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罗大学的校园内，绿油油的树荫下，可以看见一道道青春靓丽的身影。他们大多来自华国，也有来自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也有不少人来自地球背面的欧洲。
宽松、多元化的办学理念，使得无论是来自哪里的学生，都能很快的融入到这所年轻的大学中。
此刻，在充满书卷气息的砖石路上，学生们正捧着书本，三五成群的走过，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这一幕在平时稀松平常，但在周末却实属罕见。
“诶诶，你听说了吗？那个江晨要来我们学校讲公开课！”
“江晨？是那个江晨？未来人集团的董事长，虚拟实境网络的奠基人？”
“真的真的？！讲的是什么呀，我要求蹭课！”
“宇宙学。”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文静的女生说道。
“……”
“……宇……宇宙学？”
“……是理科吗？”
“还真是意外呢，我还以为他会讲经济啦，互联网啦之类的。”
“嘻嘻，那还要去蹭课吗？和我们的专业完全没关系哦。”
“废话，这还用问吗！”一名女生眼睛闪着小星星，激动地说道。
“毕竟是世界首富讲的课！听说哈弗大学想请他去讲解人工智能数据库与三定义，他都没去呢！”另一名女生也随声附和道。
确实，能听世界首富讲座的机会可不多，尤其是这位江晨先生相当的低调，除了在去年的开学典礼上露过脸之外，基本上就很少出现在这座校园中。
哪怕这节公选课的名字相当奇怪，看上去似乎和江晨本人涉及的领域毫不相关，但这依旧没有妨碍人们对他本人的好奇心。
无论是打着何种目的，当江晨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只见教室内已经人头攒动。
能够容纳两百来人的教室，此刻尽是被塞得慢慢当当的，有些人甚至从隔壁教室搬来了凳子，干脆坐在了走道上。
看着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纵使见惯了大场面，江晨的头皮也不由有些发麻。
这时他想起了昨天在打电话时，拉斐尔·莱夫校长那不怀好意的笑声。果然被那个老家伙给说中了，如果他开这公开课，无论是多么冷门的课程，教室绝对都会座无虚席。
头皮发麻归发麻，怯场当然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他也是数十万人的领导者了，在末世那边更是割据一方的“大军阀”，区区百来名学生，还不足以让他怯场。
微笑着向台下挥了挥手，江晨打开了挂在耳边的耳麦，轻咳着试了下音，然后开口道。
“在座的各位肯定在想问，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挑选宇宙学这个莫名其妙的课题，而不是传授些更有用的或者更实际的成功经验？”
教室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望着讲台的位置，望着江晨的脸。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著名的经济学家、华尔街投资人詹姆斯·格拉斯曼最近出了本书，把我作为了他的研究对象，深入……当然在我看来是片面的……剖析了我和我的未来人集团为何只用了短短的三年，便从一无所有站到了金字塔尖。”说着，江晨笑了笑，看向了在坐的所有学员，“我不认同他的论证过程，但我认同他的结论。”
“那就是，我的成功经历，是不可复制的。”
“既然我的经验不可复制，那么它对于诸位来说，不是什么良药，可能只是一剂毒药也说不定。”
“但除了在商业上的成功外，我自认又拿不出什么能在其它领域强过诸位的本领。于是，我就挑选了一个我个人很感兴趣，也稍有研究的课题，也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宇宙学。”
江晨注意到，有不少学生都拿起了手机，正兴致勃勃地录像。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今天所要说的话，本来就是为了抛砖引玉。
说着，他转身拿起了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四个字。
【他们在哪？】
转过身，江晨将记号笔搁在了桌上，将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各位。
“他们在哪？这个问题，我想在座的各位肯定都不会陌生。没错，它就是著名的费米悖论。”
“据估计，可观测宇宙内的恒星数量大概是在10的22次方到10的24次方之间，而地球上沙子的数量是7.510的18次方粒。”停顿了片刻后，江晨笑了笑，接着摊开手说道，“也就是说，地球上每一粒沙子，就可以对应宇宙中一万颗行星。”
“宇宙远比我们的想象力大的多，也要比我们想象中的黑暗。”
“这种黑暗不是来自于什么外星人，在138亿年的时间尺度面前，所有文明都是卑微而渺小的。或许我们的家门口火星上，就曾萌发过文明的火种。只不过它出现在十亿或者上百亿年前就已经耗尽了寿命，而十亿年前的地球上还只是一片混沌的海洋，连三叶虫都不存在。”
“这就是所谓的宇宙筛子。我们和地外文明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而相遇后能够发现彼此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但我们依旧必须做出假设，如果我们与地外文明相遇，而我们之间刚好能够发现彼此，并且能够理解彼此的存在。那么我可以断言，盲目接触的后果将会相当危险……”
理解不意味着认同，而不认同将导致冲突。这种认同体现在审美、价值观、核心价值等多方面，就像以死亡为美的亡灵，绝对无法与歌颂生命的活人相互接纳。
江晨没有指望自己的课能给这些学生带来过多的启发，他所陈述的论点，很多都是前人已经讨论过的。
他只是想看看，当他说出真相后，这些学生们会有什么反应。
通过这些学生们的反应，至少能够粗略的评估，将地球文明所面临的危机公布于众所带来的后果。
课堂接近了尾声。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那么一艘来自地外文明的殖民舰，正在前往地球的路上。我们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确定它是否带着善意，如果你是地球文明的决策者，你会在获悉这个情报后，做出怎样的决定。”
“这是你们的家庭作业，希望你们认真完成。”
江晨注意到，台下不少学生在听到这个作业后，表情都显得相当的兴趣缺缺。
很显然，没人会真的将这个莫名其妙的作业当回事儿。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作业布置的都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已经不是那个幼稚的年龄，会去幻想太空，幻想人类与地外文明的第一次接触，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
或许一份工作，一份奖学金，或者是教授的课题，更能让他们提起认真对待的心思。
想到这里，江晨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理了理桌上的书本，他轻轻咳了咳，对准备下课的学生说道。
“好吧，我知道你们肯定对此都不感兴趣，那么我就直说好了。”
“相信经常玩手机戴头盔的诸位，对星环贸易的太空殖民计划一定不会陌生。地外文明研究是星环贸易的太空殖民计划的一环，你们可能觉得很无趣，但现在我告诉你，这个课题有商业价值。而我布置的这个作业，便与这个课题相关。”
“课题的奖金一万美元，会选十篇合格的论文发放。如果你们感兴趣，那就交篇论文给我。对了，没有选课的学生也可以参与，邮箱就在白板上。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自己把银行卡账号贴邮箱里一起发过来……”
话还没说完，江晨便注意到。
那一双双眼睛，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