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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晓凌终于对我好了点,足足的吊了我半年胃口。之所以对我好回来了,并不是树发芽,青蛙生娃,而是从一件事说明,站在她身边最近的人,是我!不是为了一顿饭钱出卖她的阿坤,也不是总爱口无遮拦的大力,更不是天天化妆时楷油的卡卡,大块,甚至不是会打女儿的七爷。
一天,火葬场进了一个主,应该是我烧得最高职的主,当然也是晓凌化妆最压力的主。她就是现任市长,不幸阿,天妒英才阿。市长姓刘,在路上车祸,据说是像那个环珠格格里边那香妃那样,不小心甩出门的。市长人怎样,政绩怎样不说。为避嫌,这里叫刘姐吧。
刘姐官宦世家,据说从她父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亲戚,都为大官人,比起汪财,汪财最多只是个管人死活的,而刘姐那可是管生活,生计的。恩,刘姐有名的,家里姐妹排行第三。
刘三姐香消玉损。从快速的车上掉下,皮开肉绽,最恐怖的是半个脸没有了,被擦去了。由于要给人瞻仰遗容,必须要把削去的脸补回来。这个任务是晓凌的。
本来晓凌开始想把这活给卡卡,因为前一夜晓凌来亲戚,又拉又吐又流血的,早已身骨散架。可恶的汪财才不管,晓凌于他们几个手最巧,人也最靓。因为是给市长整容,汪财也不容有失,毕竟官帽在身呢。
晓凌没法,只有顶着上。
晓凌来到化妆间,和他们三个加上我,五人加工,给刘三姐美容。
只见三姐左脸皮肉全无,深见骨头,头发上头皮去了一半,虽然脑汁没有撒出来,可是半个脑壳搭拉这一张脱离的头皮,头发上毛发密集,许些血迹已干,头发一块一块。
晓凌见这样开始分工:“大块卡卡你俩负责清理干净血迹。我和书琴调料。喃生,你帮卡卡俩。”
我听命。就和卡卡打来盘水,倒入酒精,用棉布和棉签逐一清洗,共换了三盘水才把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用飘柔帮神洗头。清理血迹还好,就一点一点粘走;可这洗头,就麻烦了,神是挺着的,我又没在发郎工作过,就只有看他俩洗头。
卡卡打出洗液,然后抹在神的头发上,刚一抹上,神的头发就整块的掉,卡卡小心的挫几下,就把那头发放下盘洗,可这一放,半个头皮就搭下了,整一个脑骨头壳尽显眼底!好不可怕。半响,他俩只简单一洗,泡沫都没几下。洗完后就是扎头发,打结,上腊。专业就是专业,一个盘头就弄好了,只是配着个骨脸,看的渗人阿。
这时晓凌也搞好料了。
补脸,是用硅胶配淀粉来补,而淀粉有点怕洗液,洗液多的话流下来会让妆溶掉。
晓凌见神的头发搞好了,就端过化妆品来整容。化妆需裸手,不戴套的。
晓凌纤小的十指先简单处理神的烂脸上的污垢,手指碰到那脸的骨头,晓凌眼都不盏一下,心里素质那个高阿。我看得都寒碜。
晓凌搞完那脸,然后挖出胶泥,看着右脸对称敷上去,不小心会不对称,不美观活人不收货呀。
晓凌专心至至,慢慢的,好像女孩子做面膜那样,在填平的地方轻推,然后在肉与硅的地方按摩,让接触面放松,就差放点黄瓜片了。
我看着晓凌这柔的手按着神的脸,那时还想让她回头给我做个faceshow呢。
填补完毕,然后就是补妆,这个和活人补妆程序一样,但人工材料的要和另一脸色泽对称,因而两边要上色。
正要化妆,她估计那个来了,扭捏得很不好意思,就要去厕所,于是交给书琴先弄。
化妆品边放着两瓶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书琴拿起其中一瓶,和着些粉轻弹到脸部,补水?我想。
髯后就是上粉底。可书琴怎上,那粉底都一块一块的,不能均匀。她着急了,再拿出那瓶东西,一看她就脸都变了!原来她拿错了,拿了卸妆水来撒脸。这些个东西与活人用的不同,都是各司其职的化学药水,毕竟死人的脸是修修补补出来的,有粘,卸的强作用。
书琴可是慌了神了,这个大头虾!怎进了这上班呢?我们三男看着她,她居然急哭了,大家都知道,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当晓凌换完护舒宝回来,见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能,咋把她的成果给毁了呢!晓凌只有看看大家,那就补救吧。
晓凌只有重新化妆,可由于书琴操作不当,失误造成妆体凝固。只有用色掩盖,使劲的着色阿,着到最后挺红的。
晓凌说:“唉,行内人一看就知道,行外人都是看热闹,期盼无人研究这个。”
书琴也很不好意思。正当要告成时,谁知在额头上渗出一溜水来,还带泡沫,头发没抹干!应该是头皮底下有藏水!在神的额头一滑,居然留下了一道痕,且渗入了胶脸交融处!渗入破脸了。
晓凌慌了!怎交差?!时间都快到了,外面等着上菜呢。
慌了神的晓凌自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拿来一瓶胶水,502胶水,把硅胶与尸皮牢固粘住!由于502胶水会泛白,晓凌就火速补妆。上色,作最后补救。急急中才完成,但并不美,不像出自晓凌朱大师之手哇。能有啥办法?
这妆是化完了,可是刘三姐被化得红如苹果,重要是很明显的有高原红,也没时间补救。
当家属看到之后并没有当面训斥,瞻仰完之后这些政府的人才找来汪财追究,由于压力,汪财找来我们五个兴师问罪。
由于这事顾发生在汪财的头顶,对工作的疏忽,我们必将受罚。轻则扣饷检讨,重则要给家属谢礼,开除。现在啥都缺就不缺人力不是。
大块卡卡书琴都知事情可大可小。竟然都默默不认,一副打死也不招供,有种就揪出来的意思。而晓凌是被点名的御用美容师,必定是首当其冲。
汪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面孔,把晓凌责问的像“草民知罪”的样。各自都明哲保身,只有我和晓凌能被开刀!为了晓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对汪财说:“馆长,是我疏忽,我没有把水吸干净,倒流毁妆,是晓凌经过努力补回来的。功是晓凌,罪是我。”
汪财见我任他剐割的态度,只有火气的说:“上次惹祸不改,现在又惹了!小李阿,不是我说你,你是这里学问最高的,怎工作就是不细至呢?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想,完了,肥猪要发飙,千万不能把肥猪当病猪呀!
我屹立不倒,任凭处置。只有晓凌感激的看着我,还含些默默,若没人的肯定会扑过来亲我啃我几个,然后说:谢谢官爷赎身,卑妾是你的人了任由布置。我只好这样**。
汪财挥挥手,让我们出去,说:“听候二审!”
我拉着晓凌出去,我想大不了换工作!
事后,七爷帮了不少忙,毕竟老员工,烧的尸比汪财吃的鸡还要多。七爷用神来担保:汪场,对我的得意门徒,保证不会有下次,就算有也保证不会被你抓到!
我才得以保身,罚了一个月的饷,也就是说这个月白烧了,能收几个红包就是几多钱,吃喝不成问题。
每事都有因有果,这事之后我与晓凌更加心贴心。失此得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