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亦儒这番话,黄老鬼直勾勾盯着陈亦儒,直把后者瞧得浑身不自在,他扯了扯嘴角:“黄哥,我知道我长得帅……”
“除了自恋不要脸,你这人其他地方倒是勉勉强强过得去。”
黄老鬼立即打断陈亦儒的话。
哪成想却见陈亦儒不以为耻,乐呵呵道:“黄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放到现在,有一个特别流行的词语来形容,你知道叫什么吗?
“傲娇!”
“……”
黄老鬼跟陈亦儒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早就练就一手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当即顿住脚步,开口说道:“就是这儿了,二单元五号楼。”
“说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进小区里面拍摄。”
陈亦儒不免好奇道:“黄哥,今天又是什么题材呀?”
黄老鬼置若未闻,一马当先走进楼内。
“我还纳闷呢,哪里冒出来个不知死活的亡魂,竟敢大大咧咧进我家。”
“这老鬼真是绝了。”陈亦儒小声嘀咕道。
小女孩的目光恋恋不舍地自电视机里移开,一路小跑来到桌前,正要坐上椅子,却倏然察觉不对:“妈妈,我自己的椅子呢?”
“哟,今天是个什么状况呀。”
一旁的陈亦儒看了眼黄老鬼,后者眼睛半睁半阖,仿佛睡着了一样。
李馗注视电视里晚间新闻的结尾,几头被邪法祭炼的恶婴乖乖躺在左右两侧,语气平静:“你说我该叫你黄老鬼,还是黄符子呢?”
“前天夜晚,南凌山墓园有一对母女的尸体惨遭盗尸。
“知道了妈妈,我这就过来。”
“漂亮吗?”
陈亦儒神情凝重,瞥了眼厨房外头。
黄老鬼的法术出问题了?!
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啊!!!”
厨房的玻璃门侧拉关上。
有帮手?
黄老鬼眼神倏然凝重,只觉身后有头洪水猛兽张口咬来,原本松懈的神经彻底紧绷成弦,双臂浮现出一道道鬼纹,一头狞恶的猛虎虚影咆哮腾起。
要知道他们每次出勤前去拍摄素材,可都是建立在详细的情报上,往往看似平常的背后,却蕴着人性黑暗的恐怖。
冰凉的寒气一下子奔涌而出。
三室一厅的屋子里,只有客厅和卧室的灯亮着,整体显得有些昏暗。
另外两间一个是储物,一个是用于办公,很难相信这是个三口之家。
陈亦儒偏头看去,正好对上男人投来的目光,不过后者并不是在看陈亦儒,而是他身后的电视机,旋即起身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
“好!”
“当然,你算计了他一次,以他性格难道会帮你保密?”
黄老鬼连连施展遁术,居然先冲进厨房,伸出手去抓陈亦儒,可就在这一瞬间,粗壮的手掌一下子擒住他的脖颈,猛地用力掼进地面。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晚间新闻;看过去三十出头,容貌俏丽温婉的女人正拿着拖把收拾地板。
“吃饭啦!”
“希望广大市民如有发现相关线索,请拨打巡捕司电话……”
一想到这儿,陈亦儒内心的好奇愈发旺盛,眼睛一寸寸地搜寻,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家里的女性用品非常少。
这一幕看得陈亦儒心里作呕,他心念翕动,缕缕阴气充盈双目,低眉间看去另一台横卧式冰箱,只见里面同样躺着一具身穿蓝底百花连衣裙的女尸。
小女孩仰着小脸看着男人,过了一会儿,方才撅起嘴说道:“好吧。”
男人深情地望着自己妻子俏美的容颜。似乎感觉到老公的目光,人妻的脸颊微微泛红,犹如熟透的苹果,她有点害羞地撇过头,白嫩的颈项犹如羊脂玉一般。
李馗瞥了眼黄符子。
陈亦儒低声自语。
陈亦儒眼睛微微眯起,几缕寒气似飘到了眼珠子上。
“欢迎来到光德说法……”
男人温柔地关上冰箱门,一双阴鸷的眼睛定格在陈亦儒身上,直把后者看得不寒而栗,尤其是几头全身青黑的死婴自厨房的柜子里和天花板爬了出来。
观察了一圈,陈亦儒心里隐隐有了答案,立即返身走回客厅。
哎哟,巧了不是,这两个人正在他不远处的饭桌上吃饭呢。
难怪刚才欢喜会说椅子不对,原来在男人的谎言背后,真相是这儿根本就不是她家,所以关于她们母女的生活用品特别少。
“你快尝尝。”
下一秒,一张足以吞下头颅的恐怖大嘴将陈亦儒的视线笼罩。
但这种音量对黄老鬼来说就好比拿了个喇叭放在耳朵边,不过他却仍是一点反应没有。见状,陈亦儒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啊。”
陈亦儒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劝你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此刻的黄老鬼真犹如一位孱弱老人。
眼前骤然一黑!
砰——
好了,这回真被人家发现了。
一家三口喝着汤,说说笑笑,好不幸福和睦。
陈亦儒双手插兜,瞥了眼那名叫作欢喜的小女孩。
陈亦儒一怔,没明白男人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旋即反应过来这句话居然是对自己说的,当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差了点意思。”
是那个长发男人!
只见一具全身燃着戾焰的焦黑骷髅笔直地站在饭桌旁,虽然嘴里叫得极为凄惨,但是身体却是一动未动,令人见了心生胆颤。
电视里,主持人义愤填膺的声音响彻屋内。
蓦地,厨房里传出轻微的闷响。
“砰!”
直到这时,一家三口方才真正落座吃饭。
紧跟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绕梁不绝。
黄老鬼目光稍作停滞,旋即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张冷峻英武的脸庞映入眼中,一瞬间他就全都明白了,嘶哑地说道:“原来是李鬼使亲临。”
黄老鬼探手抓向坐在椅子上的长发男人,强悍无匹的封禁之力形成漆黑如墨的水晶棺椁。眼看着就要将男人彻底镇压,哪成想异变突起!
一道高壮的黑影鬼魅似地在黄老鬼身后出现。
貌美人妻催促道。
“砰!”
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母亲貌美俏丽;女儿乖巧可爱。
话语声透着玩味。
突地,意味深长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砂锅里气泡翻腾。
厨房的空间颇大,里头居然摆着一横卧式,一立式两台冰箱。
“原来是深夜电台的人呀。”
透着玩味的话音清晰入耳。
只见冰箱里并无蔬菜水果,而是陈放着一具紧闭双眼的女尸,一袭吊带白裙,肌肤赛雪,脸颊蘸了点点冰霜,四肢呈现出明显的僵硬。
闻听此言,黄老鬼一怔,苦笑道:“陈发财跟您全说了啊。”
貌美人妻瞅着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女儿,招了招手:“等吃完饭再看。”
神识、阴气、百般法术全都被压制在体内。
这跟头栽得不冤。
黄老鬼这时偏头看向了厨房,见到陈亦儒站在冰箱前一动未动,失魂落魄地,瞬间察觉出不妙,却是当即施了雷霆手段。
“哦~”
“欢喜你忘记啦,你的椅子昨天椅腿坏了,新买的还没寄到呢。”男人贴心地将筷子、汤勺放到小女孩面前,“先将就坐一下吧,爸爸刚才看了眼,后天就能到了。”
电台的情报少有出错的时候,这次他带陈亦儒来这里,就是因为长发男人的实力堪堪突破结丹,以跨一个大境界的实力出此任务自是十拿九稳。
貌美人妻听到这句话,甜甜一笑。
“原来你认为我不会来找你啊。”
因为屁股下的椅子过高,导致欢喜吃饭的动作显得有些别扭。旋即,他打量起家中的陈设,收拾得井井有条,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到两三秒的工夫,号叫境界的黄老鬼居然就这样败下阵来,倒在地上直不起身。庞然恐怖的气势如化作覆盖天穹的铅云生生压下,硬是叫他动弹不得。
陈亦儒看向电视的目光微微一凝。
陈亦儒皱着眉头,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糖醋鲤鱼肥嫩鲜美,一家三口和睦幸福。
黄老鬼双手环抱于胸,站在门厅。“开始工作吧。”
貌美人妻闻声看去,正要起身去厨房看一看,却被男人一手按住手掌,笑容温柔:“你先吃饭,估计是我炖的银耳汤好了,特地熬了给你饭后解腻喝。”
陈亦儒狐疑地看了眼黄老鬼,熟稔地摆弄起机器,没一会儿的工夫便开始摄像,镜头对准了女人及孩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卫生间里没有女人用的化妆品,牙刷只有一支。
“轰隆!”
“巡捕司已经在抓紧时间调查……”
“少说话,多做事。”
既然有黄老鬼罩着,他把摄像机架好,便开始自由活动。
伴随话音,两张黑白照片放了出来。
“小虞,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鲤鱼。”
只见一团团窜动的黑雾盘踞在门口,像是一堵墙封的严严实实。
黄老鬼梗着脖颈,沉声问道。
伴随淡漠的话语声,黄老鬼眼前的地板桌子骤然如一卷水墨画般扭转折叠,这种感官上的强烈冲突竟令他感到尤为不适,没一会儿,昏沉的灯光铺进视线。
罪魁祸首无疑就是陈亦儒身前的男人。
那头狞恶的猛虎发出一声哀鸣,身躯突地分崩离析。
“接下来我们要播报一件特别恶劣的案件。”
这一笑,直把男人看得心神荡漾,眸里深情几乎快要溢了出来,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却是立即走进厨房。
一刹那间,炽盛的阴气如熊熊烈焰倾覆整间屋子。
片刻之后,男人将做好的菜一盘又一盘送上餐桌,看起来十分丰盛。
母女的尸体全都在这里。
“我要是做了呢?”
就在这时,陈亦儒跟黄老鬼的身影透明似的穿过墙壁来到屋内,当即见到这一家三口。
“赶紧吃饭吧,再晚点就凉了。”
“欢喜,别看电视了,先过来吃饭。”
正是在客厅里吃饭的貌美人妻。
男人阴冷地笑了笑。
卧室的柜子里,除去男性的衣裤外,仅剩的几件都是成年女性的衣服,而且居然都是以性感睡衣为主,有好几件衣服都没撕下吊牌。
他知道自己的感官和经验已经分辨出微妙的蹊跷,但主观意识还没有发现。
尽管生过小孩,女人浑身上下依旧充满了成熟的魅力,一颦一笑间的韵味犹如罂粟般让男人痴迷不已,幸福犹如水面的涟漪在他脸上荡开。
蓦地,一道问话传进耳朵。
陈亦儒眼睛迅速地打量一圈,目光倒是在这位模样漂亮而气质绝佳的人妻身上稍作逗留:“咱们深夜电台改画风了?”
“究竟是哪一处地方?”陈亦儒心想。
男人端着银耳汤回到座位上,温柔地说道:“吃完饭,喝碗汤解解腻。”
1702!
危险!
无论是妈妈还是女儿。
“你是谁?”
男人眼里的深情一瞬间变作熊熊火焰,目光贪婪地在女人身上留恋着,轻柔地擦拭掉女尸脸庞的冰霜,仿佛不想叫醒她一般。
黄老鬼眨了下眼,些许惊骇不受控制地浮上眸底。
陈亦儒注视黄老鬼的背影,摇了摇头,边跑边喊道:“黄哥,你等等我呀。”
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用食指的指腹抹过女人的嘴唇,神情痴迷,道出的口吻冒出贪婪的火焰:“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我真的特别特别爱她!”
男人将灶台的火关了,拿起汤勺盛了两碗银耳汤。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冰箱,眸里思绪变化,却是伸手打开了立式冰箱。
“据本台了解到的最新消息,这是原本遭遇车祸的一家三口,母女丧命,只剩父亲一人。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
厨房里,戴着眼镜,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在做饭。
黄符子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李鬼使看来已经明白来龙去脉,也知道我们对您从来没有恶意,也希望您不要为难我。”
“诶,不是我要为难你。”李馗摇了摇头。
“是我要为难你!”
擒住黄符子的大手猛地一提,冰冷嗜血的犬首侵占黄符子的视线,犬吻咧出猩气:“你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