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世军严厉的目光一扫,夏纪梅当下就缩了缩脖子。心里害怕着。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小声嘟哝着,“凶什么凶。还不是有钱人的走狗,哼。”又转头对上我,“这里就这里,你先把房租付了,再给我留点生活费。”
我这下倒是对季世军分外感激了。无论是怎么样,就是靠着他的冷脸。夏纪梅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陶欣的工作目标。稍稍发生了改变。原本我们只是将目光局限于沈氏集团跟环球集团的合作案上,现在开始在孙柏铭的帮助下,我们开始调查沈远征名下的所有产业。
除了银亿地产之外,他说不定还在暗地里经营者一些其他产业。而楚明轩调查的另一半违禁品说不定就在那些公司名下运转着。
可是对于经济方面的调查,孙柏铭并不是十分的专精,所以调查难度相当之大。
“临夏。不好了。”陶欣面色焦急,连敲门也忘记了。就推开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怎么了?”看着陶欣,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皱了文件。
陶欣将我挤开。飞快的在我的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后将股市大盘打开来给我看。
“你看。”陶欣指了指上面的某一只股票。
而那只股票恰恰就是厉氏集团,上面的k线图上是一个大大的下跌,就发生在最近十分钟内。
“怎么会这样的?”我一下子就凑到了电脑屏幕前,可是怎么看也是绿油油的一片。
厉氏集团的股价的确从厉旭成紧急住院消息传出开始,就接连几日下跌,但是幅度并不是很大,而且每日都是起起伏伏,在跌的同时还伴随着小幅度的回调,而且在后来厉丰年的努力之下,股价基本维持在某一程度上。
可是今天……
这样突然地,在短时间内,直接跌停,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陶欣随之查看了网上的新文,并没有不利于厉氏集团的消息在扩散,股价的变化大部分都是随着企业消息和市场的走向,而厉氏集团的这次跌停,却成了一次空穴来风的事件。
“临夏,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厉总,问他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陶欣如此提议着我。
我随之就把目光转向了手机,可是在沉思片刻之后,我还是摇了摇头,“他能处理好的,我们在等等。”
而这一等,就是三天。
接连三天,厉氏集团的股价在开盘半个小时内,就直线跌停。这已经不是偶发现象,而是有人的蓄意为之。
市场上随之谣言四起,说厉氏集团内部有大股东正在集体抛售股票,引的市场上的小股东也人心惶惶的,纷纷开始跟着抛售股票,惨绿的颓势一时间根本无法扭转。
шшш★ttkan★℃o
这些天,厉氏集团周围一直都被记者包围着,厉丰年成了他们追逐的目标,我能看到厉丰年的时间,又只是在电视上。
“市场上的流言并非无中生有,我透过在证券公司的朋友了解到,的确是有人在大肆抛售厉氏集团的股票。”孙柏铭说着,将一张a4纸递给我,上面列着厉氏集团股东名字,长长的一排,某些人的名字正加粗着。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心紧蹙,上面涉及人员差不多有十来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一起抛售,这太奇怪了。”
“除非……”陶欣犹豫的起了头。
“除非有人跟这些人在背后达成了收购协议,用高出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他们手里的股票,所以就算是在跌盘中,他们还是不停的抛售。”我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对上陶欣。
我们两人相视点了点头,显然大家的猜测是一致的。
孙柏铭则继续加码,他说,“你们说的事情很有可能,有人在抛售,同时也听说有人在大规模的收购。”
“同一个人?”我问着孙柏铭,不用听他的回答,单单是看他的神色,我和陶欣就明白了。
是同一个人。
十多个人大规模抛售,而接盘的却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手里的份额瞬间增大,他……他说不定会成为除了厉家之外,厉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会在厉旭成生病的这个关卡上,趁火打劫的人,除了沈远征,我想不出第二个人选来。
“厉丰年那边有什么反应吗?”陶欣知道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所以先帮我问道。
“估计……焦头烂额。”孙柏铭说着,还不合时宜的哼笑了一声,再陶欣瞪了他一眼之后,孙柏铭才又正色道,“这三年,厉兆年在厉氏集团内部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厉丰年是厉家的长子又如何?所有人都是维护自己当前利益的,根本不会管你是谁,内部分\裂本就是厉丰年应该处理的问题,现在再加上外部的干扰,他的总裁位置,估计岌岌可危了。”
事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他连家族产业都保不住了吗?
我想过最坏最坏的结局,可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
******
可是事情远没有就这样结束,而是越演越烈,雪上加霜。
孙柏铭前脚刚走,后脚楚明轩就找上了门,他带来了最新的情报,警方一直调查的另一半违禁品终于浮出水面了。
可惜不是被缴获,而是……已经在市场上大肆流通。
然而其中有些奇怪,楚明轩说,“由于货源紧缺,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在不断攀升,但是这次出货,出货量大,价格却比市场价低,而且低很多。”
本是打捞一笔的好时机,可是却自己压价格,这里仿佛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楚明轩,这些都是你调查出来的,你肯定最了解,你是怎么认为的?”我心中已经被前一件事情压得喘不上气来,再加上这桩,脑袋都几乎变成一团浆糊了。
“压低价格是为了更快地出手,出手快就等于回笼资金快。”楚明轩略微起了一个头,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是对方缺钱?”
“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钱……为了钱……
我双手环胸,焦虑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如果这批违禁品的幕后老板真的是沈远征的话,就是说沈远征缺钱,可是沈远征要钱干什么?
“有人在抛售,同时也听说有人在大规模的收购。”
孙柏铭的话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的话……
我双眼一亮,一下子就茅塞顿开,对着楚明轩和陶欣大声说,“他要钱是为了收购厉氏集团的股票!”
“什么意思?”楚明轩不知道孙柏铭说的事情,所以不解道。
我和陶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楚明轩娓娓道来,迷雾解开的惊喜很快被这件事沉重的阴谋给压下,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后,更是相互印证隐藏在幕后的人的确是沈远征。
但是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帮厉丰年扳倒沈远征这个老狐狸。
******
这天晚上回到公寓里,方阿姨做的晚餐还放在桌上,微微的香味四散,可是我一点进食的心情都没有,整个晚上都对着财经频道发呆。
电视里做了关于厉氏集团的专题报道,所谓的专家对着这次的事情说着模棱两可,怎么听都是对,可是又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话。
我茫然的听着,只有当厉丰年的画面一闪而过的时候,才会稍稍回神。
九点钟左右,电视屏幕的地下,闪过一条快报。
说是厉旭成病危,厉丰年,厉皓月,甚至连厉兆年都紧急赶往了医院……
轰隆隆!
春雷骇天,随着雷声刚落,噼里啪啦的雨水已经落了下来,这个深夜中,阴云密布,没有丝毫的星光。
雨夜中,他们三人的背影变得模糊而遥远。
******
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前,厉丰年笔直的站着,浑身上下凝着一股肃杀冰寒之气,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依旧威严的让人不敢靠近。
就连一直被厉丰年所宠爱着的厉皓月,也只是轻轻地拉着厉丰年的西装下摆,不敢往他的身上靠,“大哥,怎么办?爸爸……爸爸不会……”
厉皓月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扑簌簌的从清丽的脸颊滑落,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
而就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不远处,走廊转弯的尽头,厉兆年长身而立,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不停地吞云吐雾,就算厉兆年不愿意承认,他当下的模样几乎是跟厉丰年如出一辙,只是他的神色中更多了一丝挣扎。
呵呵,那个老头子是要死了吗?被他活活气死的吗?
厉兆年原本并没有计划这么快让厉旭成知道厉氏集团出现危机的事情,厉丰年更是不会说,可是老头子的病情突然恶化,显然是有人告诉了他。
这个人会是谁?
野风管家刚从病房里出来,厉皓月就一马当先的扑了上去,“野风叔,爸……爸爸怎么样了?”
重症监护病房是限制访客数量的,就算他们是最亲的亲人也不一定可以随意见面。
“小姐,你先别急,先顾着自己的身体。”野风管家安慰着厉皓月,随后又转向厉丰年,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野风管家依旧镇定而恭敬俯首道,“大少爷,老爷说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