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

大口的喘息着,勉强的抬头看向对面,那人也并不好过,此时正倚靠在墙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断断续续得道“你。。。,,,,!”眼中充满了惊诧,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狂喜。

少云现在终于知道现下这两个女子究竟是谁了,对面那人是个看起来三十许的女子,一身出家人打扮,右臂长袖空荡荡的,显然手臂已经不再,不正是那‘独臂神尼’九难么?那么这年轻女子岂不是???阿珂!

少云心里乱极,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见到她们才对啊!难道故事真的已经不在自己的预料中发展了?九难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直起身子,双目紧盯着少云的眼睛问道“好俊的功夫,你师傅是谁?”

少云大汗,这可怎么回答?这九难当年曾和那袁承志相伴多时,他此时的内功与袁承志同出一门,九难怎会认不出来?

当下急得满头大汗,浑浑噩噩的说道“我师傅是,袁。。。!”“你师傅是袁承志??”那九难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抓住他的手臂,激动的说道“你果真是他的徒弟?你师傅现在在哪里?。。他可还好么?”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少云暗赞一声‘神行百变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竟然没能够躲过去。’愁眉苦脸的说道“师太,还请您高抬贵手,我的胳膊。。。快被您扭断了!”九难一惊,顾不得去抹眼泪,忙松开手指,歉意的道“失礼了,请问少侠,你师傅现在身体可还好?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也怪不得她,他与袁承志本来就是相爱的情侣,由于夏青青的缘故,却不得在一起,直到袁承志远赴海外,这些年来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渐渐的都快要死心,现在突然遇到他的徒弟能不激动么?

少云胡掐道“我师傅当然,,当然好的很,只是师太却又如何认识我师傅的?”现下只有先不露出马脚了,九难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我和你师傅是旧识,好些年不见,心里有些挂念!”

看来女人天生就是演戏的料啊,要不是自己知情,还真被她给蒙过去了。旧识???怎不说是‘旧情人’?“师傅他老人家现在远在海外,十几年前曾回过中土,就是那时收的我做徒弟,我和他老人家在海外学艺十数载,直到今年我才乘船回来!师太要问我师傅在哪?我还真说不清楚,他老人家送我出来之时就嘱咐我,任谁问起他的下落都不可说!”

九难听他讲的丝毫不错,袁承志确实远在海外,只是收他当徒弟这事不好证实,不过看他内功那是丝毫做不得假,要知道华山派的镇派之宝,便是这浑元功!如果不是亲如师徒,断不会教授给他!这下心里的疑虑尽去,说道“我是他的。。。。他的。。。师妹!~~”

少云早料到她会找借口糖塞,什么师妹,表妹,青梅竹马。。。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反正你来我档就是,当下假装惶恐的说道“原来是师叔啊,小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师叔多多包涵!”接着跪下行礼,九难扶起他道“起来吧,孩子,看你年纪轻轻,内功造谐已不在我之下了,看来也只有你师傅才能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徒弟!”

少云被她扶起,但还是低着头道“师叔夸奖了,小子只不过学的师傅的一些皮毛而已,师傅他老人家说过,他只教我内功,武功招式要我另请名师,说是一个人只要有深厚的内功底子,招式不可过于拘谨,所以小子回到中土,又拜了一位师傅,学的他的武功招式,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说完看着九难的表情,他得先把后路铺好,这老尼姑武功深不可测,定然已经看出自己所用的招式不是华山派的武功了。

果然,九难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说道“这就难怪了,我刚见你所使用的招数似乎没见你师傅用过,还以为是他在海外自行领悟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师傅他武功高强,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错了,当年他也是一身兼三门旷世绝学,若不是现在身在海外,想必现在天下第一高手一定非他莫属了吧!”说着脸色渐渐地低沉下来。

一定又在想你的‘老情人’了,少云YD的想着,她对九难如此奉承,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自然就是阿珂了,想起阿珂,心里一惊,怪叫一声,吓了九难一跳,只见他身形一闪,冲到阿珂身边,嘴里忙不迭的说道“师妹啊,真是对不住,我和师叔说话,竟然忘记了你!真是罪过罪过。。。”说着伸手解开阿珂的穴道。

阿珂活动活动手脚,来到九难身边,恼怒道“师傅,他当真是你的师侄么?刚才我杀那小。。。吴应雄,就是他从中作梗,致使那家伙逃跑,师傅,我看这家伙嬉皮笑脸的,不像什么好人,定是故意欺骗你的!”

九难责备的盯着阿珂道“不得对师兄无礼,小丫头知道什么?”接着转过头来对少云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你跟你师傅在海外学武,他应该对你说过,当年满清鞑子夺我大明江山,残害我百姓,实在罪大恶极,这吴三桂是个大汉奸,将我大明江山拱手送给满洲人,我今天命阿珂行刺他儿子,不知你却为何要阻止?”

这句话不温不火,不过语气中责备的的意思表露无遗,少云当然听的出来,这九难是当年崇祯的公主,知道自己帮着那小乌龟,没有骂自己还是看在他的‘便宜师傅’的面子上,当下笑着说道“师侄没有说清楚,还请师叔原谅,小子姓杨名少云,是扬州人,事情是这样的。。。。。。。奉了师傅的命混进宫中做太。。。太监,原本是想在宫中打探情报,以后师傅他们起事,好来个里应外合,现在我深得皇帝信赖,咱们万事都还没准备齐全,自然不能和他翻脸,若吴应雄现在在京城中遭到不测,皇帝定然会怪罪到我头上,所以。。。”

九难听后点点头,沉思了下,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道“你说你叫杨少云?!???”

少云愕然的点点头道“没错,怎么了?”

九难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就难怪了,我一直纳闷鳌拜号称满清第一勇士,怎么会死在一个小太监手里,现在看来他倒也不冤了!你为天下天下百姓除此恶贼,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少云抓抓头皮道“哪里!师叔过奖了!徒儿先前不知是师叔驾临,对师叔动手,实是大大的不敬。。。”

九难笑道“不知者无过,那时我也是行事鲁莽,没有看出你的深浅,大意出手,险些栽在你手里,咱们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说完转头对着阿珂道“阿珂,过来见过杨师兄,别在那耍小孩子脾气了!”

阿珂极不情愿的走到少云身前,她的面罩还未取下,两只眼睛委屈的盯着少云道“杨师兄,初次见面,小妹有礼了~~~”

少云心里好笑,这丫头八成还在记仇呢,当下上前一步扶住她双臂向上一托,道“师妹不必多礼,既然今日有缘见到师叔和师妹,咱们师徒三人不妨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也好向师叔讨教讨教武功!嘿嘿,希望师叔不要吝啬才是!”

九难暗骂一声‘小滑头!’笑着说道“也罢,今天初次见面,咱们理当一叙!”她本来就想问问少云袁承志的情况,但不好开口,现在听少云如此说,正中下怀!

阿珂撇着嘴道“师傅,大半夜的,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

九难喝道“住嘴,臭丫头,对师兄没大没小的,快给师兄赔罪!”少云本就有意讨她欢心,而且他的身份又是九难‘老情人’的徒弟,现在才刚见面,九难就开始偏向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偷笑不已!

阿珂气恼的小声嘀咕道“偏心,去就去嘛,干嘛那么凶~~”九难没有理她,对少云说道“云儿,就由你来找地方吧。”少云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师傅,,那个师妹的衣服是不是该去换了,我怕她穿的太个性,容易引人注意,我想师叔一向都是很低调的吧!”

九难听他说的有趣,心里好笑,对阿珂说道“你这就先回住处换衣服吧,我和云儿在铁狮子胡同等你。”

阿珂应了一声,翻身上房,几个纵跃已不见人影,少云赞道“好身手,师叔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先拍个马屁再说,

九难道“你就不用再损我了,你师傅武功比我高出百倍,就是你这个徒弟估计我也不是对手了,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说完叹了口气,不过语气里多的还是欣慰。

少云惶恐道“师叔,弟子不是存心取笑,只不过弟子见师妹身法精奇,忍不住出声喝彩!”

九难笑道“她哪里身法精奇了,只不过教她点皮毛而已,这门神行百变功夫若没有高深的内力相辅,是发挥不出百分之一威力的!。。。对了,云儿,你师傅不曾教你这门武功吗?”

少云这才想起当年袁承志得木桑道人传授这门绝艺,九难说是他师妹,倒也不是信口开河了,“师傅只教习我内功,别的。。。。别的武功的确没教我!”

九难点点头,道“哦,也许你师傅是不想你分心,所以只教习你内功,不然你的内功怎可能进境如此之快?现在看你内功已颇有火候,你想不想学这门武功?”

少云大喜,急忙道“当然想了,现在师傅不在身旁,师叔教我也是一样!”他本想多费些功夫博得九难的欢心,好让她传授此功,却没想九难自己倒说出来了!

其实九难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少云将来肯定会去见袁承志,师徒见面不免考察他的武艺,若袁承志见到他使这门武功,定然会想到自己,说不得还能够见他一面,因为当今世上只有他二人习得此功!

两人边走边谈,此时夜深人静,他二人又是走在偏僻的街道上,所以不必担心有人偷听,九难当下将口诀传授给少云,少云从小记忆力就好,现在练习浑圆功,脑子更加灵活,九难只说的两遍,他就已经倒背如流。

走得一会,两人来到铁狮子胡同,阿珂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那里,现在面罩已去,露出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庞,少云痴呆的盯着她瞧了半天,直到九难实在看不过眼咳嗽一声他才惊醒,“额~~那个,,师妹。。你穿这身衣服可真漂亮,师叔。。咱们这就走吧!”说完,快步在前面带路去了,阿珂小脸嫣红,哪个女子不喜欢人家夸她美?不过少云这样直接的还是第一个!

三人徒步来到京城里最大的酒楼‘翠香居’,里面大厅布置的富丽堂皇,少云曾随多隆等人来过几次,现在虽是深夜,但店中客人倒也不少,随小二来到楼上的雅间,点了酒菜。少云扔给他一锭银子,吩咐快点上菜,小二欢天喜地的拿起银子下楼准备去了

少云等两人分别入座,这才坐下,对九难说道“师叔这次来京只是为了行刺那吴应雄么?”

九难道“我师徒三人本就是四海为家,这次听说吴三桂的大儿子来京觐见鞑子皇帝,这才赶来,。。。。。说来也凑巧,行刺没成功,竟然遇到了你!”

少云以为她还在怪自己救了吴应雄那小子,忐忑道“师叔还在怪罪小子救了那小乌龟了!”

九难摇摇头道“既然你身为天地会弟子,身负反清复明的重任,想来你师傅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小。。。小子就让他多活几天又何妨?”

少云松了口气,连道“师叔英明。。。。。”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人说道“郑公子,这边请!”少云大惊,听那声音不正是自己的师傅陈近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