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洗完澡,没看到季越在房间,却是在婴儿房找到了他。
他就坐在念念的婴儿床边,轻轻晃着,明明念念已经睡着,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温柔。
“你从现在就这么宠她,会把她宠坏的。”我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视线也落在念念的身上。
季越浅声说道:“我就是要宠坏她,以后,她才不用在别的男人面前委屈自己。”
他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我笑了笑:“给你当女儿可真幸福。”
“做我老婆才是最幸福的。”他低头吻了我一下,站起身将我抱起,“我们也睡吧。”
“季越,你把我放下。”我皱了下眉,“我有脚,可以自己走,被佣人看到多不好啊。”
结婚都这么久了,他还总是这样抱我,我有些难为情。
季越却是干脆用嘴封住了我的唇,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回到房间,他把我放到床上,一上一下,他就那么看着我,像是看不够似的。
“季越,”我捧着他的脸,“你干嘛老是看着我,跟几辈子没见过媳妇似的。”
“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打了一万年光棍了。”他连开玩笑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憋笑地转向一边:“你能不能不这么肉麻。”
“肉麻?”他低头吻着我的颈,“这样呢?”
我立刻推着他的脑袋:“好痒,别闹了。”
他却没有停,沿着我的脖子一直吻下去,一直吻到我肚子上的刀疤,然后久久没有动。
“季越,你怎么了?”我摸着他的头发,柔柔软软的。
他俯身过来,在我旁边躺下,抱着我问:“你怀孕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怪我。”
“别说傻话了,你那时候生病,又不能怪你,是我没能照顾你,我到现在,还很羡慕何小希呢。”只在幸福的时候陪伴,而他痛苦的时候,我却没有参与,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好了,都过去了。”他轻吻着我的额头,“以后,不管是什么事,都让你在我身边。”
“嗯。”我往他怀里拱了拱,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天季良说要跟季越决斗的事,我原本还以为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我忘了,这俩人都是说到做到的主儿。
我只是睡了个午觉起来,一出门就看到季良鼻青脸肿地往房间走:“你的脸怎么了?”
他用手遮了一下脸,咕哝着说:“不小心摔了一下。”
看着他几步跨进了房间,我正奇怪,随后就看到季越从健身房出来,嘴角也带了伤,我皱眉:“你别告诉我,你也是摔的,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还打架。”
他没说话,只是拉住我的手,脸已经贴了过来:“吻我。”
“什……什么?”我一下有点懵。
“唾液有消毒效果。”他指了一下他的嘴角。
亲就亲呗,我们又不是纯情少男少女了,还需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轻轻吻了上去:“可以了吗?”
我刚想撤回身子,他却将我抵在墙上,扣着我的双手,用力地吻着我。
我有点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大白天的,又是在走廊里。
可是我眼角的余光,撇到季良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干净的衣服,似乎是要去浴室,我心里就明白了。
季良看着我们,手指慢慢攥紧,脸色也越发暗沉,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扭头往浴室去了。
季越也终于放开了我,浅声说:“晚上有个慈善拍卖晚会,你陪我一起去。”
“我要准备什么吗?”这种活动,好像都要拿出东西来卖的吧?
“随便拿一件你的首饰就好,我送的除外。”
我立刻笑了出来:“小气鬼。”
除了他送的东西,我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了。
我回到房间翻了翻,找到一个小时候身上戴的挂坠:“这个行不行,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宝贝。”
他拿过去看了看:“虽然这块翡翠的成色不太好,不过好在做工够细致,就它吧。”
我点了下头,把东西收好。
季越还带我去买了礼服,做了造型,我是刚知道,原来晚礼服在正式的场合只能穿一次,还真是浪费。
这场晚会是市领导牵头的,是为全市的白血病儿童筹集,所有拍卖所得都会捐给红十字会。
我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雨浩,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心里还是觉得就像昨天的事一样。
季越察觉到我的不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就是怕你难过,所以才没告诉你。”
我摇摇头,看着手里的盒子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有点拿不出手。”
如果能帮到那些孩子,挽回他们的生命,我心里也就少了一点对雨浩的遗憾。
“放心,我另有准备。”季越笑了笑,“那个东西,可以作为你个人捐赠。”
其实我原本也是怕会丢了季越的面子,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有可担心的了。
登记了所捐物品之后,拍卖会就开始了,季越的那条蓝海之泪蓝宝石项链,竟然拍到了一个亿,我都不敢把我的挂坠拿出来了。
季越看到我紧紧握着盒子,从我手中拿了过去,交给工作人员,然后对我说:“它本身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识货的人。”
那挂坠的来历我并不知道,反正从小就戴在我的身上,我妈没有特别说过什么,连姜路军那个见钱眼开的,也都没有抢去,所以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宝贝,但是真的很漂亮。
“下面这件拍品,是季氏集团二少夫人姜雨彤女士所捐,一件非常漂亮的翡翠挂坠,起拍价,五万。”拍卖师在上面说道。
下面久久没有人叫价,我看着前面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似乎都是在嫌弃这东西太过普通,我更觉得无地自容了。
季越暗暗地握住了我的手:“别着急,等等。”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很快就有人
站起来说道:“一百万。”
几乎所有人都向他看了过去,我也有些震惊地看着那个男人,从五万,一下跳到一百万?
季越像是轻笑了一声,低声对我说:“我说的没错吧,有识货的人。”
拍卖会结束,我挽着季越的胳膊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道:“等一下。”
季越慢慢地回过了头,笑着说道:“原来是陈秘书长,有何指教?”
我在回头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时,脑子就蒙了一下,他不就是,陈向北,我的父亲?
陈向北也只是看了一眼季越,然后就把视线转向了我:“不知季少夫人的挂坠从何而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而我也是那时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的竟是我放挂坠的盒子,原来刚才出价一百万要了挂坠的人就是他!
我忽然反应过来,难道说,这挂坠原本就是他送给我妈的?
我脑子里还是有点乱,但是我下定了决心不会认他,我拉着季越转身就走:“那是我捡的。”
陈向北倒也没追上来,而我拉着季越,一直到了街上,才放开他的手,我问季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然他怎么会特意带我来,还说出一定会有人识货那种话。
季越也没否认,他理着我额边的碎发说:“还记得那天晚上,告诉你你的亲生父亲是陈向北那个女人吧,她的丈夫,现在是电力局的第一把交椅,也是目前正在和陈向北竞争副市长人选的劲敌,所以,你有必要确认,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我当时就怀疑那个女人目的不会那么单纯,果然,她是想借我的事,把陈向北的后院搅乱。
我也明白季越的意思了,这件事就算他不来挑明,那个女人也迟早还是会找上我,我就算不想认陈向北,也还是免不了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那我要怎么办,告诉他我是谷子玉的女儿吗?”如果他还记得我妈,我倒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舍弃她。
季越浅浅一笑:“不着急,我猜下一步,他就会找人调查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让他去查。”
我慢慢地转过身,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就那么瞎走。
春天还没来,冬风依然凛冽,我裹紧了外套,却还是觉得通体发冷。
活了二十多年,突然知道还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这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但是我确实很想知道,当年他是不是故意骗了我妈,是不是在知道她怀了我的时候,做过一点点的抗争,还是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季越从后面拽住了我,将我的外套重新裹好,双手捂着我冻得快要麻木的耳朵:“外面冷,我们回家再说吧。”
“嗯。”我点了下头,在季越揽着我的时候,也顺势靠在他的身上。
我们相拥着往停车场走去,我看到季越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后面空旷的街道喊了一声:“什么人,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