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扬这话可没假,别人可以不给,谢宝山的酒,他还真不能不给。
两坛酒,他早就备好了。
只是这段时间谢宝山经常外出,一回来,又直接把徐扬逮到练武场里,往死里操练。
被整得yù xiān yù sǐ的徐扬,哪还记得起来,要给这个老小子送酒?
谢宝山立马眉开眼笑道:“那回头就赶紧把酒送到我家里来,两坛,可不能少了。”
他可不管徐扬是不是真心想送酒给他。
只要酒到手,哪怕是虚情假意,他也认了。
遇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长辈,徐扬也只能咬着牙,点头认了。
只可惜,谢宝山这个老小子的话,就像是一根冒着烟的导火索,瞬间把旁边那几位的贪婪,给点着了。
下一刻,就见平日里对谁都慈眉善目的许书清,一本正经地皱眉道:“徐扬是吧,你小子近段时间,可是干得有些不称职呀,你一个厨房管事,不好好管理你的厨房,却老是往练武场里跑,再这么下去,我得考虑厨房管事这个职位,是不是该换人了。”
听到这话,徐扬顿时苦笑不已。
这个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就想要酒么,还非得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要是人人都像我这般,天天去练武场里苦练,你这个当掌门的,还不得笑掉大牙?
“掌门,你的那两坛酒,我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搬过去呗。”徐扬扯着嘴角强笑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家可是苍龙门的大掌门,找你要两坛酒,那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敢不给么?
许书清顿时大笑道:“哈哈,我这才想起来,咱们门里可是提倡勤学苦练的,徐扬,这个厨房管事的担子,你还得继续挑下去。”
徐扬当场就翻起白眼。
你这老小子,这个解释还能再生硬一点么?
明明是用掌门身份来的压人,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他娘的不知羞。
当然,不知羞的,还远远不止许书清一个。
这么好的酒,谁能不心动?
这不,许书清的话音这才落下,吴有为这个老家伙,也突然皱起眉头来。
“姓徐的小子,前段时间我们家世勋挨过你的打吧?昨天他说被你打过的地方不舒服,我找郎中给他看了看,说是旧伤复发了,需要用两坛好酒泡些名贵中药,才能医好,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徐扬顿时悲愤欲绝。
他娘的,这可是赤果果的敲诈。
还老伤复发,你怎么不干脆说他脑溢血?
要知道,早上过来赵家院子的时候,吴世勋那小子看到他,可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当然,人家是苍龙门的大长老,说他儿子旧伤复发了,谁还敢真去核查不成?
所以徐扬只能苦着脸,可怜兮兮道:“吴长老,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你看,这个两坛,那个两坛的,我酿的那点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吴有为倒也不贪,他立马改口道:“那就给一坛,你可别说连一坛酒都没有了,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翻脸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连翻脸这两个字都说出来了,徐扬还能怎么着?
这坛酒,就当破财消灾呗。
见徐扬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吴有为当场就笑了起来。
“哈哈,徐扬,这下妥了,等我把家里那个臭小子的旧伤医好了,只要他还敢对你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来,你可以随便揍。”
人家谢宝山是徐扬的入门介绍人,许书清这个掌门,也给了对方一个厨房管事的职位。
他这个与人家毫无瓜葛的老家伙,全靠不着调的瞎话来唬弄人,能得一坛好酒,就已经很知足了。
听着这么不靠谱的瞎话,徐扬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
回头再把吴世勋那小子揍一顿?这个老家伙会不会高高兴兴地再找他要上几坛酒去泡中药?
呃,这事还真不好说。
不过这还不算完。
吴有为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才刚从徐扬手里敲走一坛酒,已经八十岁高龄的赵老爷子,也凑趣道:“徐扬,按理说我这老头子不该开这个口的,不过即然这酒是我们家如丫头和你一起酿的,你要是不给我这老头子意思一下,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听到这话,徐扬的脸色,顿时比苦瓜还苦。
知道不该开这个口,你老人家还好意思张嘴?
我要是不给你意思一下,你这个老人家是不是也得和我翻脸?
徐扬一扭头,看到在座的其他几位,也都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得了,今天要是不来个大出血,怕是出不了赵家院子的大门了。
于是徐扬干脆大方一回,除了许诺给赵老爷子两坛之外,主桌上的另外六位,也一人许了半坛。
这么一来,他当初所酿的那些酒,可就一下去了十坛。
要说不心痛,那是假话。
赵老二从定州带回来的那坛梨菜露,可是价值二百一十两银子。
徐扬所酿的这些酒,可是丝毫不比它差。
如果按照同等价钱算,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时间,他可就损失了两千一百两银子。
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谁他娘的能不心痛?
看着徐扬这副苦逼模样,刚才差点被气出心绞痛的赵伟光,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大仇已报的kuài gǎn来。
嘿嘿,小子,你也会有今天?
不过开心过后,赵伟光又开始疑惑起来。
这小子所酿的酒,真有那么好喝?
要是没那么好喝,这一帮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岁的家伙,也不会这么不要脸地去敲诈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吧?
疑惑之下,赵伟光找了一个碗,从所剩无几的梨花醉酒坛里,倒出半碗酒,仔细品了品。
这酒虽然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定州买来的,可是在此之前,他自己却是一滴都没尝过。
嗯,确实不错,这个酒对得起那个价钱。
赵伟光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
等他再从徐扬所酿的那坛酒里倒出半碗,尝了一口。
赵伟光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大爷的,这没道理呀。
徐扬这个毛头小子所酿的酒,居然能与定州最好的酿酒师傅所酿的梨花露相媲美,这他娘的也太没天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