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公,切不可仓促行事啊”。说话的是在一旁朴仁勇的师爷宋仁?。
“宋师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朴仁勇疑惑地看着宋师爷。“我军4000对上长庚贼1000人,无论如何,优势在我!”
宋师爷摇头晃脑地说“朴公,孙子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长庚贼船坚炮利,火枪精锐,又有城墙作为依仗,如就此贸然出击,恐战事不利啊!”
“唔,那你以为呢?”朴仁勇抓抓头,宋师爷这堆之乎者也的他不太懂,但是后面分析倒是颇有点道理,长庚军的炮火他自己也见识过,真要攻起城来,的确是个大麻烦。
“以在下看来,倒不如引蛇出洞。”宋师爷拈着山羊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引蛇出洞,师爷,这要怎么做?”朴仁勇不解地看向了宋师爷。
“长官,下官要见鲍大人,有紧急军情要通报!”清津令张贤胜略带慌张地看着守卫“角木蛟”号的士兵。
“等着,我去通报。”士兵转身上了船,过了一会儿带着另外一个肩膀上有启明星装饰高大的士兵回来了。“就是他要见参谋长。”
“跟我走吧。”那个高大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贤胜,直截了当地说道。
张贤胜小心翼翼地回身左右打量了一下,这才跟着上了船,七拐八绕来了一个挂着“指挥室”牌子的船舱门前。
咚咚咚,士兵敲了下门,“报告,张贤胜带到!”
“进来吧。”里面一个身音说道。
“进去吧。”士兵推开门示意张贤胜进去。
“参见鲍大人!”张贤胜进去后,熟练地用长庚城的方式对着屋里的人鞠了个躬。
被称为鲍大人的自然就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鲍里斯了,他和蔼地看着张贤胜问道,“听说张父母有紧急军情要通报?”
“正是!”张贤胜点点头,“刚才朴部诚来找下官了。”
“朴部诚?那是谁?”鲍里斯疑惑地说。
“朴部诚是逃跑的清津郡郡守朴仁勇的亲兵队长,也是他的侄子,是朴仁勇最信任的人。”张贤胜连忙解释道,“刚才他偷偷摸摸跑来下官家里,说是朴仁勇已经聚集了数千人马,不日就要进犯清津城,要下官做内应。”
“哦,那你怎么回答的。”鲍里斯颇有意味地摸了下胡须。
“下官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转念一想不如将计就计灭了这群狂徒,所以就假意答应了他们,朴部诚敢走,我就连忙来报信了。”张贤胜一脸谄媚地看着鲍里斯。
“很好,张大人你干得很好。”鲍里斯笑着对张贤胜伸出了一个大拇指。“那朴部诚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啊?”
“朴仁勇想夺回清津,又害怕天军的火炮,便派朴部诚与下官约定,由下官以镜城为饵,将天军骗出清津城,他们却在半路埋伏,继而乘势夺回清津。”张贤胜老老实实地说道。
“甚好,那你就配合他们演下去吧。”鲍里斯笑呵呵地看着张贤胜。
“部诚,怎么样?”朴仁勇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的侄子。
“叔叔,他答应了!”朴部诚一边喘气一边回答道。
“答应了?那他是想了一下就答应的还是马上就答应了?”宋师爷眯着眼睛问道。
“唔,他是想了一下才答应的。”朴部诚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那就对了!”宋师爷拊掌一笑,
“朴公,张贤胜有问题!”
“有问题?”朴仁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张贤胜已然投贼了!”宋师爷一拈胡须,摇头晃脑地说,“朴公你想,张贤胜为长庚贼所用,若是他只是与贼人虚与委蛇,您派人去约他内应,他一定会一口答应,而他居然想了一下,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疑虑,虽然当时答应了,恐怕也是敷衍,此贼必然会将我们的计划告诉长庚贼换取自己的晋身之资。”
“张贤胜这个奸贼,异日抓住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朴仁勇气得一拳砸在面前的几案上。“不过,师爷,张贤胜投贼了,那我们的计划不是就没有用了么?”
“不不不,朴公,我们正好将计就计。”宋师爷拉着朴仁勇来到了地图前,“朴公请看,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在梧上川边的高山埋伏,等长庚贼半渡之时,一举破敌。”
“如今张贤胜那个奸贼已经反了,但是我们的计划还是能用,不过这次我们把埋伏放在这里”,宋师爷的手指向了地图上的桧乡里的一处山谷。“长庚贼以为我们在为梧上川设伏,之前必无防备,我们就在桧乡里设伏,将计就计,同样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朴仁勇也反应过来了,接着说了下去。“然后就乘胜追击,夺下清津城!”
“朴公高见!”“不不不,是师爷高见。”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天天不亮,朴仁勇就带着4000多人的部队从镜城一路急行赶到了距离清津城10公里外的桧乡里埋伏了下来。等了没多久,一个探路的哨兵就从清津城方向跑了过来,“大......大人,长庚贼过来了。”
朴仁勇从小山头上远远望去,只见清津城方向的大路上,一队穿着灰色军服的长庚军士兵,看样子有七八百人的样子,排成两列,缓缓走了过来,不一会长庚军便走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这是个不大的山谷,最宽处也就200多米,两侧是两座几十米高的小山,山上稀稀疏疏的松林间是茂密的灌木,确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朴仁勇紧张地蹲在草丛里,看着长庚军的队伍差不多走进了山谷,“准备。”他小声地下达了指令。突然,“啪”的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不小心提前扣动了扳机,随即着枪响,其他士兵的火枪和弓箭也纷纷发射了出去。
“阿西巴!”朴仁勇很想一刀砍死那个蠢货,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大喊一声:“杀贼!”抽出祖传的长刀一挥, 埋伏在两边高地上的4000多新罗步兵便冲了去。
就在新罗军队冲出树林的一瞬间,长庚军的队列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随着哨子声,长庚军的士兵们迅速摘下肩上的步枪,依托着道理,开始以卧姿或蹲姿向两侧山坡上冲下来新罗士兵开始射击,手榴弹更是像不要钱一样扔得满天都是。
为了维持郡兵们的士气,朴仁勇要求之前和他一起逃到镜城的守备队们严守秘密,不准谈论之前长庚军的火力问题,这算是给郡兵们挖了个大坑,他们冲锋的队形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于长庚军的新兵们都不需要瞄准就可以击中目标,而手榴弹更是很轻易地就在新罗郡兵的队伍中炸出一片片空白,仅仅三轮射击,道路两侧就倒下了数百具尸体。
五分钟前还高呼着“杀贼”的新罗郡兵们已经完全崩溃了,有的捂着伤口大哭,有的被爆炸炸懵了漫无目的地在战场上乱走,更多的则是转身往山坡上逃去,只狠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格沙克人,上刺刀!”瓦西里高声喊道。
“乌拉!”两个义兵连端着装上了刺刀的步枪向部分还在抵抗的新罗郡兵发起了刺刀冲锋,击碎了他们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新罗语的喊声在战场上空回荡,被长庚军士兵追上的新罗郡兵们纷纷跪地求饶。
而这时,我们的清津郡郡守朴仁勇大人,则是早早的脚底抹油了,鲍里斯在望远镜中看着他打马远去的背影,不屑地淬了一口,“和我玩连环计,一百年后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