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五人来到教坊司的后院时,这里早已经坐满了身穿各式锦衣的达官显贵。
看到苏御五人过来,皆是笑着点头示意。
在太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苏御四人。
苏御四人也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呼,然后一路来到最靠前的位置。
至于更前方,则临时搭建着一个高台。
很显然待会飘絮和妃萱会在高台上献艺。
而苏御五人所在的位置,无疑是全场最佳,可以最近距离的欣赏花魁表演的节目。
苏御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酒会,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新鲜。
反倒是梁玉轩四人,似乎对教坊司举办这样的酒会非常熟悉,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高台两侧的乐师开始了弹奏,高台上的幕布被缓缓揭开。
在幕后之后,飘絮身穿一袭锦绣白衣,妃萱身穿一袭繁复黑裙。
一黑一白两道倩影,顿时吸引了苏御几人的目光。
台下的观众亦是同时被飘絮和妃萱吸引了视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二人。
幕布被揭下的瞬间,飘絮和妃萱二人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台下的苏御,俏脸皆是齐齐一怔,接着目光显得无比复杂。
当日苏御娶亲的同时纳媚姬和施施为妾,并同时和三人拜堂成亲。
那一幕,让在教坊司旁观的二人心头皆是酸涩不已。
她们羡慕媚姬和施施的同时,也让她们对自身的前途充满了彷徨。
再有一个月今年的花魁就会迎来竞逐。
只要她们没有再次当选,就会沦为教坊司挣钱的工具,从此过上凄凉的一生。
正是因为算到了自己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她们才会愈发不甘。
媚姬和施施和她们的前半生走的路都一样,为什么双方的命运却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她们不甘心,同时加大了举办酒会的次数,想要在其中觅得良人。
可有苏御这个如同大山的太安新贵压着,这太安城的年轻一辈瞬间就黯淡无光。
她俩左挑右选,也未曾找到可托付的男子。有句话说得好,当一个女人身边的姐妹找了个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的男子时,这对于那个女人来说,无疑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因为她找男人的标准,也会以自己姐妹的男人为准,甚至还要压过对方。
这太安城能压过苏御的男人,又能有几个?
到最后,两人举办的酒会,从座无虚席,再到人影稀疏。
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两人皆是明白,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必须抓紧时间选出一人赌一把。
赌输了,那最后就是和教坊司的其他姐妹一样,去前院接客。
赌赢了,或许对方会给自己赎身,从此脱离这片是非之地。
两人甚至还曾动了心思,想要招苏御为入幕之宾。
可惜的是,因施施在旁阻挠而错失良鸡.
而苏御娶亲后,一直不曾再来光顾过教坊司,两人根本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也让两人不得不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觅其他良人。
但因两人各自举办的酒会客人已经大不如前,两人商量后,便决定一同举办酒会,利用这个噱头吸引城中的显贵们前来参加。
有教坊司的造势,情况就和她们所预料的一样。
两位花魁同时登台献艺,花一份票价,同时欣赏两位花魁献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两人再次迎来了座无虚席的场景。
只是两人心底也非常清楚,可能这样的情况也就存在这么一晚。
当众人的新鲜感散去,下一次还想利用两人同时登台献艺的方式吸引人来参加就会,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故而两人都非常珍惜这次机会。
可令得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幕布被揭开的那一瞬,两人第一眼就看见了台下的苏御
看到苏御,两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媚姬和施施,想到那场轰动整个太安城的婚礼
两人皆是五味杂陈。
人有时候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人会不自觉的陷入攀比的怪圈,然后胡思乱想来折磨自己。
女人之间的攀比心更甚
当看到苏御的那一瞬,两人突然意识到,可能今晚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一次机会。
施施已经离开教坊司,再也不能阻挠她二人勾引苏御。
伴随着台下乐师的弹奏,飘絮和妃萱齐齐来到台前,轻盈矫健的曼妙娇躯,在高台上翩翩起舞。
场下的人,皆是被飘絮和妃萱曼妙的舞姿给吸引,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唯恐漏过了一丝一毫。
台下的苏御也不禁有种惊艳感。
媚姬的琴艺,施施的笛声,都堪称一绝。
而飘絮和妃萱的舞艺,则明显要强上不少。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花魁亦是同样如此。
可能有人擅琴,擅萧,善棋,善书画,那自然就有会善舞艺。
而飘絮和妃萱在舞艺上的造诣,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以前未曾得见,苏御自然是不知,现在看了飘絮和妃萱的舞艺。
苏御才算明白,自己前世所学的七十二般变化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当一曲终了,台上的飘絮和妃萱亦是朝着众人盈盈一礼,结束了这场表演。
或许是因为苏御在场,两人不自觉的就会有些许紧张,生怕自己跳的不好。
在这种心绪下,两人额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众人脸上皆是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真是没想到,这太安城教坊司的花魁,竟是如此的风华绝代。”
史俊卿不由感叹道:“和太安城的花魁比起来,史某在云州教坊司见到的花魁,简直是云泥之别”
梁玉轩嘿嘿笑道:“史大哥,这云州乃是大魏的鱼米之乡,花魁之间的差距,怎么会有这么大?”
“是啊。”
一旁的贺波鸿也不由笑着附和道:“史大哥,你和咱们说说你在云州见到的花魁呗。”
“唉,要不是和四位老弟来京州教坊司喝酒,史某恐怕还会以为曾经在云州的花魁慧莹是当之无愧的绝色。”
史俊卿摇了摇头,失笑道:“现在史某在京州教坊司喝酒,才明白云州的花魁慧莹,在这京州教坊司只能算是一个普通陪客姑娘。“
“对了,实不相瞒,在云州的花魁,可没有京州教坊司这么多。”
“在云州白玉城的教坊司里,只有一个花魁名叫慧莹,她的容貌和身段或许并不差,但气质却远远比不上刚刚登台献舞的飘絮和妃萱两位花魁”
“你们说,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梁玉轩三人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皆是有些不解两地的花魁差距为什么会如此巨大。
一旁的苏御摇了摇头,失笑道:“史大哥,这个原因,老弟我倒是能猜出一二。”
“哦?”
史俊卿眉头一挑,笑道:“那苏老弟给咱们仔细说说。”
梁玉轩几人也不由齐刷刷的将目光投了过来,好奇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迎着四人的目光,苏御轻笑道:“很简单,你们仔细想想,这教坊司的众多花魁,是如何产生的?”
听到苏御这句话,史俊卿几人皆是陷入了沉思,还是有些不明白苏御这番话的用意。
见几人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苏御笑道:“教坊司的花魁主要来源,是抄没官员家时,官员家中的女眷会被卖入教坊司。”
“而这些从小被官员培养的女子,自幼就擅琴棋书画和饱读诗书。”
“在这种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情况下,她自然就养出了一种贵气。“
“这太安城身为京都,每年都会有大量官员家产被抄没,女眷被卖入教坊司。”
“而这些女眷的大部分,都是在年幼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气质上就会和普通女子有极大的出入。”
“至于史大哥所在的云州白玉城,官员分布并不常见,花魁的出身,也大多是普通百姓活不下去,不得已下才会将自家的女儿卖入教坊司。”
“但她在年幼时,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她的容貌和身段或许不俗。”
“唯独这贵重气质,极难养成。”
“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在气质上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幼在官员家中,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女儿呢?”
听完苏御的这番话,史俊卿和梁玉轩等人皆是眼睛一亮,似乎还真就是这么一个理。
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生出来的女儿,可能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要帮着家里干农活了,时常还要面临饿肚子。
而官员家中的女儿,这个时候可能接触的就是各种诗词文章和乐器,完全不会受温饱的困扰。
两相比较之下,差距自然也就慢慢的显现出来了。
史俊卿轻笑道:“苏老弟的这番话,倒是让史大哥受益匪浅啊,佩服。”
苏御摆摆手,笑道:“呵呵,史大哥见笑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这种只要细心钻研一下,自然就会明白了。”
就在这时,飘絮和妃萱已经齐齐走下高台,然后接过丫鬟递来的酒杯。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来参加奴家和妃萱举办的酒会,奴家不胜感激,在此奴家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今晚能载兴而归!”
“感谢大家。”
飘絮和妃萱目光环顾一圈,然后仰着白皙娇俏的脖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着一杯酒下肚,飘絮和妃萱的俏脸顿时涌现出一抹迷人的酡红,眼中也泛起了晶莹的水光。
“好,两位花魁姑娘真是好酒量!”
“大家伙可不能被两位花魁姑娘看低了。”
“让我们满饮此杯!”
“.”
前来参加这场就会的达官显贵们,也一一端起自己桌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能得两位花魁同时登台献舞,实属我等荣幸,不知两位花魁可有准备其他节目?”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吆喝声。
紧接着,便是其他人的附和声。
“是啊,教坊司两位花魁一同登台献舞,实属少见,不知两位花魁可有准备其他余兴节目?”
“我记得不错的话,今年开春,就会开始今年的花魁竞选,飘絮姑娘,妃萱姑娘,你们还有把握连任花魁吗?”
“要不飘絮姑娘和妃萱姑娘再上台献一支舞吧?”
“就算不能献一支舞,献上一曲也行啊。”
“飘絮姑娘,妃萱姑娘,不知在场可有相中之人能有幸成为两位花魁姑娘的入幕之宾?”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嚷嚷道。
很显然,众人都抱着能被飘絮和妃萱看上的小心思。
毕竟这今年的花魁竞选在即,想要连任花魁之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指不定今晚,就是两人最后的一次辉煌。
今晚过后,可能再难遇见这种高朋满座的场面。
迎着众人的目光,飘絮和妃萱无疑是场中的焦点。
“若是飘絮有心仪人选,自会招他入幕一叙。”
说着,飘絮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不远处的苏御,眸子显得有些幽怨。
苏御嘴角一扯,不由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当天晚上如果不是施施捣蛋,他指不定是能哪个双杀
“既然大家这么有雅兴,这又是一场诗词酒会,总不能名不副实才对。”
妃萱笑道:“不如咱们对对子吧?”
对对子?
在场的众人语气不由一滞。
大魏武德倒是异常的充沛,尚武成风。
至于这种对对子的玩意,在场的许多人还真是玩不来。
而这也是花魁举办诗词会打发时间的一种主要方式。
如果有人真能在酒会上拔的头筹,也确实有机会被花魁看中,继而引入香闺一叙.
只是这样的情况,几乎是微乎其微。
教坊司的花魁,只是以这种方式把粗鄙的武者摘出去罢了。
她们的主要目的,是想从某个文人手里得到一首诗,然后让自己获得声名大噪的机会。
就如同现在名气已经是一时无两的媚姬和施施。
她们的名气之所以走出太安城,响彻大魏九州,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苏御给她俩各自作了一首诗。
否则她二人的名气,也会止步于太安城内。
然而世事本就是如此无常,大半年前的她们,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半年后,双方的身份地位,就已经出现了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场景,飘絮和妃萱对视一眼,心头却是不由暗乐。
当话题转移到舞文弄墨方面,大家顿时哑了声。
这种情况,对于举办多场酒会的二人来说,自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最后,这场酒会便会以她们再献上一曲而告终。
当然,如果她们在酒会上遇到心仪的男子,便会安排贴身丫鬟出面邀请其去闺房一叙。
两人心头皆是打定主意,今晚一定不能错失良鸡,必须把苏御彻底拿下!
“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花魁姑娘先出上联吧,指不定在场的大家伙,有人运气好把上联给对出来了呢?”
突然,人群里一名青年男子朗声笑道:“就是不知道,若是对出了下联,两位花魁姑娘有什么彩头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出声之人望去。
青年男子身穿一袭锦袍,面容俊逸,手持一把白纸扇骚包的摇着。
这一幕,令得众人嘴角不由扯了扯。
这大冬天的,你拿着一把折扇在那摇什么?
不过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对方的来历。
“那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啊。”
“那家伙不就是首辅之孙王新文嘛?”
“没想到这家伙也在这里。”
“应该没错了,就是那家伙,骚包的很,据说在以前,和武家当代家主武晨还在教坊司隔着一堵墙比谁更厉害呢。”
“他不是被首辅送去东州太虚圣地了吗?“
“估计是回来过年,过完年又会返回太虚圣地,据说他现在已经有铁骨境的修为了,最有可能在今年瑶池圣地举办的比武招亲上拔的头筹。”
“嘁,不就是铁骨境嘛,今年的年轻一辈,我已经听说许多人晋入铁骨境了,他想要在比武招亲上拔得头筹,可没那么容易。”
“就是,武家的武轩是星月圣地的圣子,早就晋入铁骨境了,他凭什么?”
“呵,这家伙,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在飘絮和妃萱两位花魁面前露脸,然后骐骥着被招为入幕之宾吧?”
“嘿嘿,谁不想?别说他,就是我,要是飘絮和妃萱能让我去陪她睡一晚,折寿十年我都愿意。”
“.”
众人议论纷纷。
王新文?首辅之孙
苏御不由一怔,然后仔细的看了王新文一眼。
真要说起来,现在的他和王家算得上是敌对关系。
因为武龄,王景徽曾安排自家的客卿搅局。
甚至可能在大婚前他被年组织的人刺杀,都是王景徽暗中联系的年组织。
要不要让分身出手宰了他,让王景徽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御心头不由升起这个念头。
不过他马上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在王新文的身边,站着两名面容木讷的老者,显然是王景徽担心王新文在外有个闪失,安排家卿在他身边守护。
“啧啧,若是不出所料的话,这两个家伙应该都是潜龙境武者。”
苏御不由啧啧称奇。
这王景徽在这太安城极为低调,但其手下的底蕴倒是非常可怕啊。
两位潜龙境护卫王新文,他没有经过仔细谋划,还真不一定能杀了王新文。
他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王新文身后的两位老者。
两人似是察觉到了苏御的注视,亦是抬头和苏御隔着人群对视在了一起。
不过仅仅是片刻后,苏御便移开了视线。
王景徽派人千方百计的来杀自己,他自然不会让王家的人好过。
但凡有机会,他都要把之前的场子给找回来。
“既然大家如此有雅兴,那咱们就试试。”
妃萱轻笑道:“若是今晚有人对出下联,妃萱便专门为他抚琴一曲以示感谢。”
“妃萱姑娘,你这奖励也太小了。”
王新文看着妃萱,眸子里闪烁着邪光,嘿嘿坏笑道:“不如这样,若是有人给出下联,妃萱姑娘今晚把他招为入幕之宾,大家意下如何?”
“就是,妃萱姑娘,要玩咱们就玩大点!”
“妃萱姑娘,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同意王公子的提议,不知妃萱姑娘意下如何?”
‘.’
场下众人唯恐天下不乱,群起响应。
相比起诗词,对对子无疑简单了太多。
说不定自己运气好,真的就对出了下联呢?
这种利好自己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苏御甚至能看到梁玉轩都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很显然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真的走到作诗词的那一步,他们可能都不是苏御的对手。
可这对对子,他们就还有一丝机会,哪怕同样是非常的渺茫.
就连刚刚升任元州镇抚的史俊卿,脸上也不免露出了意动之色。
若是今晚这场高升宴,能和一位花魁成就一段佳话,那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随着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多,妃萱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会不经意间搬起一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自己给出的上联,真的被人对上了下联,难道自己就真要将对方成为自己的男人吗?
反倒是一旁的飘絮拉住了妃萱的手,轻声安慰道:“妃萱,别怕,事到如今,那咱们就赌上一把。”
“反正对于你我二人来说,再过一个月,咱们便不会再是花魁了,到时候结果不也是一样?”
有了飘絮的劝慰,妃萱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姐姐的。”
接着飘絮站了出来,她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苏御,然后朗声说道:“那就依大家所说,今晚玩一场大的。”
“若是有人今晚对出了奴家给的上联,那奴家和妃萱,今晚就招他为入幕之宾,一同服侍他。”
“哗!”
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一同服侍?
好家伙,玩这么大?
就连苏御眉头也不由跳了跳,看来飘絮和妃萱都已经豁出去了,要在今晚玩一场大的。
王新文眼睛不由一亮,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若是自己能得两位花魁一同服侍,估计明天一早,此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吧?
王新文笑着说道:“那就请飘絮姑娘给出上联吧。”
虽然没有读过多少诗书,但作为王景徽的孙子,他自然耳濡目染的接触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
或许作诗词他并不拿手,但对对子,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尤其是他已经提前作了准备。
迎着众人的目光,飘絮思忖了片刻,然后朗声说道:“花好月圆夜圆月好花。“
当听到飘絮给出的上联时,在场众人急忙在脑海里细细的诵读了数遍,顿时有不少人翻了白眼。
如果仔细去去揣摩几遍,便会知道这上联的厉害了。
因为这对联极容易给对下联的人埋坑。
这首上联让人头疼的一点是,它不论是前面往后读,还是倒着念,它都是一样的。
如果自己没注意到这个坑,被飘絮带进了沟里,那可就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毕竟在场的众人都是太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会被在场的众人作为谈资,和未曾参与这场酒会的人争相谈论。
而自己若是给出了不工整的下联,那铁定就社会性死亡了。
众人顿时明白,飘絮恐怕是故意出了如此高难度的上联。
“好家伙,这娘们可真是够狠的啊,这竟然是回文联。”
“唉,我以为诗词很难,没想到对对子的学问也这么多。”
“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给出工整的下联。”
“若是给出的下联不工整,那恐怕就贻笑大方了。”
“唉,失策了,教坊司的花魁,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嘿嘿,怎么不省油了,你看前面那镇武司的苏大人,不就接连赎了两个花魁回家当小妾了嘛,苏大人不照样来逛教坊司。”
“嘿,我就在这里把话挑明了,就算是苏大人,估计也给不出下联。”
“.”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从飘絮给出上联后,他们便立即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沦为看客了。
众人皆是左右观望,想看看是否有人能给出下联。
就连苏御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回文联,想要和上联对工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旁的王新文却是眼睛一亮。
他其实来参加这场酒会之前,就已经做过文章了。
他安排人从飘絮和妃萱身边的贴身丫鬟那里,提前打探到她们可能会给出的各种上联。
而这回文联,无疑是比较难的那一种。
如果让他当场给出下联,他还真不一定能成功作出。
但提前有了准备的时间,那便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马上站出来给出下联,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只有众人都给不出下联,然后他成功对出下联,才能享受众人的瞩目。
不仅如此,如果他马上给出下联,众人也会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上联,才能如此轻松的给出下联。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装作一副愁思苦想后,才做出的下联,更能让人信服。
而他今晚能得飘絮和妃萱两位花魁服侍,也将成为这太安城的一段佳话。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众人在脑海里掀起一阵头脑风暴后,才纷纷摇头。
王新文抓住机会,一举站了出来,朗声说道:“飘絮姑娘,王某倒是想出了一句下联,还请各位雅鉴。”
听到王新文这句话,众人面色一变,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