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斩断了对于中原的留念,平安看向琼海的视线就是新的,从现今看到的东西上,平安的体会更多。
“一时之间让我说,我真说不出来,届时大将见了就知道!”张载行望向海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份笑意,“来了!”
“来了,哪?”
循声望去,平安目视海的尽头,果然在及远的天地线外出现一小黑点。
“这也太小了吧!”
“那只是风帆尖尖,从现在能看到,到真正靠岸至少还要半柱香的功夫,大将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飞剪船出现,准备工作也要开始。
接送平安回到琼海很重要,可飞剪船也不能就此白跑了一趟,多少得赚点路费回来。
北方即将进入冬季,冰雪交加之下,酒水便是最畅销的货品。
这一趟能赚多少,张载行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拿到这批货物之后,仅张家一家少说三万两,更大利益则在敬业斋身上。
同时回去的时候也不是直接南下,需在舟山群道附近停靠一夜,将各家金银财宝运到琼海。
“琼海的实力,有些让人看不懂啊!”老梆子站在平安身后唏嘘道。
熊三伤成什么样,老梆子清楚的很,战场上下来的伤势,刀剑伤可怕但有的治,可那等程度的烧伤,老梆子愣是没见过一个活下来的。
就这还救活了……
牛逼啊!
“看不懂就别说话,跟着家主总不会有错!”
老枪嗡嗡的说道。
心寒啊!
人心肉长,没有等同的经历,就别去谈什么将心比心,想到那一夜牺牲的伙伴,想到过去半月熊三的惨叫,以及最后的处理方式,所有人对中原的念想都随着圣旨而斩断。
哀思伯?
我呸!
“琼海越强,我们兄弟报仇的机会也就越大,大王已经发话,此次事后所有牵连到的家族,都会列入琼海的黑名单,往后都不会合作!”
平安冷漠的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却可以复仇!
黑名单是什么东西,平安不清楚,仅从张载行的解释来看,进了这黑名单琼海就不会再给上船的机会,是要被彻底清算的存在。
“管他什么黑名单,白名单,别落到我们手上,不然一个个杀了祭天!”
“没错,白老头的墓前需一座京观!”
“吴王做事有魄力!”
……
那帮士族不是说他们只是一帮只会杀人的丘八吗?
那就遵了他们心意好了!
“行了,张家来了怎么多货车,这船可不仅仅是为了接咱们的,一会让兄弟们下去帮忙!”
接送自己的船,带有其他的任务,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空船跑一趟诚意是有了,可诚意当不得饭吃!
中原大陆,眼下就是虚的东西太多!
糙老爷们,从来都是讲究一个实际。
“是!”
众人纷纷应道。
平安在对琼海进行打探,他们这些人何尝不也一样,了解越是越多,内心对琼海好奇则越多。
要不是大家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看破了生死之间的恐惧与迷茫,认清了现实,九成会真的信了琼海为圣地,天上人间的说法。
说法的夸张无所谓,真相究竟如何也没事,这些人都已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张家人眼中的希望和憧憬。
琼海再差,那也必然比中原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飞剪船一点点从远处而来,巨大的船体如海怪破浪而来,伴随着飞剪船的靠近,平安一行人的脸色都变了。
太大了!
比想象中还要庞大,仿佛一座移动中的城市,更可怕的事速度,明明没有大风,可行驶的速度远朝一般的船只。
“我的天啊,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船少说有一千五百料……”
“我看不止,看到甲板上的东西,那好像是炮,比神机营内要小,可那绝对是炮!”
“卧槽!”
……
一声声惊叹,无数人都被眼前这庞然大物吸引,至于岸边早有准备的人,则开始为靠岸做准备。
半响后,飞剪船在距海岸五十米的海面停稳,沉重的船矛逐渐放下,最终将船身定死。
“这怎么就停了,莫非是这船吃水太深,没法靠近岸边?”老梆子好奇道。
大!
这是所有人对飞剪船的第一印象。
第二重印象,便是与船身不对等的速度。
“飞剪船吃水很深,我们走不是正规码头,因此只能停靠在五十米外!”张载行解释道。
“那么你们怎么转运货物?”
距离海岸五十米,说远不远,可说近那也不近。
货物少还可以用舢板,可这舢板平安则没看到。
“大将无需多虑,这种情况工部的人早就考虑到,船上是有准备!”
说着!
远处朝向海岸这边甲板上,不知什么推出两架小型的弩车,烈日之下寒光反射,照进所有人的眼睛,紧跟着靠海的人群散开。
“开始了!”
张载行笑道。
话音落,拖着五条粗绳的弩箭排空而出,稳稳的扎在岸边的土地里,拉出五条连接海岸与飞剪船的铁索。
岸边早有准备的张家家仆,掏出一把把铁锤冲到落地的地方,一顿乱砸之下,将弩箭砸进地里。
伴随着张家仆从动作,船上也开始转动绞盘,一点点将五条绳索拉紧。
“这是想要通过滑索来运输东西,但水面不是地面,根本无法保持平稳!”老梆子惊呼道。
滑索,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可运用在船上就显得那就考验想法了。
“不需要完全拉紧,只要相对就可以了!”张载行随口解释道。
在无粮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的思想指导下,琼海国工部可谓巧思百出,只有外人想不到,就没有在奖励机制下做不出的东西。
虽然出现了很多无用品,可沙里淘金,多少还能搞出金点子。
就像眼前这套,去年就评了一个团队二等功,羡煞无数人,另外还有说法说,也就是大王不在家,不然整个团队都与可能获得参与御宴的机会。
至于这里面水分如何,张载行只能说不可说,可传了这样的话,今年搞不好真有人蹭上御宴。
绳索拉紧,一项项货柜沿着绳索滑向岸边。
整个过程极为的丝滑,百息便有一辆马车装好出发,随着日头一点点西斜,一个巨大的笼子从甲板上推了下来。
“我们该上船了!”
看到笼子被放下,张载行当即招呼道。
“不装货了吗?”
平安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