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马上来!”我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小农。跟我去看付月华,她醒了!”我简短地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既然在这里没有发现,付月华又醒了,那么第一该做的就是去问她了,也只有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是!”小农反应过来,跟着我跑了出去。小农和憬和是一批入伍,虽然一个来自农村一个来自城市,但是一个排房的生活使这些战士感情非常好,憬和又比较大方。经常把家里给的钱买零食给大家分,又经常给大家讲城市的生活,所以人缘比较好,付月华一出事,小农也在为憬和捏把汗,这也是他积极配合我来调查的另外一个原因。
上来时候慢,下去的时候可就快了,咚咚一路跑个不停,跑出宿舍区来到医务室的时候,我已经全身是汗了。
医务室留观室的门是开着的,我直接闯了进去,看到憬和正手足无措的看着坐在病床上茫然的付月华,值班的校医则在为她检查身体。
“怎么了?!”我来不及喘口气。呼哧呼哧的说道。
“她,她刚醒。”憬和看到我来了,连忙说道,像是看到了救星。
“别急,别急。她说什么了?!”我拄着双膝问道。猛喘了几口气。
“我,我还没问呢。”
“卧槽!”我摇摇头,看着刚刚结束检查的校医,“医生,怎么样?”
校医也很茫然,“身体体征都没问题啊,挺好的,就是意识不大清醒。”
“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清楚。看看明天要不要去做个脑电图磁共振什么的吧。”校医一摊手,走了。
无语了。
我又转脸望向同样茫然的付月华,“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付月华看看我,看看憬和,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眼神很是奇怪,说空洞吧,又有点神采;说有精神吧,又感觉像是不聚焦一样。就这样,她又转过头望了屋里一圈,尤其是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回来。
“我,在哪儿?”
“校医室,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小心翼翼说道。
“我怎么在这?”付月华淡淡问道,似乎不是很惊讶。
“你,下午晕倒在旧楼里,你不记得了吗?”我有点吃惊。
付月华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下午你午睡前后你都记得什么?”
“午睡?”付月华反问道,她低头想了一会儿,低低说道“我躺床上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嗯?”这也太离奇了吧?!梦游?
“付月华,你以前有过梦游吗?”憬和这会儿插了句嘴。
“梦游?”付月华头抬了起来看看憬和,愣了一下,“也许吧。”
我正要再问些什么,付月华说道“我有些累了,心里也很乱,我想睡会。”
又睡?刚不是睡了这么久吗?我心里嘀咕道,可是还是点点头,沮丧的拉着憬和出了观察室。
能不沮丧吗?还指望从她身上找出线索呢,可现在看来,也是白瞎。
带上门,刚转身,就遇到赶来的辅导员,她也是急急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她没事吧?”
“别急,没事呢,不过,好像她不记得出什么事了。”我安慰她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辅导员拍着胸口连说道。
“她在里面休息,我们还是明天再来看吧,对了,明天,你最好带她去做个全面检查,脑电图,磁共振都要。”我交待辅导员道,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如果真有脑部器质性病变也不排除会出现这种情况,甚至还有分离性身份障碍的可能,总之原因很多,也未必是我想的那一种。你要问哪一种,其实我当时不愿意去想,也有些回避成分,总觉得人没事就好,谁知道,为以后的事埋下了隐患。
把辅导员送回去,我才带着憬和和小农回到了宿舍楼,又是洗漱又是查夜,好容易才到将近两点的时候躺下去,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到被胜熊叫起来的时候,才意识过来,到了周一了,第二周了,第二阶段军训也就开始了!
早上照样是忙忙碌的吃饭、检查内务,当然在集合前我还是和辅导员碰了个头,让她还是抽人专门轮流陪着付月华,我当时只是怕付月华再次发病,再跑到旧楼去,我可再受不了再来一出了。
过了个忙碌的周末,再次来到操场上面对学生,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长出一口气,但愿顺顺利利结束军训吧!随即下达口令,站军姿半小时。纵私节圾。
过了一周的时间,学生们对站军姿都已经完全适应了,班长也不再需要走来走去纠正和提醒他们,大家都很自觉的标准的站着,当然,这个标准离军人的标准还有距离,但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毕竟,只是训练他们的精神和毅力罢了,没必要太过于较真,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这周的训练内容主要就是队列了,站完军姿后,各班带开,散布在操场上先进行停止间转法训练,也就是原地转来转去的训练,我则到处走着巡视各班的练习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就让我摇头不止,有转向迷糊的:明明向左转搞成了向右转;有转的不稳的:原地转身身体晃得不行;唉,看来停止间转法训练都得一天!
训练成绩一般,但是丝毫不影响学生们和教官打的火热,嗯,确实是这样,倒不是用词的问题,每当休息的时候,每个班,不管男生女生,都是在阴凉处围着教官,兴高采烈的,不是教官们在讲故事,就是在表演节目,学生和教官们互动的倒是开心非常。我没想到关系会如此融洽,这种融洽甚至将每个班都凝聚成了一个整体,经常可以看到相邻两个班拉歌,甚至在训练时比赛什么的,有时倒是两个教官之间还在较劲,各自为各自的班级打气。
宣哗和胜熊是相邻两个班,好像为了各自班级队列哪个更整齐的事,两个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宣哗差点要拿班长的身份压人,胜熊则跳着要和宣哗单挑。看着两个大个子为各自的学员吵的面红耳赤的,我叹口气,那句话用现在的语气怎么说来着?嗯,就是,认真你就输了。
不过我也没去过多干涉,荣誉感嘛,军人最重要的就是荣誉感,我们尖刀连尤其如此,也好,让他们凭借各自本事去争吧,是,班长素质也许更高,可这不一定意味着,班长带出来的学生就更好。
但最让人沮丧的是,每到休息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边上孤零零坐着,没人过来和我搭讪,我只好尴尬地和辅导员聊聊天。每当我走进大家时候,总感觉大家好像防着我,我到哪里哪里的学生就都不说话了,哪怕是之前闹得再欢,甚至带学员的战士都眼巴巴的望着我,希望我早点走。
第一天训练下午结束后,我专门又和辅导员去了趟医务室,看了下付月华,感觉她比昨天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好像是受了惊吓的缘故,不怎么爱说话,感觉闷得很,和之前不大一样,不过我也没在意,毕竟不是出了这一码子事吗?校医说可以出去了,但是建议还是休息几天,不要参加训练,我倒是巴不得,连忙和辅导员商量,最后决定还是跟着去操场,但是不舒服了可以随时休息。
奇怪的是,付月华自从第二天参加军训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还很活跃的参加班级活动,尤其是总跟着憬和,我发现她的眼光大部分时间都盯着憬和在看,真是古怪,不过还好,类似上周末的事情一直没发生过,我让憬和也多看着点,私下也多跟几个女孩沟通,看看晚上付月华还会不会有古怪的行为发生。
就这样,军训又走上了正轨,日子又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第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