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占地面积颇广的大宅院,里里外外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诡异氛围,也让顾判真真正正的开始重视起来,提起了更多的兴趣。。
一路行来,身边的高冠袍服老者倒是十分健谈,跟顾判一再告罪,说家里的老爷和夫人近日访客未归,只有小公子一人住在这里………小公子又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格,因此即便是贵客临门,却也无心招待,只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说故事。
顾判认认真真地听着高冠袍服的老者在那里絮絮叨叨,不时还会随口附和几句,更多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审视周围环境上面,希望能多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最好是在他耐心耗尽、抡起斧头暴起之前,能够凭借他的智慧与推理判断能力解决掉大部分的问题。
终于,在经过一座在寒冬中诡异地绿草茵茵、争奇斗艳的花园时,他从那个忙忙碌碌修剪枝叶的花匠身上发现了些许的不妥之处。
花园内温度很高,犹如一下子从深冬步入到了初夏,从遍地枯萎荒芜来到了生机勃勃之所。
那名花匠正蹲在那里修剪一旁的地上青绿色的小草,只是从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皮肤下方,顾判隐隐能看到一些木质纹理,完全不是人体的那种血肉感。而顺着他的脖颈往上,那里的肌肤竟然完全转化成一种树木的纹理,看起来僵硬死寂。
再配上那张面色木然的脸,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木质的提线玩偶,阴森中透着几分诡异。
顾判眯起眼睛,双眸深处红炎静静燃烧,映照出那名花匠的整个身体。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隐藏在花匠皮肤下方的木质纹理,也不是僵硬机械的一举一动,而是他从那人身上感知察觉到的生命气息。
换句话说,这个看起来最不正常的花匠同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拥有独立意识,没有完全变异的活人。
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这座宅院矗立在密林深处,曾经是乱坟岗的位置,就算是一头猪过来都知道这不正常。
但是,从目前他看到的情况,在这座宅院内生活的竟然全部都是活人,硬生生没有感知到任何异类存在的气息!
那么,引起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么?这座宅院和张家村的异变到底有没有联系,如果有,隐藏在幕后,制造了这一切的东西又是什么来历?
更让他疑虑的是,自从踏入这座宅院之后,沉寂许久的黑铠和金椅竟然同时出现了异动,向外开始散发出他能够感觉到的气息波动,一次次提醒着他此地异状似乎另有隐情。
难道这座凭空出现在密林乱坟岗的宅院,竟然还和幽都之门有所关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再结合黄泉地涌,百鬼夜行这个说法,形势有可能会变得出乎预料的复杂啊。
关键问题是,是不是因为黑甲金椅的原因,因为他悲催地成为了新守门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对这方面感觉特别清晰,才会更容易被这些东西找上门来?
如果是的话,随着幽都之门一点点打破禁锢开启,岂不是预示着类似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而且很有可能会将他这个幽都守门员给卷入进去?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萦绕在顾判i心头,也让他愈发对这后面隐藏的秘密兴趣大增起来。
他一早便知道这宅子有问题,也知道那故事讲得很好的老张头有问题,甚至知道包括张员外在内的张家村可能都有问题,但他没有想到的的是,这座可能依托于乱坟岗而存在的古宅的问题竟然如此之大,已经到了让他都倍感惊讶的地步。
如果他当下所经历的所有一切不是幻境,便说明在大魏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某些异类已经做到了让人很难接受的程度,不说别的,就是这座古宅庭院的建造,便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话说回来,如果他当下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幻觉,那么情况也并不会变得更好。
因为自从发现这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古宅庭院开始,他便聚集燃起红炎于双眸深处,一般意义上的幻觉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但是如今这座宅院建筑,这些人的真实程度已经达到了让他都无法辨别的程度,那么,当其他普通人面对此种情况时,怕是绝无清醒翻盘的可能。
一路行来,最让他感觉到疑惑的地方在于,黑铠和金椅的异动一刻都没有停歇,但他却并未发现任何与幽都之门内气息相关的线索,这栋建筑连同里面的人,怪则怪矣,诡则诡矣,但在他眼中却和幽都之门没有半点儿的牵连之处,最多只能算是一般意义上的异闻事件。
所以说,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他尚未发现的秘密,可以揭开黑铠金椅异动原因的秘密。
顾判心中念头一个接一个闪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和那领路的老者有说有笑,不时寻找更多的话题,不让气氛变得沉闷尴尬起来,如此抱着救场如救火的想法,他沉住气一路跟着高冠袍服老者往宅院深处走去,终于在在一刻钟后,来到了一座古朴典雅的三层竹楼近前。
待到老者推门而入,禀报过后,顾判总算是见到了一路上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小公子本人。
竹楼一层正厅内,一个年轻人正端坐在书桌后面,手捧一部厚厚的书册,在认真地读着。
“他”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身材修长,皮肤白净,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看起来极为悠闲,一副轻松写意的居家打扮。
顾判缓步走进屋内,目光从那个分明应该是小姐的娇嫩面庞上滑过,重点打量着竹楼一层大厅的各种装饰,家具,尤其是书桌后面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线装书籍。
不知道是“他”还是“她”,一直都没有从书上抬起头来,就连老者领着顾判和张员外进来,也无法引起“小公子”分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