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 秦数,保姆红姐都死了,死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 沈程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秦肆航坐在回家的车上。
沈程修长白皙的细指被秦肆航握在掌心轻轻地摩挲。
“秦宝, 他死了。”沈程的语气淡淡,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知道秦肆航将秦数交给她后就没打算过问秦数的死活。
秦肆航无动于衷, 过了片刻,轻轻地笑了一声,将沈程整个人搂紧怀里,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问句, 而是陈述句, 毫无波澜的平静。
沈程的头在秦肆航身上轻轻地蹭了蹭, 有些愉悦地嗯了一声,“跟我们没关系。”
沈程被秦肆航搂在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心口聆听秦肆航平稳的心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无论是她,还是秦肆航,都有无数种方法让秦数在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但她要的可不仅是要秦数光明正大的消失。
沈程唇角微扬, 顾尧还真没让人失望。
秦肆航时刻关注着沈程, 自然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这个小坏蛋,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找了魔似的, 不过他很爱,秦肆航将头埋进沈程的秀发, 眼中满是炙热,他会用一生去证明,他爱极了这个小坏蛋。
“程宝。”
“嗯。”
“程宝。”
“嗯。”
“程宝。”
“......你别叫了......”
沈程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秦肆航。
秦肆航睨了她一眼,眼中满是笑意,严肃道,“不行。”
沈程伸出食指,隔着布料用力地戳了戳秦肆航的腹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她原先还没怎么注意,程宝承包城堡????都是些什么鬼,她还汉堡呢!
秦肆航一把握住沈程在他身上点火的小手,将她的细指送至唇边轻轻地吻了吻,还伸出头碰了一下。
沈程如遭雷击,整个人愣住了。
是秦肆航太会了?还是她不行了?
看着沈程红红的耳尖,秦肆航没忍住,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诱惑道,“不叫程宝,叫老婆好不好?”
结婚以来,除了床上,秦肆航很少用到老婆这个称呼,因为沈程对这个词太敏感,他一叫,她就害羞得不行,吵吵嚷嚷不准他叫。
果然,方才还只微红的脸瞬间红的滴血,娇嗔道,“秦宝,你别...”
秦肆航心中已有打算,打断她,继续诱哄道,“老婆,叫老公。”
沈程心跳得极快,迷迷糊糊地顺着秦肆航的声音,“老公~”
秦肆航的眼中的疯狂一点一点变得浓烈,这是他的妻子,仅仅一个称呼,她口中叫出来,足以令它疯狂。
虽然升起了隔板,林毅依旧可以猜到后座两人的腻歪程度,毕竟秦总婚后一言难尽的粘人他也见识过不少次,秦总简直恨不得自己就长在夫人身上。
隔板能挡住秦总和夫人的狗粮散播吗?不能。
哼,他是有骨气的助理,他才不想和这两人多待一分钟,想着,助理兼司机的林毅油门一踩,车速都快了起来。
后座的秦肆航自然是有所察觉,眼中笑意更甚,该给林毅涨工资了。
秦肆航的好心情在车开到所庭院山脚的大门的时候瞬间消失了。
顾尧的那通急救电话没能救活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客厅一片鲜血横流,医护人员连忙报了警,警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警方很快就确认了三个人的身份。
警局同时派出三批人,一批去往顾尧家,一批去往保姆红姐家,还有一批则去往秦肆航的所庭院。
秦肆航作为被害人家属,警员在没有征得其同意的情况下,连所庭院山脚的门都进不去。
秦肆航黑沉着脸,沈程好笑地掐了掐他的脸颊,“秦宝,走,下去会会。”
“不去。”
“去。”
“不去。”
“老公。”
“去。”
“......”
车外的警察忐忑地看着紧闭的车门,神情紧绷,车里面人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倏地车门被打开了,入眼是修长的腿和价值不菲的西裤、皮鞋。
秦肆航极其细心地将沈程迎了出来,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黑着脸往大门口站立的警察走去。
众人冷不丁地吃了一大口狗粮。
直到秦肆航和沈程走到他们跟前不远处,一众警察才堪堪回神,为首的警察李正收敛了情绪,礼貌地叫了一声秦先生秦太太。
“是这样的,您的父亲秦数先生于今日傍晚时分在城郊的别墅不辛身亡了...”
说完,李正认真的观察着秦肆航和沈程的情绪变化,他不知道豪门里的弯弯绕绕,来时上级也只是叮嘱他不要得罪秦肆航,此时他完全将秦肆航和沈程当成是被害人的家属。
秦肆航依旧黑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则在为李正的那一身‘秦先生秦太太’而愉悦。
沈程收紧挽着秦肆航的胳膊的手,戏精上身,表情从不可置信变为伤痛难言,“警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边,怎么会...”
李正虽然有些不忍,还是开口将案情陈述了一遍,做他们这行的,与犯罪和罪犯的距离都是极近的,控制情绪是必须的。
秦肆航的漠然在李正看来,就是失去至亲的麻木,接下来沈程的一番话则是坐实李正的想法。
“老爷子之前不小心摔断了腿,医生说他需要静养,我和肆航每天都很忙,也没时间陪他,思虑再三才给老爷子选了个他也瞧得上的地方让他安心静养身体,没想到...”
李正在心中叹了口气,“秦太太,您请节哀,法律会给秦数先生一个公道的,今天我们来,就是向您和秦先生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好明晰案件的前因后果,据我们所知,秦数先生与顾尧并无往来。”
沈程垂了垂眼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伤,将自己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秦肆航全程都没有说话,沈程自始至终都称呼秦数为老爷子,李正也不做他想,只觉得这是豪门里一贯的称呼。
听完沈程的叙述,李正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结合他们采集的证据,基本上可以断定顾尧是恶意报复秦肆航,有预谋地入室杀人。
顾尧进入别墅后与照顾秦数的保姆发生冲突,自卫中保姆误伤了顾尧,顾尧又反杀了秦数和保姆,最终自己也自食恶果了。
纵使心中对案情愈发明了,李正还是细心地问了不少问题才离开。
另一边派去保姆红姐家的人员也结束相关的事项,而派去顾尧家的人则是无功而返,顾尧的妻子何筱筱不在家中,那一片是面积广大的老城区,也没有摄像头,缺少相关证明,他们也不能直接破门而入,只能先等证明。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即将等到的是另一桩命案。
顾尧和秦数都曾是帝京名人,警察也没能封锁二人的死讯。
沈曼不可执行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心痛到窒息,这一刻她无比确信一件事——她爱顾尧。
她爱顾尧。
不为了他的权势背景和金钱,只因为他是顾尧。
顾尧的死,沈曼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秦肆航,而是何筱筱。
沈曼知道顾尧心里的想法,知道他想东山再起,最近她已经在变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了,准备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交给他,算作自己的一份支持。
只要顾尧愿意,她心甘情愿去为她睡出一些机会。
千算万算,千想万想,没想到心里的那个人就这么死了。
一定是何筱筱又刺激了阿尧,阿尧才想着去报复秦肆航而去杀秦数的。
沈曼心中的怒火迅猛上升,眼中满是寒意,抓起车钥匙就赶向顾尧住的老城区。
她有顾尧给的备用钥匙,进入屋子自是轻而易举,沈曼慢慢走向屋中的那扇铁门,她知道,何筱筱一定在里边。
铁门被打开的时候,何筱筱眯了一下眼睛。
依照顾尧的习惯,最少也要关她一天,今天怎么又来了,难道又有什么新的手段要惩罚在她身上?何筱筱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房间的灯被打开后,何筱筱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做着精致地红色美甲的手,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沈曼!”
何筱筱有些惊讶,很快这份惊讶又转为了滔滔恨意,顾尧竟然还和沈曼勾搭在一起,沈曼还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很多事情不言而喻。
沈曼没有错过何筱筱的表情变化,扯着红唇轻笑了一声,“别来无恙啊,何筱筱。”
何筱筱气愤不已,高声道,“你快放开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沈曼居高临下地看着何筱筱,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白痴,“既然你也知道是犯法的,那我就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思虑到自己的处境,何筱筱暗恼自己刚才的冲动,强行压下怒气,对沈曼软声开口道,“曼曼,我刚刚是气急了才胡说的,你放了我吧,我不会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的,我保证。”
说着,何筱筱顿了顿,咬牙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让你拍□□。”
现在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她远走高飞了,沈曼就算想要以此要挟她也要挟不到了。
沈曼嗤笑了一声,看着何筱筱的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嫌弃,仿佛在看什么不得了的肮脏的东西。
“何筱筱,看你这肮脏的身子,我还怕污了我的眼睛呢。”说着,沈曼弯腰凑到何筱筱耳边轻声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吐露任何一个字。”
说完,沈曼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四肢被束缚的何筱筱。
沈曼是什么意思?她要杀她?何筱筱直接被沈曼的话吓呆了,思虑一番后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喃喃道,“曼曼,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何筱筱,顾尧死了,你是他的妻子,你去陪他吧。”
沈曼的表情太过诡异,何筱筱来不及对顾尧的死感到诧异,只能感受到心中的被无限放大的恐惧。
“沈曼!你疯了!”
沈曼丝毫无力回何筱筱的嘶吼,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
急救的医生里有她的熟人,顾尧是死在水果刀下的,顾尧流了多少血,何筱筱就要流多少血。
何筱筱惊恐地看着持刀向她走进的沈曼,表情逐渐扭曲,“沈曼,你不要乱来,顾尧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
何筱筱的话一出口,沈曼的怒意便爬上了面庞。
“不值得?”
沈曼伸手抓住何筱筱的头发,将她的头拽起,“不值得你跟他谈恋爱?不值得你在他身下发/骚?不值得你巴着他不放?不值得你跟他结婚?”
“现在说什么不值得?”沈曼猛地将何筱筱的头撞向床板,“何筱筱,你贱不贱啊?!”
何筱筱连连痛叫,“你以为我是自愿嫁给他的?!还不是他逼我的!他是个疯子!你也是个疯子!”
“是,我们都是疯子。”沈曼勾起唇角,拿着刀缓缓靠近何筱筱的肌肤,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所以...我和顾尧...天生一对。”
何筱筱一双眼睛挣得老大,“不!沈曼!不!不要!沈曼!不要!”
“乖,顾尧也一定不希望你活的对不对?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