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厂和雪糕厂联合开发的新品不错,卖了不少。
两家厂子为了庆祝,举办了联合篮球赛。
算是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也算是变相福利,奖品非常丰厚,无论输赢,都能拿到不少年货。
这主意是沈凉吟提出来的,于敬亭也没什么意见。
比赛当天,两边的职工不当班的都来了,甚至还混进了几个家属。
“主任,你怎么在这?”
王萌萌一眼就看到前排拿着相机的穗子了。
“我过来帮忙拍照,写新闻通稿。”
穗子是报社的特邀评论员,这种两厂联动,体现当代工人精神风貌(能拿稿费顺便看自己男人)的好事,她当然不会错过。
“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下午还要上班吧,我不记得收到你的请假条?”
王萌萌尴尬一秒。
翘班被领导发现了。
她脸皮厚,直接凑到穗子跟前,硬是把穗子边上的人挤走,混了个前排坐。
“主任,你得体谅我一下,我这还是未婚呢,个人问题总要解决一下的。”
王萌萌一双眼来回在场上的两队小伙上搜寻,打篮球的小伙子,肯定是又高又壮。
她翘班过来,就是为了看帅哥。
“呃——那你多看看雪糕厂那边吧。”
穗子觉得王萌萌这番话对了一半,但又没完全对。
个人问题是应该解决,但是这种品行的女人,还是不要给啤酒厂的小伙吧。
毕竟啤酒厂是于敬亭的地盘,职工们都叫穗子一声弟妹,或是嫂子,穗子舍不得祸害自己人。
还是祸害雪糕厂的小伙吧。
王萌萌不懂穗子的弦外音,只当穗子默认了她翘班看小伙。
喜滋滋地看球场,穗子又补充了句。
“这半天班,扣工资,或是用你的休息日补,你自己决定。”
王萌萌的嘴快速且无声地咒骂两句。
两边的比分一点点拉开了。
啤酒厂这边被人家压着打。
作为一个濒临倒闭又被于敬亭妙手回春的厂子,职工们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文体活动。
雪糕厂就不一样了。
效益一直不错。
厂长沈凉吟又非常喜欢这些拉动职工的活动,隔三差五就办各种友谊赛。
穗子从雪糕厂篮球队的精气神,以及过来加油的那些职工的精神面貌里,看出了他们年轻女领导的管理能力。
穗子自己也做过公司,也算是个小有成绩的女性领导者。
她很自然地把自己和沈凉吟在一起比较,女领导在细节上的确是做的更好,但比起内敛低调的穗子,沈凉吟俨然更懂得如何拉拢人心。
此时的沈凉吟正坐在雪糕厂队伍分区,跟一堆职工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看着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穗子想到之前她亲自下屯子找于敬亭时的表现,如果去掉了跟自己争风吃醋的那段,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人。
不过一想到她对于敬亭那种势在必得的样子,穗子又叹了口气。
王萌萌坐在穗子边上,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忽悠穗子把她这半天工划掉,看穗子叹气,马上接话。
“主任,你想什么呢?”
“想女性如何打拼事业——有个安定的家庭,的确是挺重要的。”
穗子现在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在事业上下心思,不用琢磨外面的哪个男人更适合自己,最好的就在自己家里。
于敬亭哪儿都好,就是体力有点太磨人,但吃补品锻炼身体跟挖空心思惦记别的男人分心比起来,穗子觉得前者挺好。
王萌萌眼睛一亮,以为穗子是帮她看中了哪个帅小伙,提起这,她可就精神了。
“不过如果没有合适的男人组建家庭,单身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怕爱得磨磨唧唧,为了感情分散注意,会阻碍进步的。”
这句算是对沈凉吟的惋惜。
如此优秀的女强人,干嘛非得执着感情,还是那种挖别人墙角的感情?
有这精力,研究下事业多好。
王萌萌的脸又垮了下来,感觉穗子再诅咒她一直单身。
“王萌萌,你就没想过踏实地做点什么,不投机取巧吗?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哎呀,那个小伙好帅。”王萌萌被场上的13号迷到了。
穗子看了眼,摇头。
“那个是啤酒厂的质检员,今年刚结婚的。”
王萌萌俩眼发亮,刚好13号进球了,她使劲地喊,13闻声看过来,俩人的视线对在一起,王萌萌捂着脸。
“他看我了,呀呀呀~”
“呃,他媳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在市体校教散打?”
穗子对13号媳妇印象可深刻了,那小媳妇就住在穗子家前面,每天在街上踹沙包,一脚丫子能把小树踹歪。
王萌萌已经陷入了花痴,根本没把穗子的苦口婆心听进去,整场都在喊加油,到最后直接喊13号,一点体面都不顾。
穗子嫌她丢人,换到别的位置上,不跟她坐一起。
抓拍了几张照片,穗子的肩膀被拍了下。
扭头,于敬亭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她的身后。
“你不下场?”穗子指了指比分牌,这输得也太难看了,还以为他会下场力挽狂澜呢。
“我下半场再下也来得及,你跟我来。”
于敬亭这严肃的表情,让穗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站起来跟着他离开。
对面的沈凉吟看这俩人离开了,眼眯了眯。
她其实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穗子,见穗子跟于敬亭走了,沈凉吟给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会意,马上站起来,跟着于敬亭夫妇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区。
啤酒厂的办公区是一栋二层小楼,之前破的玻璃碎了都修不起。
于敬亭盈利后修缮了一番,他领着穗子直奔他的办公室,这会行政人员都在看球,一层楼都空着,走在长廊,脚步都有回音。
于敬亭没有带穗子进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绕来绕去,绕到了最里面的档案室。
这地方平日里基本不会有人来,门一开,于敬亭就把穗子半推半拽地带进去。
“到底怎么了?”穗子问。
于敬亭表情严肃压低声音趴在她耳边说:
“闹鬼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