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愣在原地,来不及退后,晓蕾转眼就已经站到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妍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和妈妈,最喜欢白色了……”晓蕾平静地说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晓妍,眼里竟是满满的悲伤。晓妍被晓蕾眼中的伤感带动,只是静静地听着晓蕾的话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开始被触动着。
“你喜欢白色的蒲公英,妈妈喜欢白色的百合花,而我喜欢什么,你还记得吗?”晓蕾勾起嘴角,问着晓妍。
晓妍听着晓蕾的疑问,脑中不知不觉回忆起梦境里那熟悉的画面……
“姐姐,那些白色的花是什么花啊?”小孩发出稚嫩的女童声,指着那花圃里一排的花骨朵儿,抬头望着女子问道。
“那是百合花。”女子笑着摸着小孩的头说着。
“它什么时候才会开啊?”小孩似乎幻想着百合花开后的美丽景象。“嗯……爸爸不回来的时候,它就会开了。”女子思量一番后回答道。“姐姐,为什么要种百合呢,我觉得蒲公英比百合好看多了。”过了许久,小孩子又抬起头问着揽着自己的姐姐。
“因为……妈妈想让我们一家和和气气的。百合代表着幸福安康,百事合心。”女子想了许久才回答道。
小孩和女子都没有再说话,仿佛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
秋千轻轻地摇着晃着,微风吹来,吹动发梢,随着风飘着,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美好惬意。
“该死的兔崽子们!跑到哪里去了!”突然,晓妍听见了一个深沉,略带醉意的男声大声吼叫着。打破了这片美好景象。
“姐姐,怎么办,爸爸回来了!”小孩仿佛十分害怕,抓紧女子的手说着。
“别怕!躲在姐姐背后,姐姐会保护你。”女子忍住了心里的害怕,微笑着看着紧紧牵着自己的小孩,将小孩揽到了身后。
想着,晓妍失神了许久,待回忆被打断,才回过神来。而那句,‘’姐姐会保护你‘’,还一直停留在晓妍脑海里。
是啊,自己最喜欢的花是蒲公英,妈妈最喜欢的是百合。姐姐都还记得……可自己,却全都忘了。
晓妍埋着头,没有回答晓蕾的问题,心底又开始泛着酸意,自责、愧疚、抱歉,五味杂陈。
“不记得了吧?……我最喜欢玫瑰啊。红色的玫瑰,多漂亮,就像我身上的这件衣服,跟是被血染红了似的,你不觉得很漂亮吗?如果真的是被血染红的话”晓蕾说着,神色变得可怕而诡异,嘴角勾起的笑更加奸诈,仿佛正在计算着如何将晓妍活活捏死在手掌心中。
“血……难道小绿……小绿已经……”晓妍自言自语着,看着晓蕾身上那血红血红的长裙,万分刺眼,刺得她的心也在发疼。
“哈哈哈……你明白就好,看来妍儿变聪明了呢?你知道吗,玫瑰的花瓣虽然娇弱,但是你只要敢触碰,那花枝上的利刺,就会划破你的手指!只需要一下而已。”晓蕾大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晓妍,直到已经与晓妍面对面,无法再靠近之时,她勾勾唇,用着仿佛只有气息的声音在晓妍耳边说道:
“小绿,你再也见不到了。”晓妍听罢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用尽全力艰难地维持着呼吸,脑中回荡着小绿的模样和叫声,一幕幕冲击着晓妍脆弱不堪的神经以及心灵。
晓妍记得,刚见到小绿的时候,那双黑夜里绿的发光的眼睛,她甚至把它看成了鬼火;晓妍和小绿同病相怜,她把它带回家时,它的乖巧听话;晓妍给小绿取名字时,它的欢呼雀跃;彦希想在晓妍水里下药时,小绿的忠心护主,它差点把彦希抓到毁了容;女鬼欣然出现时,小绿英勇现身救了晓妍;晓妍在野外掉进洞里时,小绿找来叶晨又救了她一次……
小绿会陪她说话,玩耍;小绿会陪她入睡;小绿会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小绿全心全意地想要保护她……
此时此刻,晓妍眼眶中的水雾里,出现了小绿的身影,它正喵喵叫着,趴在晓妍脚边,用头、身子蹭着晓妍的脚踝,喵喵叫着撒着娇。如此熟悉的一幕,现在却变得那么的不真实……
小绿死了,晓妍唯一的亲密伙伴死了……对晓妍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亲密伙伴,只是她的宠物。因为她们有着一样的孤单,她们是彼此唯一的精神依靠,和寄托。
那种感觉,比母女,还要情深……
晓妍蹲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内心难以言语的痛苦随着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许久,晓妍的脑子开始发昏,头痛欲裂。
随即她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床边,她眼前再次浮现着,小绿撒着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