜恩琴逐渐从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在我们缅底,我这样的酒量确实只能算入门。”
“你知道我们不是缅底人?”
江老板问。
“几位应该是神州人吧。”
“噢?”
江辰笑:“你怎么知道?”
“见得人多了,自然能感觉出来。而且整个卡鲁淄,应该还没有值得魏副官接待的人。”
“你和魏副官很熟?”
江辰笑问,没去看魏邑,只是盯着人家瞧,当然,肯定不是为了窥视对方过人的好身材。
“那得问魏副官了。”
老板杜恩琴看向魏邑。
此时,魏邑才避无可避的终于开口:“江先生,这位是和平饭店的老板。”
和平饭店的老板?
虽然知道这女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员工,可得知她的真实身份,许宽还是不禁感到意外。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真实了解在这片地方生存有多么不容易。
尤其作为女性。
这并不是性别歧视。
在文明世界,可以讲女士优先,可以追求男女平权。可是在不提道德就连基本法治都彻底崩坏的废土——
尊重女性。
女性能顶半边天?
先尝尝我的巴掌响不响,我的拳头硬不硬。
天性上的身体素质差距导致女性在越落后的地方,就会生存得越艰难。
“原来是杜老板,失敬失敬。”
“江先生,您就别折煞我了,要是魏副官生气把我的店给砸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不愧是生意人。
心细如发,进来没多久,已经得知江辰姓什么了,
“魏副官怎么不早点告知,差点误会。”江辰看向魏邑说道。
“没有关系。”
杜恩琴帮忙解围,“能够服侍江先生,是我的荣幸。”
许宽安静看着。
不愧能创立这么大的产业,确实有几分本事,这份长袖善舞八面来风的功夫就足够很多人好好学习了。
“江先生,杜老板的饭店开遍缅底,找人的话如果有她帮忙,能够事半功倍。”
魏邑开口。
“江先生要找人吗?”
老板杜恩琴道:“大忙或许帮不上,但是贴几张寻人启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杜老板真是幽默。”
许宽笑着说道:“我们确实要找人,如果杜老板能够提供线索,我们一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几位贵宾能够多支持和平饭店的生意,恩琴就感激不尽了。”
“稍后魏副官会把信息提供给杜老板,麻烦杜老板了。”
“江先生再这么说,魏副官真得生气了。”
江辰嘴角噙笑,“杜老板是不是对魏副官有所误解?魏副官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发火的人。”
杜恩琴像是本能翻了个与气质年纪都不相符的白眼,含沙射影道:“对江先生你们肯定是了。”
“江先生,我去下洗手间。”
魏邑起身,离开包厢。
杜恩琴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看,已经生气了。”
不怕少女装少妇。
最怕少妇装少女啊。
洗手间外的洗手池。
魏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你手上的血,擦的干净吗。”
声音响起。
和平饭店的老板杜恩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魏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不在里面陪着江先生,出来干什么。”
“江先生担心你生气,特地让我来劝劝你。”
魏邑转身。
“自作聪明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杜恩琴直接被漠视,魏邑迈步,要与之擦肩而过。
“今天市集里的大屠杀,是不是就是这位江先生做的?”
杜恩琴开口。
即将擦肩而过的魏邑停下脚步。
或许知道对方可能不知情,杜恩琴解释道:“今天城里最大的市集发生了一场血腥的屠杀,死了二十多个摊贩,卡鲁淄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暴力事件了。”
“和你的生意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
杜恩琴立即道:“开饭店,最重要的是稳定的环境,如果到处都在杀人,谁还有心情来饭店吃饭。”
还真别说。
貌似牵强附会,可隐隐也有些道理。
“既然你这么担心你的生意,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靠近江先生。你应该清楚,很多人都死于泛滥的好奇心。”
“我只是在做生意。”
杜恩琴重申,看上去问心无愧,可接下来一句就露了馅,“我怀疑在市集杀人的是他,但他给我的感觉又不太像,他究竟是什么人?”
魏邑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清楚一点,你只是一个开饭店的。”
说完,他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将杜恩琴丢下,径直离开。
“我只是一个开饭店的,那你不要找我帮忙啊。”
杜恩琴回头喊,饱满胸脯起伏,越发波涛汹涌。
魏邑仿佛没听见,挺拔健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在别人面前俯首低眉,在我面前倒是挺会耍威风,臭当兵的。”
杜恩琴继续牢骚,可是声音分贝极速降低,估摸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她数落别人,好像忘了自己不也如此。
谁不想挺直腰板有尊严的活着,可是在级级森严的世界,太多的身不由己。
这位和平饭店的女老板深深吐出口气,随即来到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检查妆容,而后整理旗袍领口的貂毛大领,调整了一下毛领位置,保暖的同时,又能适当展现自己的优势。
最后,她学着魏邑,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她的手明明很干净,可是却慢条斯理,迎着水流,一寸一寸的揉搓,比魏邑还要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