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诅咒
如果让你选择一种超乎寻常的能力，你会选择什么？
对于藤井树来说，他并不需要选择，因为金手指的关系，他可以全都要。
只是那也需要时间，不会一蹴而就，而这就是吉村优步的突破口。
结束墓地之行的第二天周四，藤井树送别长谷梓独自回家的路上，埋伏已久的笑面推销员，拦下了他的脚踏车。
可疑的家伙，出现两次了。
藤井树皱眉瞧向一米二身高的吉村优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的第一次出现，是在能登婆婆的关东煮小店前，而第二次，就在昨天放学的下午。
“这位客人，在下是为人们提供帮助的推销员，您的大部分烦恼，我都有办法解决。”
“我看您最近在练剑道，这是一位剑圣的剑术能力，服下它将会得到完整的继承，这样的好东西，我想…”
吉村优步手中的黑箱按耐不住的颤抖，他费力的取出一枚胶囊，展示给藤井树的过程中，被对方突然打断。
“返老还童，你也做得到吧？”
将一切细节联系起来的藤井树，将脚踏车支起停稳，从车后座解下带回家练习的竹剑。
藤井树看得出吉村优步没有撒谎，或许对于妖怪来说，脆弱的人类短暂如荧火，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妖怪也不会关心转瞬即逝的人类，所以没有必要说谎。
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红白的巫女服，不过虽然传递了温度过来，却还是没有实体。
“九天雷元尊化神御令，叩！”
他喃喃自语，露出笑意，下面的战斗在他看来原始而单调，但却是计划的重要一环。
这样的结局，算是圆满了吧？
藤井树仰起头目送她离去，手心捏住那粒胶囊，一饮而下。
吉村优步不在意的回答，跨入超凡就有小妖入门的力量了，寿年也将远超凡人，这些人类超凡者或多或少都是妖怪影响出来的，在妖怪眼中，自然比普通人地位高上一些。
“非要战斗不可吗？真是的。”
身形更消瘦的藤井树脚步滑出几米远，与吉村优步对拳的手，不住的颤抖，而对方却是纹丝不动。
“她，死去了吗？”
“想让他接受道歉的话，就拿出点好东西交易吧，糊弄人的残次品可不行哟！”
庞大体形的吉村优步转身，一把抓住了藤井树的脖子，死死捏住，一张原本就能装下人的大囗夸张地仰起更大的角度，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伸出无数支半虚幻的手臂。
“伱应该是妖怪吧？那天开关东煮店的能登婆婆，最后获得了长久的青春吗？”
还有这种好事？
无数半虚幻的手臂，抓住被扼紧咽喉的藤井树，传递冰冷刺骨的触感，直透人心。
是那天消散的漫天荧火，耳边传来亲切熟悉的声音，睁开眼，透明白光化的能登希子，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能登希子简单的解释几句后，单手结印，对着吉村优步念出。
大人们在厅外争吵分家产，七岁的他一个人跪在停放爷爷尸体的主屋里，一晃眼，下午的阳光下，爷爷的身影居然跪坐在主屋门口，闭目沉思。
老宅深处的一间杂物室空荡无物，结城贺让喝了很多酒壮胆，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他在儿时的确见过一次那个妖怪。
“不过真的打起来，我也在小妖怪中，也没几个是我的对手就是了。”
“最后一刻，化成荧火飞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会被天空中游荡的飞行妖怪们当做补品吃掉。”
“不用怕，还没有轮到你。”
“嘛，我也要走了，本职的工作还要处理，你最近要注意点安全。”
富二代结城贺让推开老宅的门，嘴里喃喃自语，连续被藤井树抢走两回心上人，让他本就偏执的性格走向极端。
“长久的青春？客人您太高估普通人了，他们所能得到的，往往只有一时的欢愉而已。”
他走出小巷，背影渐行渐远。
——
“杀了你，杀了你！藤井树！我要诅咒你下地狱。”
无路可退的吉村优步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黑箱，侧身避开藤井树的竹剑竖斩，他解开了西装的袖扣。
当街杀死能被普通人看到的吉村优步，是没有必要的，但是把他暴打一顿解解气的需求，藤井树想要满足。
“不如把你的能力全部夺走吧，作为朝我动手的代价，也算一次单方面的交易了。”
公寓天台上的面具男，果断地切开黑线，这位妖尊级的天上神明，还不到招惹的时候。
“没关系的，这种能力胶囊是专门用来收集珍贵能力的，和我生前用的大路货可不一样。”
重新捡起竹剑的藤井树追了上去，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再次把吉村优步堵住。
藤井树躲开了吉村优步的抓取，对方的态度从进入这条小巷后，就莫名的黑化了。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就要完全失去的时候，天边吹来一股劲风。
“抓到了！快吃掉！”
正好也测试一下，妖怪和人类的差距吧！
本来打算回来悄悄看望一下藤井树的能登希子，皱起秀眉，这股气息的来源可不好处理啊。
少女轻松一笑，拔出腰间的胁差，五十公分左右的刀刃，上前对准爷爷的头颅。
看到藤井树的表情不对劲，吉村优步赶紧补充说明，正如夜斗所说，他还算是有分寸的推销员，经常会找即将死去的人类交易，除了在长谷梓身上翻车。
地上断开的竹剑，显然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他才LV2业余级的柔道，估计也对付不了体形和力量都如此强大的对手，只能另想他法。
金手指没有报出副作用的信息，看来吉村优步的这次交易，的确是亏了本的。
“其实就算我不交易的话，能登希子也活不到来年，青春口红的副作用还没那么强，这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咳咳！”
一记手刀将藤井树的竹剑打断成两截，吉村优步一拳打了出去，藤井树反应极快，用尽力气同样一拳迎上。
灵体状态下的能登希子，插着腰对醒悟后的吉村优步索要起好处。
“好了，麻烦结束了。”
藤井树语气变得沉重，握紧了剑柄。
掀开一处不起眼的木地板，从中空的下方捧出一口箱子，用一串钥匙打开五六个连环锁，箱子的顶部自动弹开，像是内部存在机关。
五十六岁的爷爷半夜突然去世，家中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他们结城家的人，几乎都活不过六十岁，这仿佛成了一种诅咒，伴随着万贯家财流传至今。
那天墓地里的面具男，手心连着长线，坐着公寓顶部的边沿，双腿荡在半空中，正控制着什么。
一直被压抑的阴暗念头源源不断的涌出，伴随着快乐的感觉，吉村优步的皮肤染成漆黑的颜色，一道双方都无法察觉的细线，从他的后背延伸向上，直到小巷最高的一栋十几层公寓顶部。
结城家数百年来，都维持着上层社会边缘程度的家境，不算极度的富贵，但也能奢侈享受，据说就是得到妖怪财运庇护的关系。
“服下后，在两三年的时间里，您会吸收掉这份能力，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不要觉得它没有效果，这种无副作用的产品，是需要时间的。”
这样吗？那就打你一顿好了。
他松手弃下竹剑，一拳头打了过去，吉村优步退了一步，拳头擦过鼻尖，交错之间，这个矮胖的男人以违反常理的灵活性滚地拉开距离，起身欠身行礼后，一溜烟逃跑了。
藤井树双手举剑过头顶，迎头劈下，用尽常人4.5倍的力气，斩开空气。
藤井树听到他的回答，心中隐约出现不安，追问下去。
一声令下，紫色的电流从能登希子的手印中涌出，覆盖住巨大化的吉村优步，当场将他击倒，从身上冒出黑烟。
有过百场模拟战经验的藤井树就地翻滚，再次避开袭击，但他活动活动的空间，也被压缩到角落，无法再逃了。
巨大化的吉村优步，敏捷居然没有下降多少，张开双臂飞扑上来，神情痴愚凶恶，完全变了副模样。
“嘿嘿嘿，逃跑是可耻且无用的，乖乖的到我肚子里来吧。”
结城家传说小商贩出身的祖先，因为在山里破庙躲雨的夜晚，分给了游行的陌生僧人一块梅子盐津饭团，被那位僧人改运，得到一间精致的纸人屋，据说里面封印着一只妖怪，可以提供财运。
一旁的能登希子，笑着一拳砸在吉村优步头顶，遭此一击的笑面推销员敢怒不敢言，叹气垂下脑袋。
吉村优步一五一十的回答，他只想尽快结果这次巡游的最后一回交易，而藤井树，心情已经跌落谷底，他想起了公交站台上，那股裹挟着漫天荧火的大风，从身边经过的一幕原来不是幻觉。
体形渐渐恢复正常后，吉村优步清醒了过来，当既对着藤井树土下座，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松了一大口气后的吉村优步，摘下礼帽，退入小巷的阴影处，消失不见。
吉村优步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暴力过，甩手擦去手背上的血迹，那是藤井树的。
藤井树将信将疑的望着这粒内部流散着金色华光的透明胶囊，他对吉村优步可没什么信任度了。
“九天雷元尊化神的神侍？他这运气上天了吧？”
“你应该知晓一切了吧，之后我在天上飘游的时候，遇上了雷元尊神，他封了我当神侍，今后处理一些杂事。”
“交易总算达成，我这一次使命也将结束，再见了，两位客人。”
一米二的矮小身材快速膨胀，来到三米的极限，巨大化的吉村优步主动抓向藤井树，洁白的两排牙齿张开，能将人整个吞下。
“吃掉他吧，吃掉之后，你就会体验到力量的感觉，永远也忘不了，时刻想要品尝，就像我当年一样。”
能登希子对挣脱后的藤井树解释，抬头望向公寓天台，气息是从那里传来的，不过已经空无一人了。
“能登希子是我的朋友，我要打你一顿出气，这样的理由足够了。”
嘴巴张开后，吉村优步尚能通过腹语说话，他的神智已经被背后的黑线完全影响，朝着恶的深渊下坠，一去不返，完全忘记了夜斗的威胁。
“啪！”
落下的竹剑，被粗短有力的手抓住，吉村优步仍然是摆出一张笑脸，劝说道。
“这是钢琴大师莫扎特的音乐能力，无副作用，藤井树先生随便用一件外物和我交易好了。”
他有些害怕，想起身逃跑却没了力气，一名穿戴着雪白和服，腰间系着银色缎带的十二三岁少女，皮肤同样雪白，出现在他身后。
见到藤井树接过胶囊，吉村优步拿出一份合同，照例让藤井树按下指印，化作飞灰钻进黑箱，吉村优步得到的，是刚刚那支断裂竹剑的手柄处。
“服用灵魂胶囊，每日自动提升钢琴技能熟练度，该方法获得的自由属性点减半，持续两年。”
“吃了你，就能得到你的全部了，嘻嘻嘻。”
“非常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啊这个嘛？”
“这…当然可以，只是普通人的话，难免有副作用，您这样的超凡存在，是不用担心这点的。”
能登希子和藤井树面对着，她话音未落，人却离散成光点，向深空归去。
伤感化作愤怒，虽然知道吉村优步不算做的太过分，但藤井树的心还是难受的隐隐作痛，这是相识的一个人的消逝，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印象却格外深刻。
吉村优步有些为难，站起身打开黑箱，又取出了一粒金色的胶囊。
“忘了说明了，有一些资不抵债的客人，会被我交易后吞下，越是罪恶或强大的灵魂，越能增强我的妖力，吃下你我就有机会成为大妖了。”
“他被一种孽化的物质污染了，这是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藤井君，原来是不寻常的人类呢？”
危险！
“这位客人，我没有得罪你吧?何必要动手。”
结城贺让哪怕喝了酒，也不敢直视箱子里的东西，伏下身额头贴地，回忆起当年见到它的那一幕。
“啊…！”
结城贺让忍不住叫出声，闭目的爷爷人头滚落，血洒满房间，却半点没溅到少女身上。
“如果有胆子解开我的封印，就送你一个愿望。”
少女留下一句话，身影模糊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