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快步走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他是叶俊。
快要靠近时,他看到蹲在墓碑前的风衡烈,叶俊停住了脚步,大手突然用力的捏住了那个纸袋。
他貌似在犹豫些什么?
风衡烈缓缓的从地上站起,眼眶一片暗红,他也看到了叶俊,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风衡烈看向了旁边,掩盖眼中的泪痕,等叶俊走近的时候,他脸上痛苦的神色早已隐去。
“你终于肯来了?”叶俊来到他面前站定,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风衡烈,“我还以为,你要逃避到死的那一天呢。”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怕两人一言不合又打架,连忙卡在两人的中间,问叶俊。
叶俊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挑着眉说:“来给他看更有力的证据。”
“什么证据?”他到底搞什么鬼。
叶俊将我一手拨开,风衡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叶俊根本没看他,直接打开那个纸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啪的一声,拍在风衡烈的胸膛上。
“自己看,如果你还怀疑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医院问的。”
风衡烈拿着那份资料,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再看,眉头蹙得更深,继续往下看时,他突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立刻慌了神,扯着叶俊问:“你给了他什么东西,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叶俊撇嘴说道:“如果他看了还能冷静的话,我就真的瞧不起他了。”
风衡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青,拿着资料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究竟给了什么给他看!”我拽住叶俊的前襟,怒吼。
“我就给他看,当年......”
叶俊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噼啪一声,我跟叶俊都吓了一跳,双双往后一看!
天哪!
风衡烈晕过去了!
他的嘴角有血!
他不止晕死了,还吐血了!
那几张纸随风飞舞,落在他的身边。
“烈。”
我惊叫着,嗖然放开叶俊,扑了过去,“烈,你怎么了......”
不经意间,我在那些纸张上面,看到我的名字,还有当年我住的那家医院的名字。
叶俊用力的将风衡烈从地上扶起,坐着,同时给让在外面等候的凌飞立刻进来,两人架着风衡烈,飞快的出了墓园。
地上的纸究竟写着什么,我没仔细去看,也来不及收拾,我只知道,风衡烈不能出事。
来到医院,覃华已经在门口等候,旁边还有几个老医生,来不及打招呼,叶俊把风衡烈放在急救床上,以最快的速度推向了急救室。
在前行的过程中,叶俊跟覃华说了刚才的情况,他说的很快,覃华一直在点头。
看着车子被推进急救室,我想跟着进去,立马就被叶俊拉住,“梓彤,你不能进去的,他们要救人。”
“可是......”我真的好想,进去陪着他。
“你放心,昙花你还信不过吗?”
我咬着下唇,泪又流出来。
回头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都是他,叶俊这个混蛋,他究竟做了什么,风衡烈才会晕过去。
我扯住他的前襟,一字一顿的说:“你这个混蛋,你到底给了什么东西给烈看。”
叶俊带着歉意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语气有点无奈,“不过就是一些资料,我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愤怒无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墓碑前哭了,他肯定是想起了些什么才会那样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给他看那些什么鬼资料,他就不会过度刺激而晕倒,你这个混蛋!”
我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一握拳头,对着叶俊的肚子就是一拳。
他发出了低沉的吃痛声,推了一步,连忙伸手扶着墙壁,怒目圆瞪,“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干嘛又打我。”
“我不止打你,我还想杀了你!”我恶狠狠的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砰的一声,他竟然没躲开。
妈的,我的拳头痛死了。
“你为什么不躲,你这个混蛋。”
我跳着脚,一下子踩到他的脚背上,他倒抽着凉气,抱着脚板跳走了。
“裴梓彤你这个疯女人,下手真狠。”
“你才知道吗?我要杀了你。”
他跑,我追,抓到什么就扔过去,垃圾桶的盖子也被我拿起来,直接砸到他的背上。
就在我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欧阳烨来了,他拧着眉冷冷的看着我俩,说了句,“要杀他,也等回家再杀,这是医院,安静点。”
我真的没办法冷静。
我最爱的男人就在里面抢救,完全就是因为叶俊这个混蛋给他看不该看的东西,当时风衡烈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他还火上浇油,风衡烈才会刺激过度晕死过去的。
欧阳烨夹着叶俊的脑袋,将他拖到我的面前,我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恶狠狠的问他,“说,到底是什么?”
叶俊紧紧的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僵持了很久,他都不肯说到底是什么。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刚要再动手,忽然有个护士从抢救室里走出来,大声的叫着,“谁是病人的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等一下再跟你算账。”我狠狠的剜了叶俊一眼,慌忙走过去。
“我是,他怎么了?”
“病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他......”
我的心陡然狂跳起来。
风衡烈要见我,这个时候时候他竟然要见我?他该不会......
“烈。”我瞬间就崩溃了,越过那个护士,抢先一步跑进了手术室。
覃华跟其他医生看到我进来,纷纷离开病房,临走时,覃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拽住他,哽咽着问:“昙花,烈他......他是不是......”
此时,风衡烈才进手术室不到两个小时啊,怎么就......
覃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进去吧。”
我晕,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风衡烈平躺在病床上,没有想象中的满身插着管子,只有脸上戴着一个氧气罩,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上,整个人看起来宁静又安详。
呸呸,不是安详,是帅气。
我坐在旁边,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的手有点凉。
“烈,我来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皮动了动,眼睛逐渐睁开,眼内满是血丝。
我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加重力度,将我的手指收拢在他的手里。
我的眼泪一下就哗哗的流出来,心痛的像是被钝刀来回的切着,只会哭,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衡烈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抽出大手,覆盖在我的脸上,大拇指温柔的擦去我的泪水。
我哽咽着,“烈,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是最强的男人,你说过,只有最强的女人才配得上你,我现在做到了,我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我还有很多手下,烈,你看到了吗?”
“烈,你不要死好不好,我盼望了五年,才把你盼回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说去就去的,你说过,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陪你的。”
他的呼吸似乎有点重,氧气罩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登时紧张的不知所措,“我......我真没用,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我、我......”
风衡烈张了张嘴,我连忙凑了过去,“烈,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看到他戴着氧气罩似乎很辛苦,我伸手拿开了,然后凑了上去,“你说,我在听,你说什么都会记得的。”
“幼稚鬼。”他在我耳边低声了三个字。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幼稚鬼。”
这次我终于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叫我,幼!稚!鬼!
我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角逐渐上扬,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手臂不知道何时圈住我的腰,身子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下去。
在我的尖叫中,屁股上又被他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又是一声尖叫。
卧槽,他竟然装死!
我咬着下唇,愤怒的从他身上离开,握着拳头盯着他,嘶吼着:“很好玩是不是?我被耍了!你高兴了,开心了?”
风衡烈翻了个身,慵懒的侧躺在病床上,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我。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你真是......”我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还可以带着笑容看着我!
我愤怒的转身,他快速的拉住我的手,在后面幽幽的说:“幼稚鬼,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