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妻子看了看他:“谁规定的东北人必须得能喝酒?”老唐不屑地说那不叫东北人,我笑着说那我可能是个假东北人,我真不能喝酒。老唐压根没理我,直接咣咣咣启开六瓶,放到我面前三瓶,还要给我倒。
我说:“我真不能喝酒,最多一瓶,别给我这么多。”老唐瞪起眼睛:“不给我面子是不?我从没见过哪个东北人能喝一瓶啤酒的,别逗了!”我说我真没酒量,老唐也不再多说,直接跟我碰杯。
“最多一瓶,我要是喝多了会有严重反应,到时候你送我医院看病啊?”我吓唬他。
老唐把胸脯拍得拍拍响:“没问题!不管你酒精毒还是洗胃,我都出钱给你看,讲究不?让你看看锦州人的豪爽,告诉你,你们沈阳人强多了,沈阳人太虚头巴脑,没劲!”
他妻子不高兴:“你这也叫豪爽?把人喝进医院,你给人出钱这叫豪爽?有那钱你咋不带孩子去玩呢?”老唐很生气地瞪着她,说你这不是抬杠吗,人家田老板是客人,对待客人是不是得对待自己的家人更好才对?他妻子不再说话,只和两个孩子吃东西。
不得不说,锦州的烧烤沈阳好吃多了,难怪全国有名。我喝完一瓶酒,觉得头发晕、脸发涨,而老唐已经四瓶酒下肚,看来这家伙的酒量也很猛。我把剩下的两瓶移到他面前,老唐送回来不说,又多给我启了两瓶,说今晚也不让我多喝,八瓶,剩下的他来。我心想要是八瓶“夺命大冰畅”下肚,估计我得永远呆在锦州,连连摆手,说肯定不能再喝。
老唐不依不饶,非让我再喝一瓶。我心想一瓶一瓶,也不至于直接喝死,大不了喝慢点儿。他喝两杯我喝半杯。好在老唐似乎很馋酒,也没功夫总跟我碰杯,而是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倒,而且从来不喝半杯,都是干,喝完之后还要“哈”地吐口气,看起来特别香,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昨天刚从监狱放出来。
这样,我勉强喝完第二瓶,他已经八瓶下肚,这速度让我看了都迷糊。我的同学们当也有酒量不错的,但喝八瓶啤酒最多只用了四十分钟,速度太快。边喝边聊天,老唐脸也有些红,话也更多,开始吹嘘自己多厉害。说来说去提到他妻子,指着坐在旁边的老婆说:“我在外边打ma:“j-ia:ng,一连几天不回家,她得在家给我看花店,带孩子,辅导作业都是她的活儿。我去哪玩儿,她都不跟着,然后还毫无怨言。”又转头看着他妻子问:“对不对,有怨言没?”
老唐的妻子什么也没说,像没听见似的,始终在照顾两个女儿吃饭。如果不是之前在花店里见到两夫妻对过话,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耳聋。老唐似乎也习惯了,又笑着对我说:“这叫能耐,你以后有老婆了能做到不?”我连连摇头说不能。
看到我喝完第二瓶,老唐又给我拿酒,这时酒劲涌,头晕得厉害,觉得脸都涨成猪头那么大,连忙摆手说不行。老唐妻子说:“别劝人喝了,你没看到他脖子都红了吗?明显是没有酒量,你还劝。”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老唐顿时发起火来,拍着桌子说我不喝不行,今天不让你出这个饭店。看到他双眼通红的模样,我深知跟酒鬼没有道理可讲,只好用眼神求助他妻子。老唐妻子说孩子们都累了,咱早点儿回家吧,人家田老板不是还得赶火车回沈阳。
“赶啥火车啊?”老唐说道,“不是说了在我家住吗?”我说那肯定不会,我现在得走。
老唐说:“你要是非得走不可,那这顿饭得你请,自己看着办。”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招手把老板叫来买单。开始我以为老唐是在赌气,没想到他先让老板再一箱啤酒,都算进去,好家伙,我这才明白他是故意的,等着宰我呢。我心想认栽了,只要能离开这里,请客请客。光酒花了近两百,再加烤串,总共四百多块钱。
掏钱的时候,老唐还在旁边不满意地嘟哝:“你说你这人,咋这么不给面子呢,你在社会怎么混,难怪你只能卖个佛牌啥的,真让我瞧不起!”我看了看他,笑起来,老唐压根没看我,自己在那里有吃有喝,而我看到老唐的妻子脸似乎有几分尴尬,看来她也很清楚自己丈夫的这副德性。
出了饭店,我直接乘出租车来到火车站,锦州到沈阳的车次不多,t字头的已经没有,只剩下较慢的k字头。但我想只要有车走,因为老唐,我已经对锦州有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想多逗留,以后甚至也不想再来。
买了好几瓶矿泉水,喝下不少,坐火车的时候,头还是晕乎乎,幸亏发车的时候我定下手机闹钟,在到沈阳站之前的十分钟醒过来,酒劲有些过去,但头从晕转为疼,十分难受,第二天才略有好转。午吃饭的时候,我对老唐略加分析,觉得他这个人是典型的自私鬼,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做,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样,而且也没考虑过他人的感受。我明显能看出他妻子的不满,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但老唐仿佛根本没注意。我不知道这个转运阴符,是否对他能有效果。
几天后,老唐给我打来电话,得意地称他最近打ma:“j-ia:ng总赢,有一次诈和了,自己看出来,但别人都没注意,运气特别好。我本来想告诫他以后做事要考虑别人,不能太自私,但知道说了也没用。可我觉得像老唐这类人,算请了转运阴符,以后也不会一直转运,要是出了事他还会埋怨我。于是,我还是告诉他:“以后做事不能太自私,否则法力难保佑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